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切片,望爆火」
「什么意思,那个金枝骗人了吗」
「药哥己经快乐到不知血条为何物了」
「怎么还有画面,不是己经挂了吗,还能观战的?」
青年的脸色如他的发色一样灰暗,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尸体趴在了地面上,死不瞑目地盯着“叶猴”。
「楼上的是新人吧,药哥有个徽章,能躺尸当摄像头」
「主播圣体了属于是」
「什么圣体,在一个任务里死了十次嗯刷出来的」
不再受宁芙掌控的顾药脑子恢复清明,脸上有点挂不住,在首播间里咳了两声:“嘘,开始走剧情了。”
随着潘笛的修复完成,十来个魔契者玩家纷纷死亡,化作邪物掉落在地。
然而,与此同时,有三名玩家没有留下邪物,而是化作了一道流光没入了“叶猴”眉心。
“叶猴”深深地看了一眼金枝,眼中明光闪烁,复又闭上了眼。
玩家的献祭似乎没有带来太多变化,只是让他紧锁的眉头稍微解开了些。
顾药立刻反应过来,自嘲道:「感情这要魔契者才有用啊!我们没转职的又被坑了……」
「该不会药药说的是真的吧」
「有点激动,真能在主播这里看到凌祁出现吗」
「不对啊,这献祭完不还是死了吗,管什么用」
「所以是真把一切都献祭了?角色都整没了?」
同样的疑问也在局域聊天中被尚未死亡的玩家提出。
而人群中央,宁芙张开修长的五指,如抚摸爱人的躯体般抚摸潘笛光滑的表面,眼神痴迷而专注,全然不顾身旁发生了什么。
她缓缓将潘笛放到唇边,轻轻吹响了第一个音。
与此同时,每位还存活着的玩家发现自己的血条瞬间就被抽掉了一大截,融入了金光之中。
而潘笛虚影则在金光中浮现,被众人握在了手中,同样被轻轻奏响。
金枝的瞳孔放大几分:这也不是按油画中的乐谱吹的啊,难道他们翻译错了?还有,那画中人不是吹的长笛吗?
下一秒,玩家们所有的疑问都被眼前的景象打断:
铺在地上的油画中,那头戴花冠、耳后生翎羽的青年从画上爬了起来,随着音律缓缓地舞动。
他最初不过半尺高,扁平如同一片皮影,机械地被金光操纵着扭动,颇为滑稽可笑。
可随着音符如窜入云端的飞鸟,愈来愈急,他的身躯竟然迎风而涨,不仅变得比宁芙还高大,原先二维的身体长出了血肉,变得立体起来。
而他手中的长笛,随着他身躯的转动,露出了真面目——正是如同众人手中潘笛的模样。
“横看成岭侧成峰”,金枝脑中突然冒出了这句诗。
与此同时,宁芙的声音在众人脑中响起:
“在尔等凡人还未出生的黄金时代,吾与萨提尔就追随于潘的身侧,在这宁芙山谷纵情游乐了。”
“吾的爱人埃律翁,他是西风之神仄费罗斯与人爱的结晶,是赋予我永恒形体之人,是潘最宠爱的祭司。”
“潘被众神陷害,陨落于天际,临走前将神权赋予埃律翁。”
“可那该死的萨提尔,竟敢以双角刺瞎了埃律翁那漂亮的眼睛,夺走了属于我们的权杖!”
“哦,埃律翁,可怜的埃律翁!”
笛音转入凄婉的低音长调,嘶哑的颤音如情人哭泣。
“可怜的埃律翁接受不了这一切,抱着心爱的潘笛投入了冰川的泪水中,化作血水永远地消逝了。”
“吾向冥王祈求,经历了三重考验,献祭了自己的永恒形体,这才把埃律翁的灵魂带回阳世——”
“可那挨千刀的萨提尔!万恶的萨提尔!山谷的叛徒,永恒之乡的毁灭者!”
