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行走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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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古丈县·落魂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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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阴阳行走簿
作者:
熊猫神龙摆尾
本章字数:
5498
更新时间:
2025-03-18

湘西古丈县的盘山道上,我的采访车第三次经过那棵歪脖子槐树。后视镜里,穿靛蓝布衣的老妪始终保持着十米距离,背篓里探出半截惨白的纸人。

"师傅,前面青岩镇还有多远?"

我摇下车窗询问路边歇脚的货郎,那人却像被马蜂蛰了似的跳起来,竹扁担撞得箩筐里的糯米撒了一地:"后生仔莫打听!太阳落山前出不了山,就去土地庙点三炷断头香!"

山雾漫过挡风玻璃时,我终于看见镇口的青石牌坊。坊柱上缠着褪色的红布条,布上用金粉画着扭曲的符咒。几个苗家汉子正在搬运棺材,棺头贴的黄符被风掀起一角——那分明是张人脸!

"苏记者?"穿月白苗绣的少女从吊脚楼探出身,银项圈上的铃铛纹让我想起资料里的某种祭祀图腾,"阿婆等您三天了,她说您要问那件'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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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魂井

领路的少女叫阿月,她家吊脚楼后院的古井用青石封着,缝隙里长出暗红的苔藓。我刚举起相机,阿月突然抓住我手腕:"别拍!井里住着新娘子,最恨闪光灯。"

阁楼里,百岁苗婆正在用骨梳给纸人梳头。梳齿划过纸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纸人两颊的腮红像是用血晕染的。

"西九年春,镇上的姑娘都在井边梳头待嫁。"苗婆浑浊的左眼转向我,"有个汉人货郎骗了阿吉的身子,成亲那天..."她突然剧烈咳嗽,纸人的纸衣渗出暗红液体。

阿月替我翻译时打了个寒颤:"新娘穿着嫁衣跳了井,后来每逢闰月,井底就会传来梳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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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梳头

子时梆子响过三声,我躲在绣楼窗帘后。月光把古井照得惨白,井沿的红苔像血管般蠕动。当啷啷的银饰声由远及近,穿嫁衣的身影坐在井边,乌黑的长发垂进井口。

我看清那新娘的脸——竟是白天见过的纸人!她手中的骨梳沾着新鲜血迹,每梳一下,井水就上涨一寸。我屏息按下快门,相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倒带声。

"外乡人!"新娘猛然转头,脖颈发出竹篾断裂的脆响。井水漫过绣花鞋的瞬间,阿月从暗处冲出,将一包朱砂混着香灰撒向井口:"快咬破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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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胭脂

我被拖进祠堂时,嫁衣新娘正用长指甲刮擦门板。阿月点燃七盏尸油灯,火光映出供桌上的诡异神像——那是个怀抱骷髅的送子观音,观音脚下踩着九个婴儿头骨。

"这是落魂娘娘,专收负心人的魂。"阿月割破手指,在黄符上画出蜘蛛形血咒,"当年新娘的怨气染红了井水,镇上女人用那水调胭脂,结果......"

祠堂突然阴风大作,我的相机自动弹出胶卷。显影的照片上,那些抹过红胭脂的女子身后都飘着纸人,纸人的手腕系着红线,另一端连着古井!

"找到了!"我指着照片角落的货郎担,"当年那个负心汉的遗物,是不是还埋在镇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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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煞

我们在老槐树下挖出腐烂的货箱,里头除了生锈的铜铃,还有捆用油纸包着的长发。发丝触到月光立刻扭动起来,像活蛇般缠住阿月脚踝。

井水突然漫到脚边,新娘的盖头在槐树枝头飘荡。我抓起相机对准古井连按快门,闪光灯每亮一次,井水就退一尺。当最后一张胶卷耗尽时,新娘发出凄厉尖叫,纸嫁衣在晨光中碎成蝴蝶。

"这是当年货郎写给她的血书。"阿月从货箱夹层找到发黄的信笺,"原来他坠崖前把定情银镯藏在这里......"

正午时分,我们将银镯沉入古井。井底传来一声叹息,暗红的苔藓瞬间褪成灰白。临别时苗婆送我串五帝钱,硬币上的血迹组成蛛网状:"下一个地方,莫拍穿寿衣的人。"

长白山脚下的二道沟飘着鹅毛雪,我的老式吉普车陷在雪窝里动弹不得。远处屯子口的灯笼忽明忽暗,灯罩上积着层暗红冰碴,像凝固的血。

"大兄弟,要拖车不?"

