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去京都吧
很久没联系了。
对不起,之前都没有联系你。
我想好好地见一面,聊聊,请联系我。
母上
“呃!”
我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囔了一句,“我的母亲只有一个,那不是你吧?”但这句话在空气中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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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赠玩具混蛋。”
“呜呜……难道我该为这句话向内斯君道歉吗……!!”
世一对内斯君说出的这句话,总是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怎么说呢,看来他们之间发生了激烈的内部矛盾(诶?队友关系……),也许互相辱骂是正常的吧。
我不是选手,所以擅自道歉可能不太合适,但我还是忍不住觉得“世一说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毕竟这是实打实的坏话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是背地里说的?
但是,诶?这算可以的吗??这样就没问题吗???
那次的争论简直就是“洁世一”风格,或者更像“YOICHI ISAGI”了。
我根本不懂足球选手的这种事情……
我自已觉得不太能接受,但也许男高中生就是这样吧。
虽然我不算交际圈窄,但找个现役的男高中生参考还是挺难的!
如果只是一般的玩笑话,作为姐姐插手这种事对世一来说大概超级丢人吧。
说实话我现在也觉得“世一好可怕啊……”,但我并不想让他丢面子。
“嗯……真是难啊。”
界限模糊不清,完全看不出来。
像糸师君那种人,绝对不能当参考。
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
御影君嘛……总觉得也不太合适,所以不去碰。
作为家人或者姐姐,如果弟弟做错了事,我是很想替他道歉的,但到底有没有资格插手,真是微妙。
因为如果是选手间的较量,我随便道歉的话,反倒是在帮世一承认失败。
我摆出经典的“葛藤姿势”开始思索着。要不带个眼镜假装更严肃点?
虽然样子有点搞笑,但我可是认真地在烦恼呢。
吐槽“这是什么司令官”的话就无视吧。
从世一的人品来看,这么做不太好,但也可能是作为足球选手的必要话语。
可是……
纠结了半天,终于得出一个答案。
“果然,像我这种姐姐,还是别插手比赛相关的事吧。”
虽然那个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
而且那是对赢得比赛的队友的坏话。
感觉和比赛、足球选手都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这件事不在我能插手的范围内,这是我划出的界限。
正因为是家人,这样的分寸才显得重要。
在内斯君还没来找我说“你家弟弟吧?要不要道歉?”之前,我还是不多嘴了。
啊……思考过度,精神和体力都耗尽了。
今天就早点睡吧。
“累死了……”
“没事吧?”
“!?!!?”
“啊,不好意思。”
我正在伸懒腰放松僵硬的身体,背后突然有人出声,差点让我从椅子上摔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并不是我的地盘,谁来都不奇怪。
赶紧回头一看,看到的是一位有着中性面孔、浅色头发的少年。
他的语气中带着歉意,口音不像关东那边的。
虽然表情肌肉没什么活动,但我并未感到恶意。
在前两场比赛中没见过他,但我记得在U20的比赛里他有出场过。
“那个,你是冰织君,对吧?”
他是德国队的孩子,我常常看到他和世一一起练习,所以应该没认错。
“是的,洁君的姐姐。”
“晚上好,一直以来都麻烦你照顾我弟弟了,你还没吃饭吗?”
“没有,只是有点口渴。”
“啊,那边的冰箱里有刚做好的绿茶。”
“我其实也能喝自来水,况且这里的水也很好喝。”
“你这话让我很开心,这是绘心先生的一点小心意吧。”
东京的自来水据说不太好喝,但我觉得那是过去的印象了。
虽然人们普遍认为大城市的水不好喝,但现在东京的水道水应该也算美味吧。
虽说我出身于埼玉,不好意思说太多就是了。
再说,光是能直接喝自来水这一点,日本已经算是个了不起的国家了。
如果来的是世一、凯撒君或者内斯君,我可能会准备杯子倒茶给他们喝,但对于这个年轻高中生来说,被一个平时只在耳机听筒里交流过的人这样照顾,估计他会觉得尴尬。
所以我就没多管。
冰织君倒也没有不满,自顾自地喝起水来。
我一边合上电脑一边观察他,结果他主动跟我搭话。
“翻译工作果然挺累的吧?”
“啊?嗯,虽然有点辛苦,但我已经习惯了,还好啦。”
“刚才那声‘累死了’,听上去可是发自内心的。”
“啊哈哈,有点累了呢。”
其实主要是被世一弄得精神疲惫,但这种事我当然不能说。
我本想随便换个话题糊弄过去,不过我突然想到,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吗?
说不定冰织君了解世一在蓝色监狱里的情况呢。
如果他真的受了很大压力,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可以给他准备个按摩椅和热敷眼罩之类的礼物。
“和你们选手比起来不算什么啦,真是辛苦你们了。”
“谢谢。”
“听说以前蓝色监狱是淘汰制,压力是不是比现在更大?”
“是啊,当时场上所有人,包括队友都是对手,氛围非常紧张,只有和洁君组队的时候,才稍微轻松些。”
“哦?还能放松下来打比赛吗?”
“是的。”
哦,原来如此……
不过说实话,这也在我意料之中。
在我看来,和世一组队,比赛氛围总是会更加激烈才对。
“(这么说来,难道冰织君和世一组队后反而承受了更多压力?)”
