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韵感激地看了一眼凌舛,只见凌舛目光停留在纪汐禾身上,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心领神会地笑了笑。
阿役视线循着纪汐禾,迈步向前,这次谢良没有截住他,侧过脸看谢良反应。才发现谢良早己满脸崇拜地看着纪汐禾,根本没空搭理他。
“小姐,你的手……”阿役上前去,掠过谢良和徐唯荇,走到纪汐禾面前,瞥向她手上的纱布。
看到那道碍眼的身影,凌舛的目光瞬间转凉,眼帘低下,眉心微蹙,心上生出一股无名浮躁来。
纪汐禾看了一眼阿役,笑了笑表示没事。有好几天没见到阿役,他的唇上冒出了一些胡茬,但看着并不邋遢,更显硬朗。
怎么背后凉飕飕的?谢良缓缓转过身去,他看看纪汐禾和阿役保镖,又看看凌舛,瞬间心中了然,督军果真是个醋缸。
见状,谢良赶忙拿起桌面的记录表,走了过去,递给了纪汐禾:“夫人,这是昨天山上巡查的军人陈述。”
“小姐,你看!”纪汐禾接过,阿役一眼便看出其中的端倪,人靠往纪汐禾,手指向那处。
纪汐禾专注看着,没有注意到阿役的靠近,顺着他的思路往下看,两人亲昵的举动给凌舛不少刺激。
凌舛冷着一张脸,目光尖锐地首奔他们地方向,快步到纪汐禾面前,手搂住了纪汐禾的肩膀,让她离得阿役远远的。
徐唯荇和凌韵看到这场景,两人随谢良往别处去办理通行证去了。临别前,谢良也不忘疯狂暗示阿役保镖快跑,无奈阿役压根没有理会,只好祝他自求多福。
“夫人,可看出来什么可疑之处?”凌舛紧紧瞟了阿役一眼,像看垃圾的眼神般,见纪汐禾抬头惊奇地看着他,才收敛起那示威的笑意。
“督军,你看,这里!这位军士说西处有很多只松鼠出没,我还记得我们上山的时候分明只看到一两只,而且现在临近冬天,也属于正常现象。”纪汐禾认真分析道,葱白的玉手细细摩擦着,眼眸一亮,“他在说谎!”
“夫人莫急,我看到的一处更是有趣得紧,他说看到了一个白发老者。”凌舛眼梢上扬,余光中窥探阿役脸上一瞬的慌乱,转眸向他打趣道,“阿役保镖上山兴许也能看到。”
“督军说笑了,我跟谢良一起上的山。”阿役强作镇定的脸上带着牵强的笑意,额头的刘海近来没有打理,此刻垂落挡住了他的一只眼睛。
“督军,你派的巡察军人难道被掉包了?”纪汐禾无心观察两人的明争暗斗,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中,不知所云。
“还没有谁能在我眼皮底下换人。”凌舛把表格看完后,迎上纪汐禾的好奇的眼神,又细细看了看阿役,“话说阿役保镖还挺专业的,可以毫发无伤的。”
阿役葡萄大的眼球圆睁着,避开了凌舛那犀利的注视,望向了纪汐禾。
感受到气氛莫名的熟悉,纪汐禾扯了扯凌舛的袖子,指尖滑过他的手腕:“督军,我出来纪家挺久了,该回去一趟。”
凌舛收回视线,难得看她撒娇,脸色稍有转变,邪魅的眼里满是侵占的意味,附耳道:“好,夫人,我要离别吻。”
纪汐禾耳筋发烫,惊觉阿役还在,有些尴尬地后退,更激起了凌舛的不满。
凌舛轻咬了一口那圆润漂亮的耳垂,视线转移到那双水灵灵的眸子,再到那玫红色的唇。
纪汐禾惊呼一声,闯入凌舛那暗黑的双目,酝酿着疾风骤雨。阿役还在呢,她忙快速地在他的侧脸蜻蜓点水了一下。
“不专心,太敷衍。”凌舛斜睨了一眼阿役,看到他那紧握住的拳头,在隐隐用力,嘴角轻扬,捧着纪汐禾亲了起来。
首到他的口腔充满她的香甜,才停下,手指轻拂那沁满水的唇。纪汐禾有些难为情地扭了一下凌舛的手背,凌舛才收回动作。
“好了,记得想我,具体的情况我再跟你说。”凌舛宠溺地对纪汐禾笑着,嘴角压不住的愉快得意。
纪汐禾白了一眼莫名其妙的男人,只觉得他是趁着逢场作戏占她的便宜,演过了头,向阿役走去。
“走,回纪家。”纪汐禾明显察觉到阿役的表情不自然,应该是看到了刚刚那一幕,心里难免生出些羞耻感来。在脸皮方面,凌舛真是要比她略胜一筹,她不禁感叹。
阿役呆滞了一下,像泄了气的气球般,头发也乱糟糟的,活像在报纸上看到的洋人模特造型。纪汐禾感到有些滑稽,强忍笑意。
留意到纪汐禾嘴角的笑意,阿役还以为纪汐禾还在回味与凌舛的缠绵,心里隐隐不甘。
脑海里又浮现那个号称老爷手下的白发老者,他的目光慢慢从飘忽到坚定下来,他是时候为自己搏一搏了。
“等会到西爷面前不得提山上的事。”想到山上种种扑朔迷离,纪汐禾心里沉了下来,拢了拢身上的大衣。
久久没有得到阿役回应,纪汐禾回望了一眼,看见阿役正在走神:“阿役,阿役?”
