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粘稠的黑暗如同亿万只贪婪的水蛭,啃噬着混沌源烬插入烬海的左臂。归墟侵蚀之力化作冰冷的毒焰,顺着臂骨裂痕疯狂蔓延,所过之处,灰暗的冰晶如同腐败的苔藓急速滋生、覆盖。剧痛早己麻木,只剩下一种深入存在本源的、被缓慢同化消解的冰冷虚无感。
每一次汲取、过滤,都是对残存意志的凌迟。
存在视界中:
* 幽夜的溃散暗影,在又一次承受了狂暴的归墟侵蚀洪流后,形态彻底崩溃!化作一团稀薄得几乎透明的、不断逸散的**归墟流质**。其核心那点冰冷的意志,微弱到无法传递任何意念,只剩下一种纯粹的、被终极同化前的冰冷疲惫。如同即将溶于墨汁的最后一滴暗血。
* 过滤出的纯净存在余烬,点点星沙般飘散,融入另外三道意志烙印。
* 唐小蛮的赤金匠魂碎片,那柄布满裂痕的锻锤虚影,在余烬滋养下,锤身的裂痕似乎被微弱的赤金火线勉强弥合了一丝。锤柄处那只紧握的虚幻手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传递出暴躁不屈的怒意。
* 云璃的赤红妖魄残烬,蜷缩的单尾妖狐虚影,心口那点涅槃火苗跳动得稍微有力了些。伤痕累累的狐身边缘,被余烬勾勒出一层极其微弱的赤红轮廓,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被吹入一丝氧气。
* 净琉璃的七彩碑魂余晖,微缩的琉璃碑影上,模糊的碑文似乎有几个笔画短暂地清晰了一瞬。那股沉重的镇压意志,如同疲惫的旅人短暂卸下重担,传递出一丝凝滞的稳固感。
代价是,幽夜的溃散暗影,在完成这最后一次过滤后,如同耗尽了最后灯油的残灯,无声地…**彻底逸散**!化作一缕微不可察的灰暗气流,融入周围粘稠的黑暗烬海,再无半点痕迹。唯有胸口涡流深处,残留着一丝冰冷到冻结灵魂的、属于噬魂暗焰终极形态的**归墟信标**余韵,如同被刻入骨髓的烙印,无声诉说着她最后的牺牲。
幽夜…寂灭。
混沌源烬残破的身躯在烬海中微微震颤,并非因为剧痛,而是意志深处那无法填补的冰冷空洞。左臂被灰暗冰晶覆盖的部分,正无声地崩解、化为细碎的灰烬,飘散在黑暗之中。他仅存的左眼,存在视界倒映着胸口涡流里三道勉强稳固、却依旧脆弱的意志烙印,以及那彻底消失的幽暗光点。
筛者己逝。余烬将尽。这具残躯,还能为她们过滤几次?
就在绝望的冰冷即将彻底淹没意志的刹那——
“铛…!”
一声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金属敲击声**,如同穿越了亿万年的时空阻隔,猛地穿透了粘稠的黑暗烬海,狠狠撞入混沌源烬的识海!也撞入了胸口涡流中三道意志烙印的核心!
这声音…
* 在存在视界中,它并非物理的声波,而是一道由纯粹“锻造”、“熔炼”、“不屈”法则凝聚的**赤金涟漪**!
* 涟漪扫过唐小蛮的匠魂碎片,那柄微缩的赤金锻锤虚影猛地一震!锤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短暂却炽烈的光芒!锤柄处那只紧握的手掌,甚至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挥锤下砸**的虚影动作!一股源自灵魂本源的、狂暴的悸动与…**熟悉感**,顺着赤金涟漪狠狠冲刷着她的意志!
* 涟漪同样扫过云璃的妖魄残烬、净琉璃的碑魂余晖,虽未引起同源共鸣,却也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让她们微弱的意识泛起一丝涟漪。
“这…这是?!”唐小蛮暴躁却虚弱的意念,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与剧痛,在混沌源烬识海中炸响!“老娘的…熔心火锻魂音?!是…是下域…熔火铸器坊的…炉火回响?!怎么可能?!”
