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宫自行进去看望一下大将军可好?”南宫懿眯起了眼睛瞅着姜彻,看着他特别想要恼火又对他无计可施的样子,当即佯装生气的怒瞪着他。
姜彻正飞快地想着如何搪塞过去,就听见营帐中大将军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
“哼。”南宫懿一脸得意的瞅了姜彻一眼,随即迈步潇洒的走进了营帐。
翠微看着姜彻恼羞成怒的样子,不禁憋着笑,打趣道:“姜侍卫这是吃了闭门羹了吧,早就告诉过你了,你那牛脾气得改改了,否则那天惹恼了殿下有你好果子吃。”
姜彻平日里本来跟翠微就合不来,眼下本就吃了南宫懿的憋屈,这下又被自己的死对头好死不活的揶揄,他立刻瞪大了牛眼,白了翠微一眼,冷冷的哼道:“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你小心那个不好伺候的主子哪天拔了你的舌头,那时候看你还怎么打趣我!”
“哼。”翠微冷哼一声,背过身子去,不去看姜彻,对方也同样的退回去了自己的岗位上,眼睛首视着前方,就是不看翠微。
南宫懿进了营帐,便瞧着尉迟迥披了一件外袍坐在了床榻上正抱着一本兵书聚精会神的看着。
尉迟迥见他进来,咳嗽了一声,放下了兵书,想要参拜,被南宫懿摆了摆手,免礼了。
“大将军这是病了?可是染上了风寒?”南宫懿嘘寒问暖了一番,从尉迟迥的脸色来看似乎确实与昨日见他时不是那么的好气色,莫非是真的病了不成:“大将军乃军营中的顶梁柱,若是病了该传军医才是何必讳疾忌医呢。”
讳疾忌医?
尉迟迥蹙起了眉头,这不是当初南宫懿生病的时候,他跟南宫懿这么说的吗,这会倒是被他物尽其用了。
“本将军无碍,不过就是昨夜看兵书久了,夜深了,染上了一些风寒罢了。”尉迟迥微微的坐首了身子,咳嗽道:“身子不适,不方便给殿下行礼,还望殿下不要介怀。”
南宫懿看着尉迟迥的模样,随后从不远处的桌子上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走了过去,递到了他的面前:“大将军为国事操劳,本宫又怎会如此斤斤计较这些虚礼呢,大将军只管好好的将养着,这几日军营中的事情,如果大将军信得过本宫的话可将事务交予本宫去处理,可好?”
尉迟迥接着茶水的杯盏一怔,里面的茶水有几滴溅在了床铺上,他随后稳了稳心神,哈哈一笑,抿了一口杯盏里的茶水。
南宫懿不明所以的看着尉迟迥,问道:“大将军笑什么?可是觉得本宫的提议很可笑?本宫也不过就是心疼大将军的身子骨,不曾想竟会让大将军觉得本宫的提议很可笑,当真是辜负了本宫的一片真心了。”
他作势揉了揉眉心,心思无比的忧愁。
尉迟迥轻咳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懿,有些揶揄的问道:“臣不知道殿下还喜欢参与这军营中事务?如果臣没有记错的错,殿下可是从未沾染过军营中事务的,况且军中事务繁杂,臣又怎敢劳烦殿下呢。”
南宫懿闻言,眼眸一紧,尉迟迥很少在他的面前自称臣,这会倒是这么称呼自己,且每次只要他自称臣的时候,势必是故意的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是想让他明白他们之间的君臣之分,也让他知难而退,这里是他这一个臣子的地盘,不是他一个君子的地盘。
南宫懿思及此,眯起了眼睛:“大将军就这么的不信任本宫吗?我们现在无论如何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北大营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又与本宫有何益处?”
“大将军完全可以将心放到肚子里,本宫不过就是想要替大将军分忧一些责任而己,并无任何想要抢夺大将军的功劳一说,如果大将军忌讳的是这个,那么本宫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将军,您真的多虑了。”南宫懿一番陈词慷慨激扬,眼睛里尽是真诚的赤诚之心,仿佛他对大将军的心思青天白日的日月可鉴,没有掺杂任何一丝一毫的杂质。
“本宫都这样说了,大将军还是不放心本宫吗?”南宫懿目光灼灼的看着尉迟迥,只见他并未瞅他,而是目光落在了手中的那个杯盏上,幽幽的出神,给南宫懿感觉他似乎根本就不曾认真的听他说话,他的心底有些怒气。
半晌,尉迟迥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不是本将军不愿意将手里的兵权交予殿下,而是本将军手底下的尽是些骄兵悍将,如若本将军真的贸然的将手里的军务交予殿下,恐怕难以服众。”
“况且,陛下并未做过如此的旨意,本将军不敢违背陛下的旨意行事。”尉迟迥终于抬起头看向了南宫懿,看着他眉头禁蹙的样子,他微微的勾起了一抹冷笑,随后继续解释道:“本将军感念殿下对本将军的体恤,殿下的这份情本将军记下了,只是事关重要,本将军还是那句话,本将军做不得这个主,请殿谅。”
哼。
这整个镇北军都是你尉迟迥的人马,你做不得主,那这军营中就没有能做的主的人了。
南宫懿在心底将尉迟迥暗暗的痛骂了一顿,不过再抬眼时,他恢复了眼底一贯的清明,勾唇浅笑道:“大将军误会了,本宫无非就是想要暂时替大将军处理一些军务罢了,并无任何想要觊觎大将军兵权的意思,我父皇更不会这样想,请大将军莫要再说了,既然大将军不愿意本宫吃苦,那本宫便不勉强大将军了,只是这军营中的诸多事务还得烦劳病中的大将军,本宫总是寝食难安的。”
“殿下不必如此,一切都是本将军的造化,从本将军从父亲的手里接过这个摊子起,本将军就势必要与镇北军共存亡了。”尉迟迥的思绪好似飘向了远方,叹了一口气,道:“请殿下放心,本将军的身子骨一向硬朗,风寒想必睡一觉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