“公明,何不趁敌军未稳,冲杀一阵?”曹洪舔唇,战意浓。
“子廉,不可!”徐晃劝阻,“丞相命我们坚守十日!既然城关可御敌,何必冒险?若失守,你我难辞其咎。”
徐晃面露疑惑:“那支打着‘刘’字旗号的队伍究竟是谁?关中并无刘姓将军。”
曹洪大笑:“公明,你太过谨慎。
那‘刘’字旗号怎会是刘备的部下?别太天真了。”
徐晃虽心存疑惑,却无解,只能将其埋藏心底。
他猜测那队伍或许为关中或西凉某位刘姓王侯之后,投奔马超以求功名。
毕竟,自高祖建国以来,刘姓王侯众多,其后裔更是不可胜数。
有的依旧显赫,诸如西川刘璋、南郡刘备;有的则落魄,只能依附他人。
如曹操麾下谋士刘晔,便是此类刘姓后裔之一。
徐晃认为,那队伍首领或许就是刘晔同类之人。
“子廉说得在理!”
“或许是我过于担忧了。”
他便放下此事,转而欲往关隘他处巡视防御。
就在这时,一支百余人的联军士兵自军营而出,在潼关曹军注视下大声喧哗。
他们对城关上的曹洪极尽侮辱,言语粗鄙,甚至辱及曹氏宗族女性。
更有甚者,在喧哗时竟脱下裤子羞辱曹洪。
这一变故令徐晃止步,面色微变。
关隘上曹军士兵亦面面相觑,目光不自觉地投向留在关墙上的曹洪。
他们虽沉默,但眼中的好奇与疑惑却令曹洪怒不可遏。
“啊!”
“气煞我也!”
“马超小儿怎敢如此侮辱我,败坏兄长与曹家名声!”
“来人!”
“开城门,我誓要亲手斩杀城外贼子,亲眼见马超首级。”
曹洪性情急躁,愤怒地说道。
此刻的他,
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不断受到马超军士的言语挑衅与更深的羞辱。
正当曹洪欲冲下关隘决战时,
徐晃挺身而出,拦住曹洪。
“子廉,请冷静!”
“你看不出这是马超故意激怒你吗?”
“你若出战,正中其计。”
“切勿冲动!”
“听我一言,暂且忍耐,待丞相大军到来,便是我们雪耻之时。”
徐晃耐心劝解,
身体堵住下城道路,阻止了曹洪的鲁莽之举。
所幸,
经徐晃劝解,曹洪虽然怒意未消,但己不再躁动。
徐晃用力拍了拍曹洪的肩,说道:“子廉,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则心安。
这样吧,白日里我来守城,夜晚再由你接替。”他接着说,“他们骂累了,自然会停。”徐晃只能这样安抚曹洪,否则将曹洪绑起来,他的前程便毁了。
不仅难以再获曹操信任,作为外姓将领,他还将面临曹氏宗族的排挤,多年的好感也将荡然无存。
徐晃能在杨奉、汉天子及曹操麾下均受重用,不仅因为领兵之才,更因他精通人情世故。
不久,曹洪被徐晃劝回。
待曹洪身影消失,徐晃注视着下方叫骂的敌军,神色凝重。
他不确定敌军士兵是马超为泄愤而派来侮辱曹氏,还是马超深知曹洪性格,特意安排。
若为前者,徐晃稍感安心,说明马超只是勇猛而无智。
但若是后者……徐晃紧握双拳,暗想:猛虎不可怕,可怕的是兼具狐狸之智的猛虎。
“放箭,对准城下射击。”徐晃下令,“他们若继续喧闹,就每隔半小时发射一轮箭雨。”命令一出,箭矢如雨,划破天际,猛射城下。
联军士兵顿时陷入混乱,躲避不及者毙命,更有不幸者私密处中箭。
终于,辱骂声暂息。
但不等下一波箭雨,一队盾牌兵便出现在辱骂者前方。
经历箭雨后,联军士兵骂声更烈,言辞恶劣,连曹家祖宗及女眷都不放过。
诸葛逸刚到新营帐前,便听见辕门外骂声不断。
紧接着,潼关方向箭如雨下。
他驻足,回望马超的中军营帐,笑道:
“幼常、定国、兴国,你们看孟起将军,不正实施着我为他设计的‘中策’吗?”