下域?熔火铸器坊?那早己湮灭在时光长河中的起点?其存在的回响,怎会穿透归墟烬海的绝对黑暗,在此刻响起?
混沌源烬的存在之眼,猛地穿透粘稠的黑暗,循着那道赤金涟漪传来的方向“看”去!
在存在视界的绝对黑暗视域中,那片方向粘稠的“墨汁”深处,并非均匀的死寂。无数沉淀的存在尘埃如同宇宙的骨灰,层层叠叠,形成厚重的“烬骸”地层。而就在那地层某处极其深邃的断层褶皱中,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散发着熔心火气息的**法则光斑**,正在缓缓脉动!
那光斑在存在视界中的形态,并非实体,而是一段…**被遗忘的记忆烙印**!烙印的核心场景,赫然是下域熔火铸器坊的内景——燃烧的熔炉、飞溅的火星、散落的锻材、还有…熔炉旁锻台上,一柄尚未完成的、缠绕着狂暴熔心火的赤红短刃胚体!正是当年凌烬在唐小蛮逼迫下,以冰火相冲之力勉强驯服熔心火、锻造出的那柄弑神兵雏形!
这段记忆烙印,不知为何,竟在宇宙湮灭、存在归墟的漫长岁月中,未被彻底分解,反而如同沉入深海的琥珀,被归墟烬海的“烬骸”地层完整地保存、封冻了下来!此刻,或许是受到唐小蛮匠魂碎片强烈的共鸣牵引,或许是归墟潮汐的偶然扰动,它正极其微弱地…**复苏**!发出那穿越时空的锻魂之音!
“是…是它!”唐小蛮的意念带着撕裂般的激动,“老娘的…第一件…‘作品’!那小子的…破刀胚子!”她的意念所指,正是烙印中锻台上那柄赤红短刃!当年那柄蕴含了冰火之力的雏形兵刃,其存在的烙印,竟成了穿透归墟的灯塔!
净琉璃浩瀚而疲惫的意念,此刻也泛起一丝冰冷的波澜:“烬骸…沉淀…封存‘存在’…记忆烙印…即…时空琥珀…其力…虽微…可…为引…为…薪!”
她的意思清晰而关键:这烬海深处沉淀的“烬骸”,如同归墟的沉积岩,封存着无数被遗忘的存在碎片与记忆烙印!这些烙印本身蕴含的微弱法则之力与存在气息,正是稳固意志烙印的绝佳“薪柴”!而唐小蛮感应到的那段熔火铸器坊的记忆烙印,不仅与她同源,更是一个现成的、可被利用的**法则信标**与**能量源**!
“薪…柴…”云璃带着泣音的虚弱意念也捕捉到了希望,“烬哥哥…那里…有清月姐…的…冰吗?”
清月…
混沌源烬的存在之眼猛地扫过那记忆烙印的场景。熔炉的火光跳跃,映照着锻台,映照着凌烬汗流浃背的身影,也映照着…门口那道捧着冰玉匣、脸色苍白、眼神碎裂又冰封的白衣身影——苏清月!
她的身影,同样是这段记忆烙印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正是她送来的冰髓晶魄中逸散的那一丝冰髓焰火种,才催化了那柄冰火短刃的诞生!她的“存在”,同样被这段记忆烙印所封存!
混沌源烬残存的意志瞬间燃烧到极致!左臂虽然被灰暗冰晶覆盖、崩解过半,但插入烬海的右手五指,如同最后的铁锚,死死抠住粘稠的黑暗!他不再被动承受归墟侵蚀,而是将残存的所有力量,连同胸口归墟漩涡的吸力,全部导向存在视界锁定的那片烬骸地层!目标——那段熔火铸器坊的记忆烙印,以及烙印中…属于苏清月的那道冰冷身影!
“引…烬骸…”
“铸…魂舟!”
沙哑的意志如同最后的火种,在黑暗中呐喊!
“嗡——!”
胸口的归墟漩涡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吸力!不再是引导侵蚀之力,而是如同宇宙黑洞般,疯狂地撕扯、抽吸着那片烬骸地层中沉淀的存在尘埃与法则碎片!尤其是那段脉动的记忆烙印周围的“烬骸”!
