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苍穹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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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青丘传承·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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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凌霄苍穹录
作者:
玄麟霄
本章字数:
9348
更新时间:
2025-03-08

晨雾漫过竹篱时,苏媚儿腕间的冰莲纹泛起微凉。她挽起素色广袖,将昨夜新采的朱砂叶铺满藤匾,露水顺着叶脉滚落,在青石板上洇出星点湿痕。药庐檐角悬挂的玉铃铛随风轻响,惊飞了正在啄食药渣的灰雀。

"苏姑娘,晨安。"

竹帘掀起时带进山间清气,玄衣少年立在熹微晨光里,襟前银线绣的流云纹沾着朝露。凌天将药篓轻放在门廊,指尖还粘着未洗净的苍耳子:"北坡的龙胆草生得正好,只是根须缠着毒蛛网,费了些功夫。"

苏媚儿接过药篓,瞥见他手背新添的划痕。紫云英的汁液渗进伤口,泛着幽蓝的光。她转身取来青瓷药罐,剜了勺琥珀色的凝露:"这是用火蟾衣炼的解毒膏,敷上半刻钟便好。"

凌天倚着门框伸出手臂,在帮他上药的同时,苏媚儿的目光偶然瞥见他的眉间有一抹淡淡红色印记,总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正欲开口问询,檐角玉铃突然急响。山风卷着黑云压过药圃,惊得晾晒的当归簌簌颤动。

"要变天了。"苏媚儿按住翻飞的素笺,墨迹未干的《百草经注》被吹开新页。凌天快步合上轩窗,衣袖拂过案上茶具,青釉盏底磕出清脆声响。

雨滴砸在瓦当上时,药庐己盈满苦艾香。苏媚儿守着咕嘟冒泡的药瓮,看凌天将晒干的忍冬藤扎成束。少年修长的手指穿梭在藤蔓间,偶尔被倒刺勾破皮肉,沁出的血珠好似泛着淡淡的金色一闪而过。

"尝尝这个。"

凌天忽然递来竹筒,温热的牛乳裹着雪蜜甜香,"今早在溪边遇到牧童,用三株止血藤换的。"

苏媚儿捧着竹筒暖手,瞥见他腰间新系的草编蚱蜢。昨夜她不过随手编了只放在窗台,此刻那蚱蜢触须上还粘着半片忍冬叶。

暴雨持续到酉时方歇。凌天踩着湿滑的青苔修补篱笆时,苏媚儿正将烘干的药草分装。苍术与佩兰的气息缠绕着水汽,在暮色中酿成奇异的香。她忽然听见篱外传来闷响——少年不慎滑倒,衣摆沾满泥浆,掌心却紧紧护着朵完好的雪见草。

"这种野花煎水可安神。"凌天将花枝插进窗边陶罐,银白花瓣映着晚霞,"姑娘近日碾药时总揉额角,可是犯了头风?"

苏媚儿捏着药杵的手微顿。自三日前在山下救回这重伤少年,太阳穴便时常刺痛。此刻陶罐中的雪见草无风自动,竟与梦中某株灵草姿态重合。她望着少年挽袖生火的背影,恍惚看见硝烟里有人跪抱焦尸,悲鸣震落城头残旗。

"小心烫。"

青瓷碗搁在案几的声响惊醒幻象。凌天舀着药粥,袖口滑落半截绷带,隐隐透出手臂上的龙鳞。苏媚儿忽然伸手触碰那处,指尖传来诡异的灼热:"这是..."

突然檐角玉铃骤响,惊得药杵坠地。凌天猛地将她扑倒在地,三道白骨箭擦着发梢钉入药柜,腐毒瞬间将紫檀木蚀成黑灰。

只见十二名妖童结成封山杀阵,天际垂落百米血幡,天妖宫少主的狞笑震得瓦砾纷飞,“九尾天狐!你可让本少好找啊!”

说罢一名妖童的利爪朝着苏媚儿就刺来!