接下来我又听了更详细一点的内容,才知道冰织君和世一在蓝色监狱的组合,是相当后期的事情。
确切来说,是为了决定U20比赛首发阵容而进行的比赛时候才组队的,这就更搞不懂了。
世一是在U20比赛后才变成那样的?还是他在冰织君面前隐藏了本性,其实早就已经是那样了?
完全判断不出来,作为姐姐的我开始有点害怕了……
虽然在冰织君面前努力克制住了自已想要垂下肩膀的冲动,但我心里知道,等我回到床上时,肯定会为自已对弟弟了解得不够而哭泣。
没想到世一竟然隐藏着这么强的吵架能力啊……
“姐姐真的——”
“嗯?”
“你还真是很在意洁君啊。”
冰织君用一种让我无法判断他在想什么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我心里有点忐忑,或许刚才关于蓝色监狱的事情问得太多了。
“哈哈,毕竟是弟弟嘛,还是会忍不住在意的啦,我有在尽量避免被人觉得是兄控。”
我半开玩笑地道了歉,表示自已可能问得太多了。
他似乎并不在意,甚至还点了点头。
不过,冰织君稍微低下了头,神情有些低落。
这可怎么办呢?蓝色监狱的理念是“除了成为世界第一的前锋,其他人都是垫脚石”,或许对他来说有些不愉快的回忆。
我不希望他陷入那种情绪,于是轻声再次确认了一下。
“冰织君?”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嗯?你是冰织君,对吧?德国队的队员,还参加过U20比赛,我记得的呀……”
我解释说,我确实了解他的基本信息,但冰织君的表情显然不是在期待这个答案。
“我可是没有忘记过你啊。”
他显得有些难过,脸微微侧过一边。
可爱得让我忍不住记住他的样子。
可是,呃?不可能吧?我们以前见过吗?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啊。
“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认错。”
呃,嗯……冰织君好像是个蛮有名的足球选手吧?如果我们真的见过,我应该会记得这点的。
我一边努力回想,脑海里翻来覆去也想不起来。
这样的脸孔我理应记得才对啊。
“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呃……是的。”
他试探性地看着我。
我被他记得,而自已却完全没有印象,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内疚,心脏都揪痛了起来,拜托,谁来救救我……
“抱歉,我真的完全想不起来了。”
“是吗……”
空气瞬间凝重。
虽然很想逃走,但这场合我可不能就这样溜掉。
真的拜托谁来打破这个局面吧,哪怕是那个皇帝级别的人物出现也行,我知道忘记很过分,但……啊,实在太糟糕了。
“你曾经——”
“嗯?”
“答应过要成为我的家人啊。”
……啥?
“抱歉,能不说这种玩笑话吗?”
“我会开这种玩笑吗?”
我真的希望这只是个玩笑啊!天啊,什么!?不,不,不,不可能吧!成为家人!?结婚!?为啥!?
“绝对是哪里出了差错了,冰织君,这不可能啊。”
“你亲口说过的,说要成为我的家人。”
拜托了,真的是开玩笑吧!?
我绝对没说过啊!!真的绝对没说过,但算了!不讨论这个话题了!!
“我个人觉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啊。”
“你不记得了啊,我可没忘。”
拜托别用这种打击我良心的巧妙说法啊……!
“可能,是小时候,像幼儿园那种时候吧?”
“应该是我上初中的时候吧。”
“初中!?”
这可是已经半只脚跨入成年世界了吧!!
我也是成年人啊!!
等等,我竟然在他是初中生的时候?这简直像个无可救药的变态,但我真的没做过这种事!!
我的退路越来越少了,这是什么情况,我该怎么办啊。
救命啊,世一……不不不,万一这件事被他知道了我和他队友之间还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
我的胃开始痛了,谁来帮帮我,拿点胃药来。
喂,塞巴斯蒂安,还记得那个“有一半成分是温柔”的药物吗?麻烦也拿过来!
“那、那个,冰织君,说到‘家人’这个事情,门槛是不是有点高了?”
“你是骗我了?”
他竟然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虽然我完全不记得和他见过,更别提说什么“成为家人”这种话了,但现在这个气氛实在是糟糕透顶。
我感觉到,这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原以为“应该没什么问题”,看来是我误判了。
冰织君虽然看起来没有咄咄逼人,但也完全不打算退缩,反而让我无从回避,简直像是在轻巧地躲开我想逃避的所有借口。
我心里快速盘算着,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方法,就在此时,冰织君喝完杯里的水,先发制人地说道:
“如果我真是骗你的话,等到世一知道了,正常来说我们的关系会变得很糟糕,我不会冒这种风险的。”
意思是,他在强调这不是谎话。
确实啊,这样一想,好像也确实没法反驳……(以我所认识的)世一肯定会生气地质问:“为什么要撒这种谎啊!”
于是我试图用“冰织君对世一真的了解很深”这种荒唐的想法来逃避现实。
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过去的我到底做了什么?我们究竟是在哪里认识的啊!?
我再次试图回忆时,冰织君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袖子,带着些许委屈的语气说道:
“我真的希望你能想起来。”
抱歉,真的没办法想起来啊!!!!
就算你露出像弟弟那样的神情,我也想不起来!!!
“这事我得仔细考虑!!”
然后,我选择了逃跑。
如果他认真追上来,这点速度根本不够,但幸运的是,冰织君并没有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