穿羊皮袄的老汉从雾凇林钻出来,腰间别着杆老烟枪。我注意到他右手缺了尾指,断口处缠着褪色的红布条。

屯子西头传来刺耳的磨刀声,七八个汉子正在给黑驴钉铁掌。驴眼蒙着写满符咒的黄布,每钉一锤,驴蹄就渗出黑血,在雪地上烫出焦痕。

"记者同志,进屋暖暖。"穿碎花棉袄的妇人把我拽进土坯房。炕桌上供着尊掉漆的牌位,隐约可见"黄三太爷"字样。妇人突然按住我要拍照的相机:"可不敢照神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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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命桩

里屋传来婴儿啼哭,声调却像极了黄皮子的尖叫。妇人掀开蓝布门帘的刹那,我瞥见炕头摆着三口棺材——两大一小,棺盖上撒着掺黑毛的糯米。

"开春时要修祠堂,当家的动了老林子里的桩子。"妇人往火盆里扔了把黄纸,火焰腾起诡异的青绿色,"当晚守夜的七个人,眼下就剩我家铁柱......"

突然传来拍门声,铁柱裹着带冰碴的棉被冲进来。这个东北汉子脸色青白,嘴角结着黄褐色冰晶:"媳妇!三太爷要童子尿!"他说话时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像含着口粘痰。

我悄悄按下藏在袖口的相机快门,胶片上浮现的画面让我头皮发麻——铁柱后颈趴着只半透明的黄皮子,前爪正往他天灵盖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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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夜借寿

子时的梆子混在风哨声里,铁柱突然赤脚冲进暴雪。我跟着脚印追到老林深处,见他在雪窝子前疯狂刨土。月光照亮刨出的物件——竟是根刻满咒文的槐木桩!

"当年闯关东的老辈在风水眼钉了七根锁魂桩。"守林人王瘸子从树后闪出,猎枪管结着冰霜,"这傻犊子拔了桩,放出黄三太奶的怨魂......"

雪地突然隆起数道雪浪,十几只黄皮子人立着围过来。它们前爪作揖,尖细的嗓子齐声喊:"老乡,你看我像人还是像仙?"

王瘸子突然调转枪口对准我:"小子,该你还黄家的命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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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米破关

我被反绑在祠堂的顶梁柱上,供桌上摆着七盏尸油灯。铁柱媳妇跳起诡异的舞步,腰间铜铃与屋外黄皮子的叫声应和。当她把掺着黑毛的香灰撒向我时,怀里的五帝钱突然发烫。

"三太奶借寿八十八,童男心头血来偿......"铁柱持杀猪刀逼近,刀刃映出他脸上密布的黄毛。我猛地咬破舌尖,将血水喷在胸前的相机镜头上。

闪光灯炸亮的瞬间,祠堂门窗同时迸裂。上百只黄皮子惨叫着化为灰烬,铁柱后颈那只透明黄皮子显出原形——竟是只缺了右耳的老黄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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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果债

我在老林深处的乱葬岗找到王瘸子的窝棚。草席下压着本泛黄的账本,记载着六十年前黄三太奶被扒皮炼油的往事。那些锁魂桩根本不是镇邪,而是为了困住讨债的黄仙魂魄。

"当年参与扒皮的有七户,如今都绝了后。"我把账本扔进火堆,火舌窜起三尺高,"你们用童男童女骗黄仙换命,活该遭报应。"

铁柱媳妇抱着婴孩尸体撞向锁魂桩时,积雪突然塌陷。我在雪坑底部找到具黄鼠狼的干尸,右耳缺了个豁口,前爪还攥着半块长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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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仙辞

我按萨满老簿上的法子,把黄三太奶的遗骸葬在向阳坡。下葬时风雪骤停,林间传来此起彼伏的呜咽。相机里最后一张照片上,穿黄袄的老妪牵着个孩童,朝山深处走去。

离开屯子时,家家门楣都系着褪色的黄布条。卡车后视镜里,铁柱呆呆坐在雪地里,手里攥着把带血的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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