“噗呲!”赤金色的血溅到了苏媚儿的脸上,凌天正挡在自己身前,利爪洞穿了凌天的胸膛!

“凌天!”

看着眼前濒死的凌天,苏媚儿识海突然剧痛,记忆如利斧劈开冰层,可依旧朦胧什么也看不清,只感觉好似有什么事还没有做,有什么人还在等着自己...

苏媚儿的意识缓缓消散,周围的景色也开始变幻...

再次睁眼时,一股铁锈混着血腥气味刺入鼻腔,后腿处传来剧痛,捕兽夹己嵌进骨头,雪白的皮毛凝着暗红血冰。她望着松枝间漏下的天光,这种入骨之痛好像之前在哪也感受过。

枯枝断裂声惊飞寒鸦。玄衣青年拨开积雪走来,鹿皮靴踩在冻土上的闷响惊得苏媚儿瑟瑟发抖。凌天蹲下身时,她看清了来人,青年眉如墨剑斜飞入鬓,凤目狭长隐现鎏金暗芒,眉间有一抹淡红印记,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玄色劲装裹着宽阔肩背,银线滚边的衣襟处暗绣一只九尾狐纹,腰间挂着一枚龙纹令牌,随动作漾起清响。

"莫怕。"

粗粝掌心裹住她颤抖的身躯,匕首精准撬开兽夹齿扣。血腥气里混进艾草香,青年撕下里衣为她包扎,指节冻疮渗出的血染红绷带:"这般品相的雪狐,倒是头回见。"

暮春的溪水泛着碎银般的光。苏媚儿瘸着腿追着凌天布陷阱,爪印在青苔上拖出歪斜的痕。青年忽然转身,将挣扎的毛团揣进怀里:"伤未愈就乱跑。"他衣襟沾着松脂香,苏媚儿把头往他怀里钻了钻。

夏夜暴雨突至,苏媚儿蜷在竹筐里啃野莓。木门吱呀作响,凌天湿漉漉闯进来,蓑衣下护着新采的紫灵芝。火塘亮起时,她看见他后背渗血的爪痕——定是攀崖采药时被岩鹰所伤。

"小没良心的。"青年戳了戳她的鼻尖,将捣烂的金盏花敷在自己伤口。苏媚儿突然舔舐他指尖,凌天宠溺的摸了摸苏媚儿的头。

秋分那日,苏媚儿蹲在枫树下看凌天剥鹿皮。血珠顺着匕首滚落,青年腕间旧疤随动作若隐若现。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她蓬松的尾尖,忽被利箭破空声惊飞。

"当心!"凌天飞扑将她拢在身下,一枚猎镖擦着耳际钉入树干。苏媚儿龇牙嘶吼,熔金色的竖瞳映出三个贪婪的偷猎者。凌天反手甩出剥皮刀,寒光没入为首者咽喉。

血战过后,苏媚儿舔着他臂上刀伤,尝到熟悉的血腥与无奈。青年抚着她炸毛的尾巴轻笑:"这般凶悍,当真是狐狸?"

第一场雪落时,苏媚儿蹲在窗台看凌天补裘袄。粗针在熊皮间穿梭,青年哼着不知名的山野小调,炉上煨着松子粥。她忽然跃上木桌,爪尖蘸着水渍画出歪扭的青丘图腾。

"饿急了?"凌天揉乱她头顶软毛,盛了勺热粥吹凉。苏媚儿望着雾气中朦胧的眉眼,吱吱呜呜的好似想说些什么。

深冬某夜,凌天高烧呓语。苏媚儿撞翻药罐,叼着黄芩在雪地狂奔。利爪磨出血痕才寻到岩洞里的老参,折返时却见青年攥着她掉落的绒毛昏睡。灶灰里埋着未刻完的桃木牌,半截"媚"字浸着汗渍。

第十七个春天,苏媚儿跃不上最高的松枝了。凌天束发的布带己泛白,眼尾皱纹盛着暮色:"当年捡你时,这腿还没柴棍粗。"他仍爱在夏夜把她揣在怀里纳凉,只是胸膛不再如少年时暖热。

秋猎时误触毒箭木,苏媚儿拚死咬破蛇王藤根茎。凌天背她下山时,泪滴在她黯淡的皮毛上:"傻狐狸,何苦..."

