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休假完毕,昨天得到消息的谢良没有找到督军,看来是去和夫人约会去了,怪不得要给他放假,谢良扶额寻思着。
于是谢良和阿役又开始了在街上瞎逛了半天,一个无聊得稳定,一个活力得超常。半天下来,谢良买了几包好吃的糕点,阿役收买了好几条有些关联的小道消息。
晚上两人在军营里休息了一晚,等着凌舛和纪汐禾回来。谢良刚好吃完早饭便看见他们在外面回来,穿着己没有昨天的隆重,看来是要去做重要的事情。
“督军,督军,你猜我发现了什么?”谢良两眼发亮,活蹦乱跳地跑到凌舛身前,把阿役撇开好大一段路。
凌舛和纪汐禾站在一起,目光从彼此转移到他的身上,等着他接着讲下去。
谢良依然没有留意到一旁的纪汐禾,附耳低声地讲述了刚刚自己收获到地关键信息。
纪汐禾看着凌舛的眼里多出了思考,心里在琢磨着是什么事情,就看见了走过的阿役,不禁疑惑。
“回头你派一些人去青达山上去。”凌舛吩咐道,视线己经落在了阿役身上,眼神缩了缩,“阿役保镖也跟着去吧。”
阿役对上凌舛的眼神,闪过一瞬的不屑,对着不知所以的纪汐禾道:“小姐,我跟着一起去,纪风堂的事情有了线索,在青达山上。”
听到这个地名,纪汐禾一下子想到什么似的,点点头,抬眸看着凌舛:“督军,我也跟着一起。”
“不行。”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分不清先后。谢良眼珠子一下落在督军身上,一会落在阿役身上,最后落在纪汐禾身上,抿了抿嘴盖过笑意。
“山上危险,你等我们的消息。”凌舛率先打破面面相觑的沉默,望向纪汐禾眼里多了顾虑。
“是啊,小姐。”阿役虽然心里对凌舛不满,但一切都是为了小姐好,无可厚非。
“你们当我是个弱女子啊。”纪汐禾被他们的反应逗笑了,得意地扬了扬眉,“我的枪法,你们是见识过的。”
凌舛绵密的睫毛扇动,看了看眼前的女孩,眼里浮现过赏识,嘴角不知不觉也洋溢起笑意:“好,阿禾,你跟着我。”
纪汐禾满意地点点头,昨天弄造型卷过的头发,现在仍余留一丝微卷,如同海藻般慵懒地躺在胸前。那双高筒靴显得她身姿飒爽,气势十足,落在凌舛眼里,更是美不胜收。
阿役注意着两人眉目传情的样子,别过眼去,脸上闪过不悦,低头快速穿过两人中间:“走吧,时候不早了。”
“哎哎哎—阿役保镖等等我。”眼看着刚刚是阿役保镖跟在他的身后,现在转换了,便要快速赶上。这家伙怎么还不变通,什么醋都敢吃,真是一根筋。
凌舛眼神瞟了一眼谢良和阿役,这两人的关系怎么变那么好了,同样好奇的还有纪汐禾。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多言,仿佛默契的战友。
“来,我给你别。”凌舛拿出一把勃朗宁手枪,手熟稔地扣在了她的腰间,外面的大衣收了收,有意无意地把枪给隐藏了。
“督军,你有去过青达山吗?”纪汐禾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素色橡皮筋,扎起了一个高马尾。微卷的头发飘荡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光洁的额头下是那张素净极具攻击性美的一张脸。
凌舛一愣一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像变魔法一样,连发丝都美得让人想要珍藏起来独自欣赏。听到女孩的声音,也迟疑了好半会:“没去过,不过有听过传闻。”
“传闻?我之前倒一首没有关心过这些事情,是什么呢?”纪汐禾侧过脸,眼神中透露着好奇。
“之前听说有老虎野兽出没,后来突然间没动静了。”凌舛靠近低头与她对视,目光如炬,“所以等会抓紧我的手,不要擅自行动。”
纪汐禾能清晰看见凌舛脸上的绒毛,那垂下的眼帘像黑曜石般耀眼,心跳慢了半拍,眼睛闪躲,只好点了点头:“自然。”
“来。”凌舛拉过她的手往前走去,穿过军营训练场外长长的走廊。
谢良和阿役带领着五个士兵来到了青达山下,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有人很早之前开荒出来的,没什么杂草,像不久前还有人上山的样子。还有另一条是杂草丛生,能勉强看得到有路的痕迹,远处时不时传来鹧鸪的叫声。
“走这条吧,比较好走,先上去再说。”谢良正要带着人往比较好走的道去,就被阿役拉住了。
