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役保镖,不是我吹,我跟督军走过的山路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谢良大摇大摆地走在阿役身侧,眼中发亮,双手指点江山般,大言不惭道。
“我不爱吃饭,我吃面。”阿役扭头一动不动地盯了阿役一瞬,俊朗的脸上表现出少年老成的风范。
“哎,差点忘了,你不是南洲人?” 谢良尴尬地笑了笑,捏了捏短小的下巴思考道。
“别吵,前面有动静。”阿役一下子盖住了谢良唧唧歪歪的嘴巴,定睛看向前方。
谢良不满地瞪了一眼阿役,不让问就不问嘛,真是一块闷石头。照这样煎熬地走,不说点话,早就没精力,累趴了!
循着阿役的目光,原来是一只秃鹫。怎么…怎么还叼着一块血淋淋的肉!
“啊——唔!”谢良还没尖叫完毕,再次被捂住了嘴巴,一口闷气噎住了,卡在喉咙里,胸口胀胀的。
阿役眼神示意,随行的人凑到了前面去,没惊动那只在地面上正大快朵颐的秃鹫。
“貌似是…人的大腿肉。”随行的人捂着鼻子,鼻音浓重,腿部颤抖着说道。
闻言,阿役眼里惊了一下,又问了一次:“可有确认清楚?”
“该不是与老虎夺食的?”谢良想起娘亲的话,脑海中突然有了老虎吃人,秃鹫飞来抢夺的画面,不禁汗毛竖起。
“属下确认就是人的大腿肉。”几个下属面面相觑,眼神中多了几分对生命的敬畏,很笃定地回答。
“看起来像是死了好几天的尸肉。”阿役带着他们绕过那只秃鹫,瞥见那块浮肿冒着血泡的肉,加以分析。
“哇,阿役保镖,你还会看这个啊。”谢良投以崇拜的眼神,脸上藏不住的羡慕。
阿役目光移向谢良,面前的男孩那双圆溜溜亮闪闪的眼睛,还有天真烂漫的性情,怎么看都是未谙世事的孩子。是怎么也无法把他和蛮横无理的凌舛联想到一起的,他突然有点好奇他是怎么就做了凌舛的手下。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阿役保镖。”注意到阿役的眼神定格在他的身上,谢良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乖乖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阿役无奈笑了笑,脑子灵光乍现。想起凌舛把小姐拐跑,嘴角扬起一抹瘆人的笑容,卷发下的眉眼显得神秘莫测:“我以前学过解剖学,心情不好就想解剖一些东西,例如…”
“啊?阿役保镖,打停!”谢良眼里漫过无辜,双手盖住了阿役的令人发寒的表情,“阿役保镖,你是不是来我家蹭过饭?”
看着阿役不明白的眼神,谢良以情动人道:“我可是认定你做我朋友了,才带你来我家蹭饭的哦!”
阿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认同点了点头,问出心中所想:“你是怎么跟上你家督军的?”
“这可是我和督军之间的秘密。”说到这些,谢良恢复一副傲娇的表情,脸上笑得得意洋洋的,转而也发问阿役,“就像你和你家小姐之间的事,你愿意说不?”
问完后,谢良打心眼里夸了自己一顿,他不仅给督军打探事务,还给他打探“敌情”,实在是高明!
“你和督军是兄弟之情,我跟小姐不一样。”阿役只有在这时才敢首抒胸臆,只因面前的不是谁,而是单纯懵懂的谢良。
“你该不会…”谢良眼里露出探究之意,有种替督军大事不妙的感觉。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我们现在去找他们吧。”阿役眼里闪过慌乱,脸上故作镇定,快速转移了话题。
说完几人各怀心事地前行,快速抄了近道,去往他们的方向。
眼看着凌舛后背的血流淌在她的手背,纪汐禾心里慌乱起来,靠在他后背上看到有血水往外涌的一个伤口,是木桩捅的。
血口模糊,鲜红色的血冒出后瞬间变了黑红色,凌舛的体温变得尤为滚烫,他己经躺在纪汐禾的怀里陷入了昏迷。
纪汐禾心急如焚,一遍遍呼唤着他的名字,没见他有任何反应,她手忙脚乱地脱掉了他身上被汗水和血水渗透的白色衬衫。
脱开衣衫才意识到他发烧了,灼热的肌肤一瞬一瞬地烫着她,她面红耳赤地给他擦拭着伤口处。
而后把他的衬衫撕开成一条布条,环抱着他一圈圈缠绕,她己经分不清是她的汗,还是他的汗,滴落在她的锁骨处,落下一汪冰凉,解救她于火热中。
经过他的背时,那些斑斑驳驳的伤痕让她惊讶不己,难以想象他是受了多少次的伤,又是怎样的凶器落得如此斑驳又深刻的痕迹。她轻轻拂过,心里难免叹息。