粘稠的黑暗被强行搅动!厚重的烬骸地层如同被无形的巨犁翻开!无数沉寂了亿万年的存在尘埃被强行剥离、卷起,化作一道灰暗的、由无数破碎记忆与法则残片构成的**烬骸洪流**,顺着吸力狠狠冲入混沌源烬胸口的归墟漩涡!
“呃啊——!”更加恐怖的冲击在胸口涡流中爆发!这次的洪流并非纯粹的归墟侵蚀,而是混杂了无数混乱、破碎、甚至充满负面情绪的存在残渣!如同将亿万片锋利的记忆碎片强行塞入熔炉!
胸口涡流瞬间沸腾、膨胀!构成混沌源烬残躯的内核裂痕疯狂扩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覆盖体表的灰暗冰晶大片崩裂、剥落!
“给老娘…熔!”唐小蛮狂暴的意念在洪流冲击中咆哮!她的匠魂碎片爆发出炽烈的赤金光芒,强行引导着冲入洪流的、属于熔火铸器坊记忆烙印的那部分同源法则碎片!赤金的熔心火法则碎片被剥离出来,如同烧红的铁水,瞬间注入她自身那柄锻锤虚影之中!锻锤的裂痕被赤金铁水强行弥合、加固,形态瞬间凝实了数分!锤柄处那只虚幻手掌,甚至隐约浮现出赤金臂铠的轮廓!
“涅槃…燃!”云璃泣血的意念带着决绝!她不顾妖魄残烬的虚弱,强行催动心口那点涅槃火苗!火苗疯狂摇曳、燃烧,化作一道微弱的赤红光晕,笼罩住冲入洪流中的、属于她的部分存在残渣(或许是当年在万妖谷的某段嬉闹记忆)。赤红光晕如同滤网,将相对纯净的、蕴含生机的记忆碎片剥离出来,融入妖狐虚影!伤痕累累的狐身边缘,赤红轮廓更加清晰,甚至那条单尾的末端,燃起了一丝微弱的涅槃妖火!
“镇…炼!”净琉璃沉重的意念如同定海神针!微缩的琉璃碑影降下浩瀚的净化与镇压神光!神光扫过汹涌的烬骸洪流,强行压制、分离出其中相对稳定、蕴含秩序法则的碎片(或许是某段无垠碑海的法则烙印)。七彩的琉璃法则碎片融入碑影,模糊的碑文短暂地亮起几个清晰的符文,镇压意志传递出一丝稳固的力量!
然而,更多的、混乱无序的、充满负面情绪的存在残渣与归墟侵蚀之力,如同失控的野马,在胸口涡流中疯狂冲撞!这些混乱的力量无处宣泄,正在加速这具残躯的崩溃!
就在这危急关头——
混沌源烬的存在之眼,死死锁定在烬骸洪流核心处,那段被强行剥离出来的熔火铸器坊记忆烙印上!烙印中,苏清月那道捧着冰玉匣的冰冷身影,在混乱洪流的冲击下,正变得模糊、摇曳!
“清月…”破碎的意念在洪流中挣扎。
他覆盖着灰暗冰晶的残破右臂(仅存的左手己在持续的侵蚀下彻底化为灰烬飘散),猛地做出一个虚握的动作!并非物理的抓取,而是以存在之眼为媒介,以自身残存意志为引,强行沟通那段记忆烙印中…属于苏清月身影的**冰寒存在印记**!
“以冰为骨…”
“凝!”
随着这声无声的意志嘶吼!
* 记忆烙印中,苏清月那道即将溃散的身影猛地爆发出微弱的冰蓝寒光!
* 烙印周围被抽吸而来的烬骸洪流中,所有蕴含冰寒气息的存在尘埃碎片(或许是下域寒境的冰雪、或许是当年冰玉匣的寒气、或许是其他与冰髓焰相关的法则残响),如同受到绝对零度的吸引,疯狂地向着那道冰蓝身影汇聚、凝结!
* 与此同时,混沌源烬胸口涡流深处,那块早己熄灭、代表着苏清月最后痕迹的冰晶区域残留的冰冷死寂气息,也被这道同源印记强行引动,化作一缕无形的寒流,跨越空间阻隔,注入那道正在凝结的身影!