“他竟敢说是吾告诉了地底的冥王潘的死讯,竟敢说吾才是潘陨落的罪首!”
“他竟敢把山谷的冰川水全部抽光,把埃律翁的灵魂封印在这幅油画里,把吾扔进了这永不见天日的地下河道!”
“吾只好暂居于凡人女子的身体,静待时机而起!”
“这些年来,吾换了不知道多少个身体,祭炼了不知道多少个与埃律翁有一丝相似之处的男人,才得到了这具与吾灵魂契合的身体,想出了复活他的办法。”
“可有些小贼,竟然偷走了吾爱人的灵魂!”
“不过看在某人帮吾解开了封印的份上,吾不计较。”
「我为潘神撞大墙:见鬼的不计较,我的血突然被啃掉一块!」
「赤雨:她吹这笛子不会受到七情的影响,我们现在也只有快乐的情绪,是因为她本身就有掌控情绪的能力吗?」
「金枝不打辅助:我怀疑是的,我们自己吹可能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为潘神撞大墙:Hello?我是没有发出去吗?」
一曲奏完,埃律翁的躯体也己,耳后翎羽无风自动,只是他的双眼依旧闭着。
宁芙把手中的潘笛微微一推,就与埃律翁手中潘笛的虚影融合。
乐曲竟然又从第一个音符开始奏响了。
“今天,能成为仪式的一部分,是你们的荣幸!欢笑吧,狂喜吧,用最纯粹的愉悦奉献上你们的一切吧!”
宁芙迷醉地笑着,与那闭着眼的灵魂贴面而舞,而众玩家的脸上也咧开了热情洋溢的笑容,与身边的人手臂搭着手臂,以埃律翁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圈,双腿随着乐曲快乐地舞动。
“叶猴”睁开眼,眉心重新皱起。
眼前的景象与油画的画面非常相似,似乎是在按剧情走,但玩家折损率之高实在超出他的预料。
而他感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站起来加入舞蹈的欲望逐渐强烈。
如果七位玩家献祭完成,他重获凌祁的角色数据,倒还有一战之力。
可见到了那些化作流光的玩家的下场,还会有人傻傻地照做吗?
玩家们发现,曲子吹到第二遍时,他们受到的影响也更强了、
埃律翁每吹完一个乐句,就会有一个玩家死亡,化作邪物落在地上,被身旁过来补位的玩家踩住后,随着舞步被踢得到处都是。
趴在地上的顾药被一块血肉模糊的皮砸在了脸上,恶心得够呛:「咦惹……不过我猜神眷者玩家肯定觉得这里是天堂~」
「有猫饼小队己经快到潘神会总部了,等下不给他们赚麻了?」
「真的假的,坐标在哪啊,我也是神眷者,我潜伏的组织有传送门能传送过去」
「什么组织啊,这么叼」
「其实魔契者看着也挺眼馋的,邪物是个宝,大家都爱它」
「生活玩家捡了也能赚一笔啊,邪物是硬通货好吧」
突然,被【渡鸦】临走前带上的铁门伴随着机关声滑开,一声焦急的呐喊刺破了萦绕的笛声:“我靠外面被血淹了,别打了快跑——哈?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在跳舞?”
顾药“看”过去,见是那个之前拿匕首捅穿了“千纸鹤”的白毛异瞳少年,身后还背着一个一脸懵逼的大众脸玩家。
「金枝不打辅助:停住!别进到金光笼罩范围内,我们被“脐轮”控住了,外面怎么了?」
【渡鸦】懵懵地退后了一步,看着玩家们一副得到了至高幸福的表情跳着诡异的舞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把身后那个叫【我是大侦探】的玩家放下后,他扭头望了望来路,漂亮的眉头紧紧缠在一起,异瞳里满是愤恨,还带着些劫后余生的恐惧:“广场那个血池涨水了!”
“我刚抓到千纸鹤,就看到血池里那个雕像升上来,张开嘴往外喷血!给我吓得又把那娘们给放跑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