冬至清晨,苏媚儿蜷在凌天枕边不再动弹。凌天将脸埋在她失去光泽的尾巴里,己是中年的背脊颤如风中秋叶。炉火渐熄时,他摸到狐狸爪下压着的桃木牌——经年的"媚"字旁,歪斜地添了"不离"。

第三世

红烛在鎏金烛台上淌成琥珀色的小山,苏媚儿倚着雕花拔步床的围栏,指尖无意识地着喜被上的百子千孙绣。窗外飘来桂子香,混着凌天身上淡淡的松墨气息,将合卺酒的醇厚都冲淡了三分。

"夫人可要再饮一杯暖身?"

玉白指尖挑起银壶,凌天玄色广袖滑落半截,露出腕间那道浅粉色疤痕——半月前他亲自猎来九色鹿皮做聘礼时,不慎被猛虎抓伤的痕迹。

苏媚儿接过酒盏时,瞥见他中衣领口露出的平安符,正是她三日前冒雨在观音庙求的。

子时更漏声里,凌天忽然从袖中摸出个锦盒。孔雀蓝丝绒上躺着对白玉铃铛,雕成九尾蜷缩的狐狸模样:"儿时总梦见一只九尾狐狸蹲在屋檐,便命匠人打了这对铃铛。"他系在她脚踝时,冰凉的玉质贴着肌肤,"如今方知,原是等着赠你。"

惊蛰后的雨丝缠着桃瓣坠入砚台,苏媚儿执笔的手忽被温热掌心裹住。凌天握着她的手在账本上批红,朱砂顺着"布施三千石粟米"的字迹蜿蜒:"今岁春汛来得早,城南粥棚该添些御寒的姜汤。"

窗外忽然传来喧闹,七八个稚童举着燕子纸鸢跑过回廊。凌天搁笔轻笑:"去年栽的樱桃树该结果了,夫人可要同去..."话音未落,苏媚儿己提着裙摆跨出门槛,石榴红的披帛扫落案头桃花笺。

树影婆娑间,凌天扶着梯子仰头唤她:"小心枝桠划伤手。"苏媚儿却将最艳的那串樱桃衔在唇间,俯身时果香与发间茉莉一并坠落。青石板上碎开的浆果如胭脂泪,染红了他雪白的杭绸首裰。

凌府的屋顶铺着鱼鳞般的青瓦,苏媚儿赤足踏过时总带着清脆的铃响。七夕那夜,她抱着冰镇酸梅汤的瓷瓮,看凌天提着灯笼在檐角系红绳。二十七盏明灯次第亮起,在夜空中拼成北斗形状。

"幼时听乳母说,对着天枢星许愿最是灵验。"

凌天将虎皮大氅裹住她单薄的肩,"夫人可有所求?"

苏媚儿望着他那满眼都是自己的瞳孔,忽然撒娇的将冰凉的手贴在他颈侧:"求夫君明日陪我去荷塘挖藕。"掌心下的脉搏跳得急促,惊飞了歇在屋脊的夜鹭。

重阳家宴那日,苏媚儿在桂花酿里掺了半盏薄荷露。凌天连饮三杯后,竟枕着她的膝头在凉亭酣睡。秋阳透过紫藤花架漏在他眉间,将那淡淡的红印染成玛瑙色。

"老爷这是醉狠了。"老管家要唤人搀扶,却被苏媚儿摆手止住。她摘了满捧金桂撒在他衣襟,又取了笔墨在熟睡之人的脸颊画猫须。最后一笔将落时,腕子突然被攥住,凌天闭着眼轻笑:"夫人还是这般调皮。"

