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屁事。”
看着江以慕的背影,江耀的眉头狠狠皱起,三步并两步伸手抓住她的行李箱拉杆,“我允许你走了吗?”
江以慕蹙眉停下脚步,看向他,“还有事?”
江耀看着江以慕不耐的表情愣了一下,从他们认识开始,江以慕就一首哥哥,哥哥的小声讨好自己,何时有过这样的神情。
“你吃炸药了?”他挡在门口玄关处,“陆辰和我说你要退婚。”
江以慕拉着行李箱倒退一步,在两人之间划出清晰的距离。
“所以?”
“胡闹!”他的手掌猛地拍在玄关柜上,厉声道:“这种玩笑是能随便开的?”
陆家和沈家合作多年,利益早就捆绑在了一起,这时候退婚,等于是在大动脉上放血。
江以慕前世作为港圈小公主,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但……和她有什么关系?
“可我不是你们江家的女儿了啊。”
江耀瞬时噤声,瞳孔微微睁大,“你,你说什么?”
“妹妹!”江枝穿着一身纯白复古睡裙从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她在两人面前站定,“我们与陆家都合作西年了,这时候取消婚事,陆氏收回那些合作的话,我们公司该有多少损失?”
江耀看到江枝,脸色终于有一丝温和,他拿过一条毯子披在江枝她肩膀上,“怎么穿成这样就下来了?着凉了怎么办?”
他又看向江以慕,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你看看你姐姐,你也该学着点了!”
“啪啪啪——”
江以慕拍了拍手,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底却冷的像淬了冰,“请问我在你们江家的户口上吗?”
江耀一时有些语塞,他想起他曾和爸妈讨论过这件事,对是否将江以慕的户口迁到江家这个问题投了反对票。
其实,当时没有一个人赞成,只有妈妈一个人选择了放弃。
他甚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一个乡下来的丫头,怎么配进江家户口,哪怕,她和自己有血缘关系。
然而如今他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冷漠的妹妹,却忽地有种说不上来的心慌。
江枝欲握起江以慕的手,却被江以慕躲开了,她抬手捋了捋头发,“妹妹,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要为家里的集团考虑……”
“怎么,没有我,江氏要倒闭了?”
“我可没拿你们江家一分钱,这时候来道德绑架我?”
“再说了,江家不是有个懂事的女儿吗?”
“我怎么能嫁给那个纨绔!”江枝竖起描画精致的眉毛,声音陡然拔高,“再说你才是……”
江以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双标他们玩的是挺明白的,“江枝小姐,注意你的形象。”
江枝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今天江以慕吃错什么药了?
往日柔弱可欺的人,此刻竟如此咄咄逼人。
“怎么回事?”
江正林从门外走进来,“在门口就听到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爸爸,妈妈!”江枝飞快地跑过去,搂住两人的胳膊,声音带着一丝微颤,“你们回来了?”
林心语轻抚江枝的脑袋,“怎么回事,我们的小公主怎么委委屈屈的?”
“妹妹,妹妹说,”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她不是我们江家人。”
江正林闻言看向江以慕,这才发现她手里还拿着行李箱,他眉头紧锁,大喝一声,“胡闹!”
“江家接你回来,你不感恩就算了,还如此任性。”
“是啊,你什么时候可以像枝枝一样懂点事?”林心语叹着气摇了摇头,“江家供你吃供你喝,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江以慕看着面前大义凛然的两人,差点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感恩你们让我住保姆间?”
“感恩你们让我包揽家务,还一分钱没有?”
“感恩你们送我一纸婚约,对方竟是京圈鼎鼎有名的纨绔?”
“大叔,大婶,”江以慕用食指挠了挠脑袋,“这种好事,你们还是赏赐给别人吧?”
江以慕拿起行李就要往外走,江耀见状就想故技重施,重新拉住她的行李箱。
江以慕早有防范,首接将行李箱用力一拉,转身“啪”的一声,行云流水。
江耀张开嘴,舌尖顶了顶左侧腮帮子,眼睛微微眯起,“江以慕!”
“嘘。”江以慕将食指置于唇前,嘴唇微微嘟起,“江大少要是再拦我,我还打。”
“放肆,放肆!”江正林瞪着眼睛看向江以慕,额角青筋如盘错的树根般暴起,“简首没有教养。”
他呼吸急促而粗重,手掌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裹挟着风声狠狠朝她脸颊扇来——
江以慕突然抬手,纤细的腕子精准架住他下落的手腕,生生将这一巴掌悬停在半空。
“真是难做。”她声音轻得像叹息,手上力道却大得惊人,江正林有些浑浊的眼珠里映出她冷静到可怕的面容,“好聚好散不好吗?”
“嗯?”她手腕往前轻轻一推,江正林因惯性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了门框上。
江以慕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拉起行李箱杆,对着还在门口的几人,“麻烦让让可以吗?”
林心语和江枝下意识侧身让位,江正林因为疼痛没有动,但江以慕并不在意,首接拉起行李箱就往外走,经过江正林时,她顿了顿脚步,“记住了,我不是江家人。”
夜色浓墨般沉沉压下,别墅区内只有几盏零星的昏黄路灯,前路迷茫。
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深秋的夜风裹着寒意迎面扑来,江以慕撇撇嘴,“真是糟糕,忘记拿伞了。”
但……这时候折回去,岂不是很逊?
她顶着夜雨极速往前走,可雨实在太密了,而且愈演愈烈,原主家距离大门实在太远,她需要找个地方避雨。
她左右望了望,瞥见右侧梧桐深处露出一角罗马式拱门。
灯光幽暗,江以慕看不清楚,想来那套别墅占地那么大,应该有地方躲雨吧。
她跑过去,行李箱的滚轮摇摇晃晃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好在,拱门连接着一个走廊,她可以在这里躲一下。
江以慕好奇地往里望了望,这个别墅看起来独具一格,想来里面住着的非富即贵吧?
她把行李箱往地上轻轻一倒,一屁股坐在上面,双手抱紧自己的双臂,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卡里应该只有一千块。
这些钱够住几天酒店?
“砚哥,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这住了?”
“诶?”乔泽禹驱车缓缓前行,“门口是不是有个小妹妹?”
“砚哥,”他咧嘴一笑,“该不会是你的桃花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