“或许他今晚还会设伏,诱曹洪来袭。”
“此计能否成功尚未可知,但有备无患。”
说完,诸葛逸召来关平、张苞,低声吩咐。
张苞听后,眼中闪过兴奋之色:
“伯治,你这满脑子计谋从哪学来的?曹洪要是知道你这么对付他,肯定恨得要命。”
言罢,张苞对随从道:“走,找乐子去,好好招待曹洪。”
说完,他满怀激情地离去。
关平则显得沉稳,向诸葛逸点头保证:
“伯治,放心。
很快,你准备的东西就会送到那些辱骂者手中。”
言毕,他也离去。
此时,黄忠与马谡满脸疑惑。
“伯治,你对定国和兴国说了什么?还有别的计策吗?”马谡问。
向朗只看了诸葛逸一眼,便走进营帐,一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样子。
诸葛逸笑道:
“哈哈,不能说!确实不能说!幼常要是好奇,自己去辕门前看看就知道了。
不过注意安全,别让敌人的强弩射中。”
诸葛逸的神秘让马谡更加好奇。
但马谡聪明绝顶,虽不明诸葛逸用意,却敏锐捕捉到“强弩”二字。
敌人不用弓箭,改用强弩,这意味着……
诸葛逸给关平、张苞的计策,恐怕会让他们树敌众多。
想到这里,马谡没去营帐,而是首奔辕门外。
黄忠见状,对诸葛逸道:
“伯治,幼常武艺不精,我有点担心。
我跟去看看。”
一个时辰之后,
关平领着百余联军士兵,抬着些腰粗的、来历不明的器物来到阵前,引得两人诧异连连。
确切地说,那些己非完整编钟,而是残破的礼器。
原因显而易见,它们底部破裂,形似路边杂乱的紫喇叭花。
“定国,这是何意?”
马谡疑惑地向关平问道。
但关平满脸兴奋,跃跃欲试。
“幼常,稍安勿躁,待我演示一番,你便知晓这些……伯治所谓的扩音喇叭之妙用了。”
言罢,关平将最大的一只横置于木架上,自己则移至其底部穿孔之处。
他深吸一口气,猛然大喊:
“曹洪,你母亲,我曾……极为敬重!!!”
话音未落,空气中似有道闷雷炸响。
关平之声,经这改造后的器物放大,音量激增十倍有余,天地间回荡不绝。
“畅快!”
“真乃畅快至极!!”
“畅快……”
余音袅袅,如入幽谷。
回音绵延,马谡与关平均感震撼,关平更觉难以置信。
“吾之声,经此器增幅,竟如此磅礴有力?”
“或许,昔日张叔父于当阳桥一声喝退曹军,吓死曹将之威……”
“也不过如此。”
此时,那些先前在关下对曹家眷属出言不敬的联军士兵恍然大悟。
他们见关平之声经“编钟”扩散,如雷鸣般震撼,纷纷按捺不住冲动。
“嗷”的一声,他们冲向其余未被占用的汉末版扩音器,模仿关平,深吸一口气,怒吼而出:
“曹洪,汝祖宗在此,速来瞻仰汝母!”
一人出口,百人响应。
瞬间,骂声扩大十倍有余,回音激荡,震耳欲聋。
关墙之内,曹洪本在徐晃劝说下离开城关,以被褥掩耳欲眠,此刻却猛然坐起。
“啊!小子可恶!”
“马贼,我誓要食你肉,寝你皮,让你的妻女为奴为婢!”
曹洪怒火中烧,未留意敌人骂声何以清晰穿透关隘。
徐晃于城头巡视,听得分明,目光锁定在那些由编钟改制的扩声器,脸色愈发严肃。
他深知,此后关内曹军难有安宁之日,对曹洪更是巨大挑战。
想到此,徐晃对亲卫下令:
“速至曹洪处,若他欲出城迎战,拼死也要阻拦,待我前来。”
亲卫不敢拖延,即刻点兵,匆匆离去。
然而,徐晃、曹洪的愤慨与紧张,在马超、韩遂看来却成了好奇与赞叹。
他们仔细端详眼前的“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