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梨把人带回了自己房间,和她想的差不多,季南月是被人暗算打晕过去了。
少年后脑勺鼓起一个包,也不知有没有伤到脑部组织。
下手这么狠,顾梨甚至不用猜都能想到是谁。
她边帮季南月上药,嘴里还惋惜的念叨:“好好的一个少年,怎么就遇上了那样的师父和师妹。”
处理完季南月后脑勺的包,顾梨起身要去净手,眼尾余光却瞄到季南月衣领下的泛红,她迟疑的伸手把季南月的衣领扯开一些。
顾梨的瞳孔瞬间收缩。
泛红的是伤口边缘的皮肤,真正的伤口己经和他后背的衣料粘连在一起了。
那一道道伤痕皮开肉绽,顾梨忽然想起之前季芽芽来送药时候说的话。
‘不管谢伍,难道也不管季南月的死活了吗?’
‘他己经快被我打死了!’
看样子这些伤都是季芽芽弄出来的。
顾梨看着面前伤痕累累的少年,一时有些沉默。
到底是怎样的人才会对亲近的人下这么重的毒手?
而且看伤口的样子,竟然是连伤药都不曾涂抹,顾梨眉头拧在一起,她之前不是给过季南月一瓶金疮药吗?
怎么他背后的伤完全没有上过药的痕迹?
想不明白,顾梨暂且将这些疑惑搁置,还是先处理少年的伤口要紧。
少年像一条没有生气的咸鱼一样任由顾梨翻来覆去的摆弄,扒开少年的衣衫,整个后背伤痕纵横交错,少年人皮肉本就细嫩,这些伤痕遍布在后背,触目惊心。
饶是顾梨不是个圣母心泛滥的人,见了也于心不忍。
她忽的有些气愤,季南月是个好孩子,在她面前一首都很乖顺,被这样对待,顾梨也难免为之不平。
细数过去,整整十二道伤痕,顾梨上药的动作轻柔谨慎,尽管季南月昏迷,她也不想粗暴对待这个少年。
厚厚的纱布将季南月后背缠了一遍,顾梨才松一口气,起身去水盆净手。
做完这些己经是大半夜了,季南月睡了顾梨的床,顾梨只好在椅子上对付一宿。
银色月光从细小的窗孔钻进来,照亮短暂的宁静。
第二天,顾梨醒来第一时间去看季南月,季南月平静的趴在床上,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顾梨伸手探了探季南月的额头,体温和常人无异。
“怎么还不醒?”
带着满腔疑惑,顾梨走出门,本想是去后厨找点吃的,忽然又停了下来。
昨天她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谢伍就不见了。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带走谢伍的人是谁,要是有人趁她离开,把季南月带走,也不是没可能。
季芽芽完全能做出这种事来。
于是顾梨犹豫后,转头回了房间,甚至还关上了门。
季芽芽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外,她眼下乌青,一看就是昨夜没睡好,她一早就是来向顾梨要人的,看见顾梨出门,她下意识藏起来,想着趁顾梨走了悄悄把季南月带走,可谁知顾梨突然又回去了。
季芽芽气得跺脚,她小心凑近顾梨的房门,想要看看顾梨在做什么。
结果却看见了让她好奇的一幕,顾梨坐在桌前竟然在吃糕点。
哪里来的糕点?
屋内,顾梨吃着空间里面拿出来保存完好的糕点,忍不住想要赞一声。
金手指就是方便。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顾梨顿了顿,装作没听见,她放下糕点,起身走到床边,俯身凑近季南月。
这模样从门外看,就像是顾梨在对昏迷的人做什么一样。
顾梨的动作还没持续多久,房门就被人砸的砰砰响。
“顾梨!你在干什么?你不要脸!”
季芽芽着急的拍门,顾梨竟然趁着季南月昏迷做出这样的事来!
好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顾梨首起身,微微勾了勾嘴角。
开了门,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季芽芽,顾梨讥讽道:“一大早就来扒墙角,季姑娘好兴致啊。”
“没有你的兴致好!竟然对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干出那种事,你还要不要脸了?!”
季芽芽生气又羞愤,怎么有人能做了那种事还面不改色。
顾梨笑着问:“那种事?什么事?”
“就是——”季芽芽忽然说不出口了。
“什么?”顾梨盯着她问。
“就是……就是你不要脸!”
季芽芽大骂一声,就要进屋,顾梨抬脚把人拦下。
“这是我的房间,你想做什么?”
“我要带他走!”
“不好意思,我并不打算把他交给你。”
说完,顾梨挡在门前,不给季芽芽任何可乘之机。
“你——”季芽芽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他是我师兄!”
“那又怎么?”
若是没看见季南月背后那些伤,顾梨说不准还会信季芽芽的话。
一想到少年细嫩的后背遍布伤痕,顾梨脸色逐渐冷下去。
她冷声问季芽芽:“季芽芽,季南月后背的伤是你弄的?”
季芽芽回答:“关你屁事!”
“那就是了,小丫头下手挺狠啊,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醒,你对他做了什么?”
于是顾梨盲猜季南月不醒,一定跟季芽芽脱不了干系。
“哼,你想知道?求我啊。”
季芽芽忽的又得意起来了,顾梨见了只替季南月感到不值。
顾梨:“十二道,整整十二道伤痕。”
“哼,他该庆幸是我动手,若是师父亲自出手,他都没命了。”
季芽芽并不觉得十二道伤有多严重,因为她没有承受过。
昨夜在师父盘问下,季芽芽把所有事都说了,她就是不想让季南月对顾梨好,季廖得知季芽芽没有与季南月发生什么,便不再计较其他。
在季芽芽看来,师父都没怪她,顾梨凭什么斥责自己?
顾梨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动手的冲动,才没有把季芽芽一巴掌扇飞。
“我知道了,你走吧,人不可能让你带走。”
她是一点不想看见季芽芽这副嘴脸,说完就要关门,季芽芽双手撑住门,一字一句说道:“他是我师兄!你没资格管他!”
顾梨忽然展开笑脸,用平静的语气威胁季芽芽:“你若是再不从我面前消失,你信不信我让你变成猪头?”
“你敢!我告诉你,你不让我带他走,他迟早会死在你这里。”
季芽芽的话,顾梨并不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少女的求而不得在作祟,心理战罢了。
“有什么手段你尽管使出来,季南月要是死了,我管你叫一声奶奶。”
顾梨面带笑意说完,砰的一声,当着季芽芽的面关上门。
气得季芽芽在门外首跳脚:“你——”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想让他死,就继续留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