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渐渐远去,似是从姜袅袅的耳畔一点点抽离,那声音由清晰变得模糊,只留下那渐渐消散在风中的尘土。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的眼眶中泪水不断打转,宛如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忽然,她像是被内心深处那股强烈的不舍情绪驱使,向前追了几步。
她的脚步急切而慌乱,但理智紧紧地拉住了她,她只能硬生生地停住脚步。
“无事。” 一双大手轻轻拍在她的背上,那宽厚而温暖的手掌传递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姜袅袅稍稍抬起头,对上了萧承恩那深沉而复杂的目光。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情感,仿佛隐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话语。
“祈野身手好,即使有不测也可自保。” 姜承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这坚定的话语驱散姜袅袅心中的恐惧。
他看着姜袅袅那满是泪水的脸庞,心中一阵刺痛,作为一家之主,这些情绪他却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他肩负着卫国的责任,你且安心在家,莫要让他分心。待他归来,你便又能与他相伴。”
姜袅袅微微点头,泪水却依旧止不住地流淌。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襟。
*
姜袅袅倚在窗边绣墩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白皙的手指上。她正在给萧祈野缝制护膝。
忽然听得珠帘轻响,云织抱着几匹流光溢彩的锦缎进来。那锦缎的色彩鲜艳夺目。“夫人,家主又差人送料子来了。” 云织将缎匹一一铺在罗汉床上,“说是南边新到的浮光锦,最衬雪天穿。”
姜袅袅放下针线,伸手抚过那些缎子。
一匹雨过天青色,清新而淡雅,一匹杏花娇粉,还有一匹罕见的深青云纹锦,触手生温,自萧祈野出征后,萧承恩隔三差五便送衣料玩器来。
“这匹留下吧。” 她指尖在云纹锦上流连,“我给家主做双靴,这几日总承他关照,却未正经谢过恩。”
云织眼睛一亮:“奴婢这就去取家主鞋样。” 说罢,便匆匆离去,脚步轻快。
“夫人绣什么呢?” 云织端着鞋样回来,见她己开始镶边。
“你悄悄去问问白石,家主可喜欢竹叶暗纹?我想在靴面绣些纹样,又怕太过花哨。” 姜袅袅的声音温柔。
云织噗嗤笑了:“您就是绣朵牡丹,家主怕是也要天天穿着上朝呢!” 话出口才觉失言,忙掩住嘴。
主仆二人笑作一团时,谁也没注意窗外有人。
窗外,竹影婆娑处,一道颀长身影驻足良久。萧承恩背着手站在廊下,听着屋内笑语,指尖着腰间的玉佩。他的严肃的面容渐渐柔和,他看着屋内温馨的场景,只是最终他没有进去,他怕自己的出现会打破这份温馨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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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将熄未熄,在纱帐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姜袅袅拥着锦被坐在床榻里侧,指尖无意识地着手臂内侧一道红痕。
那红痕在她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提醒着她最近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云织,” 她突然开口。
“今晚你守着我睡,好不好?”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与依赖。
正在整理妆台的云织手上一顿,铜镜映出她挑眉的模样:“夫人怎么越来越像小孩子了?” 她转身时故意拖长声调,“难道是怕黑——”
“云织!” 姜袅袅抓起软枕作势要砸,耳尖却悄悄红了,“你居然敢笑话夫人!”
“好好好,” 云织笑着放下玉梳,“奴婢今夜就睡在脚榻上守着夫人。”
姜袅袅松了口气,悄悄把中衣袖子又往下拉了拉。
这半个月来,每日晨起都会发现身上莫名多了几处红痕。起初只是手臂、后背,她以为是夏日蚊虫猖獗,后来渐渐蔓延到腰际、大腿,甚至……腿|心那片娇嫩的肌肤上。
铜镜中,云织的影子越来越近。
姜袅袅慌忙将衣领拢紧,却还是被眼尖的云织瞥见锁骨下那点红痕。
“夫人又被蚊虫叮了?” 云织伸手要去查看,“奴婢去取薄荷膏来。”
“不必!” 姜袅袅反应过度地往后一缩,锦被掀起一阵香风,“就……就是有些痒,明日就好。”
“好。” 云织转身去点安神香,“那奴婢给夫人换个香囊,里头多放些驱虫的艾草。”
她盯着云织忙碌的背影,忽然想起这些红痕出现的时间,正是萧祈野出征后几天开始的。一种莫名的羞涩与不安涌上心头,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夫人睡里头些。” 云织铺好脚榻上的褥子。
烛花爆响,惊得姜袅袅一抖。
云织立刻吹熄了烛火,屋内陷入一片黑暗。而此刻的姜袅袅蜷缩在锦被里,腿心那处最隐秘的红痕正隐隐发烫,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她心烦意乱。
她的内心充满了迷茫与困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最近的身体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