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落在书院青石板上,昨夜辰风在讲台上那番话仍在学子们口中流传。有人称其为狂言,也有人觉得字字珠玑,更有不少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辰兄真打算办新式书院?”骏驰一边擦拭木刀,一边问坐在案前整理讲义的辰风。
“不是打算,是己经开始。”辰风头也不抬地翻动一页笔记,“你今天去武馆,记得多留意一下有没有愿意来授课的老先生。”
“知道了。”骏驰应了一声,忽然又道,“不过今早我听人说,有些保守派不太乐意,怕惹出什么事端。”
辰风合上笔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们不愿学,也不能拦着别人学。”
两人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雅琴抱着一叠新写的诗稿走了进来,眉间带着笑意:“你们猜怎么着?‘诗社’今日来了不少人,连几个原本反对你的人都听得入神了。”
“看来人心在动。”辰风站起身,将手中纸张收好,“趁热打铁,今天我要在书院广场公开宣讲救国之策。”
骏驰一听便笑了:“这可得我给你压阵。”
辰风点头:“你和雅琴一起,一个稳场子,一个暖气氛。”
雅琴轻声道:“放心吧,我会用诗词铺路。”
午时刚过,书院广场上便己聚集了不少人。有好奇观望的,也有特意赶来听讲的,还有几位老先生拄着拐杖站在后头,神情凝重。
辰风走上临时搭起的高台,目光扫过人群,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开:“诸位同窗,列强环伺,山河破碎。若无人挺身而出,百年之后,我们留给后人的,恐怕只剩断壁残垣与屈辱史书。”
人群中有人低声议论,也有几人皱眉不语。
“我非圣贤,不敢谈治国安邦之道。”辰风继续说道,“但我愿尽绵薄之力,从身边做起,教一人,便是一人;传一句,便是一句。”
他顿了顿,取出一份手抄的讲义展开:“我今日所讲,非诗词歌赋,亦非西书五经,而是地理、工程、兵法、算术——皆为实用之学,可助你我识天下、御敌寇、保家园。”
话音刚落,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声质疑:“辰公子此言差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你这般教授俗务之学,岂不误人子弟?”
辰风望向那人,正是书院中一位以守旧闻名的学子。他微微一笑,反问道:“敢问这位兄台,若敌军压境,你读的《礼记》能挡得住枪炮么?你背的《春秋》能修得起城墙么?”
众人一时沉默。
这时骏驰大步上前,朗声道:“我虽粗人一个,但也明白一个道理——纸上谈兵不如亲身练剑!辰兄说得对,若要救国,光靠念书不行,还得动手、动脑、动心!”
他随手拎起一根竹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动作干脆利落,引得不少围观者喝彩。
雅琴也在一旁轻声吟诵:
> “家国危难日,少年志当扬。
> 书生亦可战,笔墨化锋芒。”
诗句一出,原本犹豫不决的人群中,己有不少人露出思索神色。
辰风趁势而上:“今日之会,并非要取代传统学问,而是要在原有基础上,添一门新课。凡愿学者,皆可来听讲。若觉无益,三日后自可离去。”
他话音落下,人群中忽然走出一名身着朴素布衣的学子,拱手道:“学生愿学。”
紧接着,又有几人上前表态。
骏驰哈哈一笑,拍了拍那名学子肩膀:“好小子,有胆色!”
辰风心中微动,暗想:这或许便是希望的种子。
午后,议事厅内灯火通明。
辰风、骏驰、雅琴等人围坐桌边,面前摊着一张分工表。
“接下来我们要分头行动。”辰风指着表格说道,“骏驰负责联系城内外的武师,看看能否请来几位授课;雅琴继续主持‘诗社’,同时收集大家的想法反馈;我则继续完善课程内容,并联络几位乡绅,争取更多支持。”
“那宣传方面呢?”一名学子问道。
“由我和几位文采出众的同学负责。”雅琴答道,“我们会把课程内容编成顺口溜,张贴告示,让百姓也能听懂。”
“至于学堂选址……”辰风略作沉思,“就选书院东侧的废弃讲堂,那里地方宽敞,且离主院不远。”
“我去收拾!”骏驰当即起身。
“慢着。”辰风笑着拦住他,“先安排人手,再开始动工。咱们不能只靠热情,还得讲究效率。”
众人纷纷点头。
讨论持续到傍晚,最终确定了初期分工。
辰风拿起毛笔,在表格末尾写下一行小字:
> 【待定岗位:图书典藏】
他放下笔,看着那行字,若有所思。
“这是做什么的?”骏驰凑过来问。
“以后我们需要大量书籍。”辰风解释道,“不仅要教,还要留下记录。这个岗位,等合适的人出现再说。”
雅琴轻声道:“总有人会来的。”
夜幕降临,书院渐渐归于宁静。
辰风独自走在回廊下,脚步轻缓。
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竟是那位白天第一个表态的朴素学子。
“辰公子。”那学子快步走近,神色认真,“学生有一事相求。”
“你说。”
“我想加入你们的队伍。”他语气坚定,“我不懂诗文,也不会武功,但我愿做任何事,哪怕是搬砖挑水。”
辰风注视着他片刻,缓缓点头:“欢迎你。”
那学子深深一拜:“学生谢过辰公子。”
辰风扶起他,笑道:“不用谢我,是你自己选择了方向。”
夜风拂过檐角铜铃,发出一声清响。
辰风望着天边星辰,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力量。
他知道,真正的改变,正在悄然发生。
而他,也早己不再是那个孤身奋战的建筑师。
他是这座书院的新火种,点燃了无数年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