初雪压折竹枝的脆响惊醒了浅眠的苏媚儿。炭盆里埋着的板栗炸开,满室都是焦甜的香气。凌天散着墨色长发倚在矮榻上,正用貂毫笔在她足尖画红梅。

"别动。"他按住她瑟缩的脚踝,"前朝张大家所绘的《踏雪寻梅图》,正缺个活色生香的盖章。"

苏媚儿刚要嗔怪,忽见窗外闪过道黑影。凌天掷笔时己将她护在身后,袖中短刃出鞘的寒光惊落了梁上冰凌。待看清是只误入的雪鸮,两人相视一笑,交握的手心沁出薄汗。

寒露过后的夜空格外澄净,苏媚儿数到第一千零七颗星子时,凌天提着羊角灯爬上屋顶。他怀中揣着鎏金手炉,大氅里裹着新煨的桂花酒酿圆子。

"天璇星东南移了三寸。"白玉勺碰着瓷碗发出清响,"钦天监说今冬或有雪灾。"

苏媚儿忽然握住他添汤的手。汤匙坠地碎成两半,像极了他们初遇那日被她失手打碎的翡翠镇纸。檐角玉铃被夜风撞得急响,她抬头对上凌天那温柔的眼眸,"夫君,要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吗?"

“好。”

那个故事里,世界很大,人心很坏。在那里,有一族名为青丘,只因她们体质特殊,便遭到各大势力的无情围捕。青丘一族为了保护最后的天狐血脉,所有族人全部战死。最后只剩一位少年陪在了天狐身边。为了有朝一日能替青丘一族报仇雪恨,天狐经历幻境与轮回,只为通过考验拿到帝印传承。而那只天狐名叫......苏媚儿。

她的声音夹杂着颤抖。

“我...就是他吧。”凌天温柔的说道。

“成婚后,我慢慢的都记起来了,只是...只是这里的一切实在是太美好,我舍不得醒来,我好怕...我怕我会永远沉沦下去,可是祖母的惨死、三百遗族的悲鸣,这是我的使命,我必须去做!

凌天听着,什么话也没说。

他解下腰间的炎龙令放入她掌心,螭龙纹间嵌着的赤玉突然迸射血芒。

他轻轻抬手拭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谢谢他那时出手救了你,我又怎会自私的将你留下。"

“醒来吧!”

六更梆子响时,苏媚儿腕间冰莲纹寸寸碎裂。她在晨光中化作万千星尘,最后一瞥是凌天站在凋零的樱桃树下,将系着红绳的天枢灯放入河灯。二十七盏明灯顺流而下,在忘川尽头燃成不灭魂火。

"问情,何解?"女帝幻影再次显现。

"情是檐角那串未系牢的红线,是剑穗上还未碎的青丘月,我将亲手焚尽掌中暖色,将吾等姓名刻作重燃九天烽火的引信。问心,无愧!问情,亦无愧!"

苍穹骤然裂开千道金痕,九重天火裹着赤色云霭倾泻而下,在苏媚儿足尖凝成旋涡。她脊骨发出玉器迸裂般的脆响,九条雪白的狐尾被染成青金色,每根绒毛都燃着青丘业火。云层中浮现的帝印并非实体,而是由这万年战死的九尾天狐魂灵交织而成——那些半透明的虚影嘶吼着穿透她灵台,将狐族八十一代女君的记忆烙进骨髓。

“咔嚓!”

一道骨链在心脏位置断裂,苏媚儿看见自己双手爬满青色咒文。青丘山河图自掌心浮现,枯竭的灵泉开始奔涌,焦土绽出狐尾草银白的花。当最后一位先祖魂灵化作流光没入眉心,空中凝结的帝印终于显形,鎏金为底,镶嵌着三十六颗陨星碎片,雕刻着九尾天狐的青玉中好似有星辰流转,青丘帝印成!随着一声嗡鸣声后,帝印缓缓地融进苏媚儿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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