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原主残留的执念?还是这玉簪本身作为遗物承载的某种无形之物?来不及细想,那滴沾血珠,竟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脱离了碎片,化作一道极其血线,倏地没入了云清禾左手无名指根那圈淡金色的光晕之中!
嗡!
戒痕的光晕猛地一亮,随即迅速黯淡下去。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的暖流,毫无征兆地从戒痕处诞生,如同涓涓细流,瞬间涌入了云清禾濒临崩溃的经脉之中!
原本被堵塞、撕裂的经脉,在这股暖流的浸润下,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麻痒感!极大地缓解了虚弱和眩晕感!
更重要的是,这股暖流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活性”,微弱地滋养着濒临枯竭的生命本源。如同久旱龟裂的土地,迎来了一丝微不足道却足以续命的甘霖!
云清禾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神秘戒痕,竟能转化出某种可以滋养身体的能量!这简首是绝境中的救命稻草!
“来人啊!救命啊!三小姐疯了!她要杀人!!!”春杏从极度的恐惧和震惊中回过神来,尖利嚎叫!
糟了!
云清禾眼神一厉。这蠢货的尖叫,无疑会立刻引来外面的看守!她现在的情况,哪怕有了一丝暖流续命,也绝对无法对抗全副武装的护院!必须立刻控制局面!
然而,春杏的尖叫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
“怎么回事?!”
“春杏姑娘?!”
门外立刻传来几声粗鲁的呼喝和急促的脚步声!沉重的靴子踩踏在泥泞地上的声音由远及近,迅速逼近!
砰!
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狠狠踹开!三个体格魁梧、满脸横肉的男人闯了进来。为首一人,正是云清瑶的心腹走狗之一,护院头目王虎!他眼神凶戾,腰间挎着长刀,一进门就看到瘫在地上哭嚎的春杏和半跪在地、满身血污却眼神冷冽如刀的云清禾。
“妈的!这废物真没死透?还敢对春杏姑娘动手?”王虎看清状况,脸上立刻露出狞笑,根本没把气息奄奄的云清禾放在眼里。他大手一挥,对身后两个跟班吼道:“大小姐吩咐了,这贱婢要是敢作妖,首接打断手脚扔出去!省得麻烦!给我上!”
“虎哥放心!交给我们!”
“嘿嘿,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两个护院狞笑着,摩拳擦掌地逼了上来。他们根本没拔武器,对付一个半死的“废灵根”,在他们看来,一只手就够了。
左边一个塌鼻梁的护院动作最快,首接朝着云清禾的头发抓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小贱人,活腻歪了!让爷爷教教你怎么做狗!”
右边一个三角眼的护院则阴笑着,一脚狠狠要踹向云清禾支撑在地上的手臂,前后夹击!恶风扑面!
就在塌鼻梁护院的手即将抓住她头发的前一瞬,云清禾动了!
她没有试图格挡那足以捏碎她手腕的一爪,也没有躲避那踹向她支撑臂的狠脚。她甚至放弃了维持半跪的姿态!
身体顺着塌鼻梁护院抓来的方向,如同失去所有力气般,猛地向前一“倒”!塌鼻梁护院的手擦着她的头皮掠过,抓了个空,身体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前倾。
就是现在!
云清禾那看似无力下垂的左手,如同蓄势己久的毒蛇,骤然暴起!五指并拢如刀,快!准!狠!地戳向塌鼻梁护院毫无防备的右肋下方
噗! “呃啊——!”塌鼻梁护院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作极致的痛苦和扭曲!双眼暴突,身体猛地弓成了虾米,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踉跄着向后跌退,正好撞在紧随其后冲上来的三角眼护院身上!
“妈的!找死!”三角眼护院被同伴撞得一个趔趄,又惊又怒,稳住身形后,更加凶狠地一脚踹向云清禾的腰腹!
然而,云清禾等的就是这一刻!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泥鳅,贴着冰冷的地面,一个狼狈的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脚!翻滚的同时,她的右手闪电般抄起地上那块沾染了她鲜血、边缘锋锐的梅花玉簪碎片!
三角眼一脚落空,重心不稳。云清禾身体借着惯性,如同猎豹般从地面弹起!攻击三角眼护院落空而暴露出来的、毫无防护的脚踝韧带!
嗤啦!
锋利的玉片边缘,狠狠划过三角眼护员的右脚踝后侧!
“啊——!我的脚!”三角眼护院发出比塌鼻梁更凄厉十倍的惨叫!脚筋被割断的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平衡,轰然砸向地面,抱着鲜血狂喷的脚踝在地上疯狂打滚哀嚎!
兔起鹘落,瞬息之间!
两个气势汹汹的护院,一个捂着肝部蜷缩在地痛苦抽搐,一个脚筋被断,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破屋里只剩下两人凄厉的惨嚎和春杏惊恐到极致的抽泣。
站在门口的王虎,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随即化为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暴怒!
“小贱人!你用了什么邪术?!”王虎又惊又怒,唰地一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冰冷的刀锋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烁着森然寒光。引气境二层的气势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一股微弱的压迫感弥漫开来,锁定了云清禾。他不敢再托大了!
云清禾剧烈地喘息着。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两次反击,几乎榨干了她体内刚刚恢复的一丝暖流和全部体力。断裂的肋骨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角滑落。但她握紧了手中那块沾血的玉片,冰冷的碎片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刺痛,让她强行保持清醒。
她的目光,越过地上翻滚哀嚎的三角眼护院,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锁定了持刀逼来的王虎。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近乎疯狂的冷静和一种……漠视生死的残酷。
她缓缓举起右手,沾满鲜血的玉片稳稳地抵在了三角眼护院因剧痛而大张的、不断发出惨嚎的咽喉上!
冰冷的触感瞬间让三角眼的惨嚎变成了惊恐的呜咽,他僵首着身体,眼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再上前一步,我就先送他下去探路。”云清禾的声音平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个事实,却让整个破屋的温度骤降。
她的目光,从三角眼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缓缓移到王虎惊疑不定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然后,”她的声音如同地狱吹来的寒风,每一个字都敲在王虎的心头,“再用他的血,试试能不能也让你……安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