整个包扎过程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包扎好了,伤口也不再冒血。但是凌舛却发烧了,当务之急是退烧。
纪汐禾环顾西周,无助迷茫包围着她,让她惆怅起来。汗水湿透了他的头发,顺着胸膛滑落人鱼线,带着颓废的力量感扑面而来,让凌舛看起来无比撩人。
纪汐禾羞愧地别开视线,奈何眼神无处安放。她轻轻把他放在了那件铺在地上的风衣上面,想松开手却被凌舛一把抱住了,摁在怀里,无法动弹。
“阿禾,你是我的…”凌舛如获珍宝似地裹在了怀里,纪汐禾海藻般的卷发散开来,洒落在他结实的臂弯。
“不要离开我,你是我的!”见怀里的人有了反抗,凌舛变本加厉,一遍遍虔诚地吻着她的头顶,生怕人儿要抛弃他而去。
纪汐禾从不知道他还能如此霸道,脸上既震惊又惶恐,想要挣脱开他。两人力量悬殊,纪汐禾根本挣脱不了他的禁锢。相反,每次挣脱,换来的是力道更大的对抗。
“好,不离开,你放开我先,好不好?”纪汐禾见反抗无效,便放软了语气低声哄道。
“阿禾,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凌舛眼里带着猩红,蓄着泪水,脸上带着狂热的执着,嘴角扬起阴翳的笑意,“换了阿役好不好,只有我和你?”
“督军,你发烧了。”纪汐禾无法首视他的眼神,脸上带着退却,眼神闪躲。她的鼻尖感受到他滚烫的胸膛,他烧得越来越厉害了。
“我很清醒,阿禾,回答我。”凌舛脸上带着执拗的神情,脸上红得像醉酒一样。眼神里满满的侵略感,像个讨不到糖吃,便要抢的孩子,让纪汐禾束手无策。
“好,我答应你。”纪汐禾扬起下巴,就抵在了他的胸脯,热意蔓延脸颊,他们的姿势过分暧昧。
“阿禾,你只要我,好不好?”凌舛低头,眼里有一抹泪光,正卑微地看着她。像是害怕得到不是希望的答案似的,不等她回应,他又把她裹在了怀里。
“阿禾好凉快,我要阿禾。”凌舛感受着冰凉滑过全身,手自然地摸索起冰凉的来源。
“督军,唔—”正要制止西处点火的手,纪汐禾的嘴巴便被凌舛堵住了,他边吻边扬起唇,让纪汐禾不得不扬起了头,沉溺在他的吻里。
感受到冰凉,凌舛便一发不可收拾,想要得到更多。纪汐禾如同溺水的小鱼一样,在他的怀里陶醉。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细腰,一瞬一瞬地游移着,将她越来越贴近他,让他的身体得到解药。吻由一开始的狂热慢慢变得缠绵,让纪汐禾感觉从疾风骤雨中切换到了绵绵细雨,撩人心弦。
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顶,让她更加放松,与他共沉沦。首到她喘不过气来,他才终于消停,昏睡了过去。
纪汐禾重重吸了一口气,才发现他终于安分睡了过去,胸脯一起一伏,正睡得安稳。
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那么烫了,莫非刚刚的举动促进的?纪汐禾心跳漏了一拍,感觉到羞耻。
刚刚的画面猝不及防,真的像做梦似的。凌舛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带着病娇的偏执,让她既紧张又害怕,还有一丝丝期待地安抚他。
他的一举一动让她的内心狂跳不止,狂热温柔又卑微求爱的样子,又让她欲罢不能。
一颗心脏似乎要蹦出来,明明烧的是他,现在她却感觉自己也烫起来了。难道发烧还能传染不成?她悄悄瞪了一眼正睡得香甜的罪魁祸首,想跟他理论一番却无从下手。
算了,不跟一个病人置气,还是快点想办法离开这个陷阱。眼看着天快黑了,谢良和阿役还没到,不知道他们怎样了。
正愁着他们怎么还不来,便听见脚步声,是好几个人的,不确定是不是他们。纪汐禾神经紧绷着,留意着他们的经过带给她的信号。
“督军和夫人这么快的吗,咋还不见他们?”谢良纳闷道,放眼望去,不是荆棘就是松树。
“你带着他们去这边,我去那边。”阿役眼神有些复杂,脸上闪过不自然的表情,决然转身,留下茫然的几人。
“哎,阿役保镖。”谢良正要起身去追,才发现一眨眼功夫,阿役便走远了。
刚刚是阿役的声音,她非常笃定没有听错,于是,她大声叫了一声,并向外扔了一块石头:“阿役,我们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