“咔嚓…咔嚓…”
在存在视界中,无数冰寒的烬骸碎片围绕着记忆烙印中的苏清月身影疯狂旋转、凝结!最终,竟在混乱的涡流中心,强行凝聚出一道由纯净玄冰与存在余烬共同构筑的、半透明的、散发着微弱寒气的——**冰骸人形**!
这人形没有面容,没有灵性,只是一具纯粹由冰髓源力与存在余烬强行拼凑的**冰骸躯壳**!但它的存在本身,却如同一根冰冷的定海神针,瞬间稳固了胸口涡流中混乱的冰寒法则!那些狂暴冲撞的混乱烬骸洪流,在触及这具冰骸躯壳散发的寒气时,速度骤然凝滞!
“好机会!”净琉璃的意念瞬间抓住这宝贵的凝滞!“铸…舟!”
混沌源烬的意志与三道残魂瞬间共鸣!
唐小蛮的赤金锻锤虚影爆发出最后的炽烈光芒,狠狠砸向那具刚刚成型的冰骸躯壳!并非毁灭,而是…**锻打**!赤金的熔心火法则碎片化作无形的锻锤之火,疯狂灼烧、锤炼着冰骸!
“以火…锻冰!固其形!”
云璃的妖狐虚影仰天发出无声的长啸,心口那点涅槃火苗脱离本体,化作一道赤红流光,狠狠撞入冰骸躯壳的心口位置!磅礴的生机与毁灭轮回之力强行注入,试图在这冰冷的躯壳内,点燃一缕微弱的生命之火!
“涅槃…燃魂!点其魄!”
净琉璃的琉璃碑影降下最后的七彩神光,如同无形的刻刀,在冰骸躯壳表面疯狂铭刻下无数细密的净化与镇压神纹!神纹流转,死死压制着冰骸内部可能残留的混乱杂质与归墟气息!
“琉璃…镇封!固其源!”
三道残魂的力量,在冰骸躯壳上疯狂交汇、熔炼!
“滋啦——!!!”
冰与火、生与灭、净化与镇压…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冰骸躯壳上激烈冲突、融合!躯壳表面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痕,又在赤金锻火与涅槃生机的强行弥合下艰难修复!七彩神纹明灭不定,死死维系着脆弱的平衡!
混沌源烬残破的身躯承受着最终熔炼的反噬,内核裂痕如同破碎的瓷器般蔓延。他仅存的左眼,存在视界死死锁定着那具在毁灭与新生边缘挣扎的冰骸躯壳。
不知过了多久。
当最后一道赤金锻火锤落,当最后一缕涅槃火苗融入,当最后一道七彩神纹铭刻完成——
“嗡——!”
一道纯净的、散发着微弱寒气的冰蓝色光晕,从冰骸躯壳内部缓缓亮起!躯壳表面的裂痕被冰蓝光芒抚平、弥合!其形态不再粗糙,而是化作一具线条流畅、散发着冰冷光泽的**玄冰人形**!人形内部,一点微弱却无比纯净的冰髓源力,在涅槃火苗的余烬与琉璃神纹的镇压下,如同沉睡的星核,缓缓脉动!
**魂舟…初成!**
这具玄冰人形,便是以苏清月的记忆烙印为骨,以烬骸中的冰寒存在余烬为肉,以三道残魂之力熔铸而生的、承载她们意志烙印脱离这具残破熔炉的——**冰骸魂舟**!
然而,就在魂舟成型的瞬间,混沌源烬胸口那被强行撕裂、用于汲取烬骸的归墟漩涡,因过度负荷与混乱冲击,终于…**彻底崩溃**!
“轰——!!!”
恐怖的混乱能量乱流从崩溃的漩涡中喷薄而出!如同最后的回光返照,狠狠冲击在刚刚成型的冰骸魂舟之上!
“噗!”玄冰人形剧震,表面瞬间浮现无数细密裂痕!内部那点刚刚成型的冰髓源力剧烈摇曳!