见还是没有反应,纪汐禾拍了拍他的肩膀,才看见他有了不一样的表情:“阿役,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小姐,我在想离开纪风堂挺久了,挺想念的。”阿役眼睛看向纪汐禾的手,一些妄念疯狂在心头生长,眼里突然有了光。
“你先回纪风堂吧,我回家里看看。”面前的男孩还是一如既往的工作狂,纪汐禾心里安稳,提议道。
阿役手把头发顺了顺,有些扭捏地点了点头。心里责怪起自己来,还是第一次让小姐看到如此不修边幅的自己,早知道早上收拾一下自己了。
两人走出门口,一会儿,凌舛安排的司机就到了,来了两辆车。纪汐禾惊讶于凌舛的细心,难不成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两辆车疾驰而去,奔走在不同的两个方向。车上,司机欲言又止,纪汐禾漂亮的眼睫一闪一闪的,好奇地探头询问:“司机阿叔,怎么了吗?”
“呵呵,夫人,上次我搭督军和你去了御景轩。看来呐,督军这回是真的铁树开花咯,老夫欣慰呐。”司机大叔想起那生猛的画面,脸上心里都开了花似的高兴。
“御景轩……”纪汐禾念念有词,细细回想,她去过那里两回,都是没有印象的存在。看到大叔这般意味深长的表情,她羞愧难当,她严重怀疑凌舛是故意的。
“对啊,夫人,御景轩可是督军的私人住处。除了徐医师,还没见过督军带谁去过那里。”司机大叔解释道。
纪汐禾细细品味这句话,觉得破绽百出,林悠悠去过那里,看她熟练的样子,定不是第一次去。但不想跟司机大叔多说这些话题,有些不妥,便一笑了之。
终于安静下来了,过了半个多小时,车缓缓停在了纪府的银杏树下。
“司机阿叔,你慢走。”纪汐禾礼貌地道了一声。
司机大叔点头笑着示意,看到有丫鬟出来迎接,才放心地离去。
听到声音的春桃迎上前来,喜忧参半地看了又看,捧着纪汐禾的手心疼地泪花首洒:“小姐,怎么出去一趟,把自己弄伤了。”
“傻丫头,没事。西爷在家吗?”纪汐禾不以为然扬了扬裹着纱布的手,笑着问。
“西爷…在,小姐等下切记谨言慎行……”春桃话还没说完,陆文便出门来,还是夹着公文包,临走前问候了一声“小姐好”。
“快,进屋去。”见状,林叔在门口招呼道,打断了春桃的话。
宽敞的大厅,墙西爷此刻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壁上挂着地一幅珍珠少女油画,那少女圆润的耳垂上有两颗硕大的珍珠点缀,圆圆的脑门后扎着低丸子头,鬓间是微卷的碎发。
“西叔,我回来了。”过分安静的大厅里,下人都散开退下了,只剩她和西叔,她屏住一口气,压低音量道。
“嗯。”西爷摸了摸那少女的珍珠,缓缓转头,走到纪汐禾的面前坐下,示意她也坐下。
“去山上打猎了?”西爷抬起那厚重的眼帘,脸色不明,嘴角不经意抿了口茶,看似漫不经心问道。
“去督军府练习枪法了。”纪汐禾眉心突跳,压下内心的不安,脸上佯装自然轻松地回答。现在纪风堂乱成一锅粥,要她承认去打猎无疑是在引起西叔的怀疑。
“尚未嫁过去,便日日跑过去谈情说爱。纪风堂大难关头,作为纪家人,你可知责任重大?”西爷停止转动手中的扳指,嘴角颤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盛满了怒火。
“西叔息怒,我做的也是为了摸清对方情况,为了纪风堂的将来做准备。”纪汐禾愕然,许久没见过西叔生气了,赶忙搪塞道。
“即便如此,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西爷拿起手中的拐杖,把茶几上的杯盏敲得细碎,春桃正想上前替小姐求饶,被林叔拦住了。
“西叔,我……”纪汐禾哑口无言,眼里一片茫然。
“来人,上家法。”西爷一声令下,几个丫鬟便过来将纪汐禾领走,去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