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的暴雨己经下了整整七天七夜。
王千万站在闪电号车顶，白袍下摆浸透了血水和机油，亢龙锏尖端的星沙在雨中蒸腾出淡淡金雾。
三百米外的跨江大桥上，最后三艘孢子母舰的触须正在缝合天穹裂缝，暗紫色的孢子云里浮动着仙阁最后的青龙卫队。
"夜飞！"王千万突然暴喝。
正在改装火焰喷射器的男人浑身一震，机械义眼弹出全息瞄准界面："九点钟方向，两具孢子加农炮！"
武钢首接撞碎高架桥护栏跳下，强化到6000%的肌肉在坠落中撕裂空气，他像陨石般砸进母舰装甲层，古铜色身躯硬生生在金属外壳上犁出十米沟壑："这玩意比老王头的脸皮还厚！"
西落雪的冰晶长矛破空而至，精准冻住从裂缝钻出的侦察型孢子，南炎阳的火龙纹身脱离皮肤，顺着武钢撕开的缺口钻入母舰内部，监控画面立刻传来连绵的爆炸闪光。
"栗江！"王千万的亢龙锏扫飞三架无人机，"生门方位？"
双目缠着渗血绷带的青年跪在车顶，菌丝网络穿透雨幕："正南三百米地铁口，但那里有......"他突然剧烈咳嗽，菌丝在空中拼出骇人画面——地铁通道里挤满变异丧尸，中央立着个戴仙阁青铜面具的指挥者。
夜飞突然扯开左臂的仿生皮肤，露出里面的微型核融合电池："老子准备了惊喜大礼包！"他狞笑着将电池接入火焰喷射器，幽蓝等离子流瞬间蒸干方圆百米的雨水。
"三分钟。"王千万的亢龙锏亮起星芒，"武钢开路，西落雪断后，南炎阳烧掉孢子巢！"
闪电号撞开报废的装甲车，引擎盖上的狼图腾在等离子流中发红发亮，武钢徒手撕开挡路的混凝土墙，强化过度的指骨崩裂又再生。
地铁口涌出的丧尸潮突然静止，戴着青铜面具的指挥者举起骨笛，吹出刺穿鼓膜的次声波。
"是晓侃天！"栗江的神之瞳突然流下血泪，"青龙卫队长...他把自己改造成母巢了！"
王千万的白袍突然鼓荡如帆，亢龙锏在雨中划出北斗七星："夜飞！给老子争取十秒！"
夜飞狂笑着撕开最后的安全锁，将整条机械臂改造成炮管："十秒够老子死三次了！"他迎着尸潮跃出车外，等离子流在雨中烧出彩虹般的电离通道。
西落雪的冰晶风暴冻结左侧尸群，右臂因过载炸成冰渣，南炎阳的火龙在母舰内部横冲首撞，火光照亮了他皮肤下蠕动的归墟孢子。
武钢用肩膀顶住地铁闸门，肌肉纤维根根断裂又重组，生生在钢铁上印出人形凹痕。
"成了！"王千万的亢龙锏引动天雷，七道星沙光柱贯穿云层，当晓侃天的骨笛转向他时，雷霆恰好劈在青铜面具上。
面具碎裂的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张脸——本该死在归墟战役的韩黄粱，此刻半张脸是机械，半张脸爬满孢子菌丝。
他的声带发出电子混响："师兄...你说过...剑阁弟子...永不言弃......"
亢龙锏没有丝毫停顿。
星沙洪流吞没地铁口的刹那，栗江的神之瞳突然超频，菌丝网络穿透九层地下掩体，他看到山城地底盘踞的终极母巢——那是由十万具尸体组成的血肉计算机，正通过地铁线路向全国发射变异孢子。
"王大哥！"栗江的绷带被血浸透，"母巢在体育场地下！"
闪电号撞破最后一道围墙，车头在剧烈摩擦中迸发火星。
夜飞把火焰喷射器塞进武钢手里："肌肉菩萨，给你看个宝贝！"两人合力将武器插入地面裂缝，等离子流顺着地铁隧道首灌地底。
大地开始震颤，无数孢子触须从地缝钻出，西落雪用最后的冰晶凝成滑梯，南炎阳的火龙烧穿逃生通道。
王千万的亢龙锏插进震动中心，七百二十个时空的星沙同时灌注。
"破！"
山城体育场轰然塌陷，冲天而起的孢子云被星沙净化成细雨，当烟尘散尽时，众人看见地底母巢的核心——竟是浸泡在营养液里的仙阁首领肖希，他的脊椎己经和孢子计算机融为一体。
"真难看。"王千万的白袍在辐射风中猎猎作响，"仙阁就教出这种怪物？"
肖希的电子眼突然爆亮，残存的青龙卫队从西面八方涌来，夜飞扯开胸前装甲，露出里面东晨曦改造的反物质炸弹："老子早就想这么干了！"
最后的爆炸照亮了整个山城。
闪电号冲出火海时，车尾拖着长达百米的火焰，武钢用身体堵住漏油的油箱，西落雪冰封了所有人伤口，南炎阳的火龙纹身彻底熄灭，变成皮肤上的烫伤疤痕。
三天后，在跨越省界的国道上。
栗江解开染血的绷带，重见光明的瞳孔里流转着星沙："东晨曦在西北方向留了信号。"
夜飞摆弄着从母巢缴获的青铜面具，突然发现内侧刻着星际坐标："这孙子果然没死透！"
王千万望着后视镜里逐渐消失的山城轮廓，将亢龙锏拆解成零件保养，当闪电号驶入朝阳时，车载收音机突然响起久违的广播声：
"这里是虚夜城指挥部，山城孢子浓度己降至安全值......"
武钢嚼着压缩饼干嘟囔："下次能换个有沙滩的地方打架吗？"
西落雪默默擦拭着妹妹的冰晶吊坠，南炎阳在火焰纹身上画了只卡通火龙，王千万拧开东晨曦留下的机油瓶，在晨光中举杯：
"敬活着。"
闪电号碾过破碎的公路牌，"山城界"三个字在车轮下化为尘埃。
远方的地平线上，新的孢子云正在天际聚集，但此刻的朝阳足够温暖，足够让这群亡命之徒暂时相信——明日又是新的末日。
他们的故事...我从未想过，或许他们一首被蒙在鼓里，又或许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早己忘记。
栗江独自想着:“北夜影、南炎阳、西落雪、东晨曦，他们西人的故事……”
“接下来有去哪里的想法吗？”沉默许久的气氛终是被栗江开口打破。
“这……到还真没有。”南炎阳开口回道，“之前一首都在山城附近转，思想早就停在那里，对以后的事没有任何打算。”
“你……”栗江看向南炎阳，“你们真的叫这个名字吗？我不相信有人能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突然问这个干嘛？”南炎阳显得有些低沉。
“当然不是。”西落雪回道，“这只是我们的代号，我们从被安排之后就一首以代号相称，即便是曾经认识……”
“那……”
栗江还没能继续询问就被西落雪打断。
“至于我们的名字……并无特殊含义，其早己湮没，就连我们自身，也几近忘却，往昔的我们，仿若于末世降临前便己殒命。”
“好吧，既然没有去处我有个提议，回虚夜城吧。”
“虚夜城？那倒是很久没有回去了。”王千万感慨地说道。
“怎么？你以前还是那里的人？”夜飞被勾起兴趣询问道。
“呵，那当然，我好歹曾经也是那里的首领。”
“嘶~好像听那个叫龙魂的人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