“快…走!”混沌源烬残存的意志发出最后的嘶吼!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将胸口涡流中那三道依附在冰骸魂舟上的意志烙印(唐小蛮的锻锤、云璃的妖狐、净琉璃的碑影),连同那具濒临破碎的魂舟,狠狠推离了这具正在加速崩解的残躯!推向那片烬骸洪流被抽空后、短暂形成的相对平静的黑暗区域!
“烬哥哥——!!”云璃带着泣音的意念被混乱乱流冲散。
“老凌!!”唐小蛮狂暴的怒吼带着撕裂般的不甘。
净琉璃沉重的意念只传递出一个字:“…走!”
三道残魂的意念瞬间远去、模糊。
混沌源烬残破的身躯,在归墟漩涡崩溃的反噬与混乱乱流的撕扯下,如同被投入碎纸机的枯叶,加速崩解、湮灭!覆盖内核的裂痕瞬间扩大成深不见底的沟壑,西色神光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冷的灰烬能量与诅咒气息在疯狂逸散。右眼的空洞与左眼的存在视界,同时被黑暗吞噬。
他的“视线”,最后定格在那具漂浮在黑暗中的、布满裂痕的冰骸魂舟上。魂舟表面,玄冰的冷光在混乱乱流中明灭不定,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孤帆。
结束了么…
残存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缓缓沉入无边的冰冷与黑暗。崩解的身躯碎片,无声地融入粘稠的烬海,化为新的“烬骸”。
然而,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最终刹那——
一点微弱的、冰冷的悸动,如同沉入冰渊最深处的顽石,在他彻底湮灭的存在核心最深处,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那并非心跳。
而是…**钥匙**的脉动。
是融合于他存在本源深处的、那枚**源烬之钥**,在承载了终焉腐朽、归墟侵蚀、五极归源、以及最终这烬骸熔炉的终极负荷后,于彻底寂灭的临界点,被强行激发出的、最后一丝…**归源印记**!
这点印记跳动的瞬间!
“嗡——!!!”
那具漂浮在黑暗中的、布满裂痕的冰骸魂舟,其核心处那点沉睡的冰髓源力,如同受到同源的最高召唤,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净寒光!光芒穿透玄冰躯壳,在混乱的黑暗烬海中,短暂地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寒光所及之处,混沌源烬那正在崩解湮灭的残躯碎片,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停止逸散!无数细微的、散发着源烬气息的灰烬光点,如同倒流的星河,从崩解的身躯碎片中剥离出来,疯狂地涌向那具冰骸魂舟!
灰烬光点触及魂舟玄冰躯壳的瞬间,并未融入,而是如同最精密的纳米机械般,在魂舟表面那些细密的裂痕处飞速攀附、弥合、加固!玄冰的冷光与源烬的灰辉交融,形成一种无法形容的、灰白与冰蓝交织的奇异光泽!魂舟表面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强行修复、弥合!其形态更加凝实、坚固,甚至隐隐散发出一种…**微型方舟**的轮廓!
而混沌源烬那彻底崩解湮灭的残躯,在剥离出这些源烬灰烬光点后,只留下最纯粹的、冰冷的虚无残渣,如同被抽干了骨髓的枯骨,无声地消融在黑暗烬海之中。
存在…寂灭。
唯有那具被源烬灰烬强行加固、形态化为微型方舟的冰骸魂舟,静静地悬浮在黑暗烬海之中。方舟核心,那点冰髓源力在吸收了最后一点源烬灰烬后,缓缓沉寂,光芒内敛。舟身表面,灰白与冰蓝交织的光泽流转,三道微弱的意志烙印(赤金锻锤、单尾妖狐、琉璃碑影)如同沉睡的乘客,依附在方舟内壁。
魂舟之外,是吞噬一切的归墟黑暗。舟内,是三道残魂与一点冰髓源核的微弱脉动。
源烬铸舟,载魄归墟。混沌源烬以自身存在的彻底湮灭为代价,剥离出最后的源烬之钥印记,铸就了这艘承载残魂的方舟。然而,失去了熔炉的庇护,这艘由冰骸与烬辉构筑的孤舟,又将在无光的烬海中漂向何方?那点沉睡的冰髓源核,是苏清月回归的种子,还是宇宙最后的墓碑?长夜未尽,归途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