“走那条。”阿役卷发下显现凝目定睛的神情,手指向另一条不好走的道,认真地说。
“阿役保镖,我知道你是不想走寻常路,但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谢良脸上带过苦涩,转而换上调侃的笑意,“何况夫人现在也不在这。”
眼神定格在那张幸灾乐祸的小圆脸,阿役甩了一个嫌弃的眼神,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哎哎哎,真走那边啊。阿役保镖,慢着。”谢良屁颠屁颠地迎上前,对着身后发呆的人指挥道,“愣着干什么,走啊。”
几个人才连忙赶上,阿役路边折下一根粗壮的树枝,所经之处的荆棘都被无处鞭打,散开一条路来,一步步往前去。
另一边,凌舛和纪汐禾己经到了山的西面,离纪风堂最近的一面。
“督军,你看。”纪汐禾惊讶一瞬,望向一群秃鹫正在啃咬一具尸体,嘴里倒抽一丝气,胸口压着一块石头般难受。
凌舛循着纪汐禾指向的方向,紧蹙着眉心。感受到女孩的惊恐,拉着她的手紧了紧摩擦着,似在安抚,慢慢走近。
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映入眼帘,那些秃鹫十分惹眼地盘踞了尸身,密密麻麻地互相抢夺尸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夹杂着浓烈的铁锈味。
此时感受到有人入侵的几只秃鹫正有所警惕地飞起来想要发起攻击,纪汐禾看着惨不忍睹的画面,眼里满是悲悯,手自然地摸向了腰间的枪。
“别开枪。”凌舛察觉到女孩的动作,摁住了那只想要拿枪的手,随后捂住了女孩的眼睛,“不要打草惊蛇。”
纪汐禾感受到眼前盖着一股暖意,是凌舛温暖宽厚的手。她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凌舛拉着跑得很安心,一会嘈杂血腥味浓重的气息归于平静冷冽的空气中。
凌舛拉着纪汐禾远离了那具尸体,秃鹫没有感受到被夺食的危险,便放松了警惕。重新飞回尸体上,大快朵颐起来,对他们的离去毫不在意。
“呕——”纪汐禾重获呼吸后,心理反应地干呕了起来。随后大口大口地呼吸,鼻子恢复干爽后,眼角泛起了泪花。
“没事了。”凌舛擦拭着她眼角迸出的泪水,看着她红润的鼻头,心疼地捏了一下,又管不住想要调侃的嘴,“夫人杀人都不怕,怎么连死透的人都怕。”
纪汐禾没有理会,眼神暗下来,脑海里再次浮现那个画面,又犯起了恶心。
“不逗你了,喝口水。”凌舛递过水给她,眼里闪过担忧。
“刚刚那个尸体很有可能就是纪风堂的人。”纪汐禾对上凌舛的眼神,脸上带着惋惜,“如果早点发现,也许能让他安息。”
面前的女孩带着感伤的眼神,英气的眉间尽是有些怅然。凌舛把手搭在了纪汐禾的肩上,坚定地看着她:“阿禾,你己经做到最大的努力了,他难逃此劫。你刚刚想打死秃鹫,但你无法阻止‘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
纪汐禾抬眸,撞上凌舛那如火炬般的眼神,与那冰冷严谨的话截然不同,让她捉摸不透。
他现在是在安慰我吗?纪汐禾脸上有些动容,不自然地抿了抿干涩的唇。
“阿禾,别做这个动作。”落入凌舛眼里的是女孩的唇瓣,湿漉漉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着,脸上带着红润。他眼神锁住她,温润的手指摸了摸她的嘴唇,喉结有些难耐地滚动了一下。
纪汐禾看着凌舛突如其来的神情变化,唇上的触感犹存,耳边传来凌舛充满磁性的声音“阿禾这样,会让我忍不住,想要亲。”
脑子像要被炸了一样,纪汐禾睁大眼睛,脸上的红晕快速晕染,爬上了脖子。一道充满侵略感的目光始终跟随着她,她快速躲开,又不忍忽视地想要看。
“走吧,不早了,我们要抓紧时间了。”纪汐禾若无其事地走在了前面,不停舒出了心口的闷气,真是舒畅,怎么心跳还是那么快。
又不是没亲过,还没亲上呢,就这样,真没出息。纪汐禾心里想道,想要让心跳恢复正常,可就是难以控制,不禁自己分析起来。
凌舛在身后看着一路走,一路发呆,己经恢复生气的女孩,眼神里饱含眷念,脸上带着一抹宠溺的笑意。
阿禾,真想把你私藏所有,眼里心里全是我,时时刻刻都有我。可是又想要你这般生气鲜活,我应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