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扶冷笑了一声,没有开口。
见状,风邻渊问道:“陛下怎么来了?”
君扶抬起手按了按眉心,“是萧清羽派人让朕来的。”
听到君扶的话,风邻渊眼底露出几分嘲弄来,明显就是没有将那个萧清羽放在眼里。
“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说着,风邻渊面向君扶,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来,“萧清羽只怕是想要让陛下来为他撑腰。”
闻言,君扶没好气地冷笑了一声,“撑不撑腰朕不知道,但让朕来救他一命恐怕是真的。”
这个萧清羽也算是有几分脑子,没有直接跟着风邻渊走,反而让人分别给自已和萧丞相传了话。
君扶也是故意慢了几分,这才没有跟萧丞相前后脚到,反而让风邻渊将他们父子两个都逗弄了个遍。
风邻渊挑了挑眉,“陛下这是在怪罪微臣?那刚刚怎么不说?”
君扶怎么听这话,都觉得这人现在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她沉了脸色,“风卿可不要恃宠而骄。”
恃宠而骄?
风邻渊险些笑出声来,他细细睨着眼前的小皇帝,只觉得她真是一天比一天有趣,如今竟然就连这四个字都说出来了。
“朕知道你看不惯萧清羽,可也该注意一点,如今这是彻底跟萧丞相那个老狐狸撕破脸了。”
可风邻渊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他理直气壮地反问:“臣与萧丞相不是早就撕破脸了?”
说完,他不等君扶开口,便又道:“实话告诉陛下,臣今日会这么做,不仅仅是看不惯萧清羽,陛下与臣都知道这两次的刺杀背后少不了他们父子的手笔,可如今萧丞相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使陛下与臣手中有十足的证据,这件事也不是那样简单就能处理的。”
风邻渊的话说的没错,听到这里,君扶脸上的气恼淡下去了几分,她眯了眯眸子,“所以你的意思是?”
风邻渊笑笑,“让萧丞相彻底恨上微臣,这样他才会被愤怒冲昏头脑,才会动,而他动了,就是陛下收网的时候。”
“风卿这是以身为饵。”
风邻渊深深地看了君扶一眼,没有否认。
他的确存了以自已为饵,替君扶肃清朝堂的意思。
君扶是个好皇帝,他相信她会将东离国治理的很好,这样的皇帝不该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自保上。
有些事,他可以替她去做。
心中已经下了决定,风邻渊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这会儿与君扶的距离离得近了些,他似乎闻到了些许淡淡的血腥味。
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已身上沾染上了萧清羽的血,可是这会儿两个人已经回到了君扶的营帐,他反而觉得味道似乎更浓了些。
风邻渊面色微变,他盯着君扶眼含担忧,“陛下受伤了?”
听到他的话,君扶眉心微动,她侧目看向风邻渊,忽然笑道:“风卿真是好灵的鼻子。”
说着,她扯了一下衣袖,露出一截绷带,漫不经心道:“那日坠马不小心划伤了,无碍。”
看着风邻渊似乎还想说什么,君扶却是摆了摆手,“李太医的医术,风卿应当信得过,他说没事。”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倒是风卿,可否日日按时喝李太医送去的汤药?”
风邻渊被君扶的话打的措手不及,躬身行礼就想找借口离开。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已竟然也有一天会在君扶面前落荒而逃。
可君扶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
“风卿若是不好好吃药,那朕便也让李太医三日去给风卿请一次平安脉。”
闻言,风邻渊脸上神色变了好几变,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微臣,遵命。”
待到风邻渊离开之后,君扶这才坐在桌边抬手将手臂上的绷带解了下来。
绷带之下是一片如玉的肌肤,哪里有半分受伤的痕迹。
她身上的血腥味不是别的,正是她的癸水来了。
她知道风邻渊这样的人对血腥气最是敏感,从前两个人的关系剑拔弩张,各自防备,从不会离对方太近,可是现在他们之间关系缓和,这才做了两手准备,没想到,果真被他闻到了。
君扶揉了揉自已的眉心,才要动,就听到春和在外面的声音。
“陛下,李太医求见。”
听到李太医的名字,君扶原本正打算将绷带缠回去的动作顿了顿,道:“李太医恐怕是来给朕换药的,让人进来吧。”
李太医进门之后,便假模假式地重新换了新的绷带缠在君扶的手臂上,还不忘叮嘱好几句,确保让守在门外的春和全都听了进去。
之后,他这才想起自已此次求见的目的。
“陛下,臣是从萧丞相那里回来。”
君扶对李太医的话并不感到意外,这次围猎她带出来的太医不多,其中医术最高的便是李太医,萧丞相是定会将人请去替萧清羽诊治的。
只见君扶淡淡抚了一下衣袖,“如何?”
想起萧清羽那全身没一块好皮的伤势,李太医便不禁抽了抽嘴角。
“萧公子虽然看上去伤的重,可都是外伤,仔细将养着也就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
君扶抬眉看他,“你说。”
“有一处伤在脸上,即便微臣拼尽一身医术,也只怕是会留疤。”
“脸上?”君扶眯了眯眸子回忆,她想起萧清羽的脸上似乎是有一处伤的特别重,就连她那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到皮肉外翻的模样。
想必风邻渊至少用了七成的力气。
只是毁容?
君扶琢磨了好半天,也没有想到风邻渊这么做的目的。
李太医尴尬地点了点头,他在宫中这么多年,只听说过有妃嫔争宠毁了对方的脸的。
怎么这风督公也……
好这口啊。
想起萧清羽脸上那狰狞的伤口,日后别说是在官场上有什么作为了,恐怕就连好人家的亲事都说不上。
萧丞相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毁了容,也难怪会气的在营帐里发癫。
两个人心思各异,最终君扶实在想不明白,便主动放弃。
她摆了摆手,“你尽心医治便是,至于其他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