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里热衷说媒的婶子们，最近见了洛清言都很热情。
洛清言知道她们的目的不是自己，而是洛玉。
自从洛玉跟着自己招摇过市一回，现在整个镇子都传开了，说是来了个天仙一般俊俏的男子，合镇子的姑娘都想瞧瞧他容貌。
画师那儿转手就卖开了画像，十文钱一张。
连媒婆那儿都接到了不少说活儿。一些自己会磨玉的姑娘们，过日子不靠五大三粗的男人，都想寻个可心，又知道体贴疼人的。
她们都看上了洛玉，跟媒婆说，玉公子跟着大小姐，顶多就做个通房，哪儿比跟着自己，怎么也能是个正头夫妻。
媒婆总跟洛清言说，“大小姐，那洛玉小公子，您什么时候不收了，可千万言一声啊，别随便打发了，这边儿很多姑娘可等着呢！”
洛清言说，“我没收他啊，他自己不走！”
媒婆笑笑，一脸，你是大小姐，我不跟你争论的表情！
洛清言只好转头走了。
再见到洛玉的时候，她问，“镇子上好多姑娘等着跟你做夫妻呢，你去不去？”
洛玉正把她打翻的墨台收拾整齐，他想也没想回了句，“不去啊，我不走！”
洛清言：他大概还不知道什么是夫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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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这族长非自己莫属，洛清言死了撂挑子的心，只好每日到作坊报道。
不再三心二意，她发现自己，还真能学会一些磨玉的技巧。
不几日，磨出了一个还挺像模像样的玉白菜，举给洛向德看，他点了头。
洛清言很开心，想到这是自己打磨的第一件玉器，原来那颗青玉吊坠又碎了，便找了红绳，打结系了，做成项链挂在脖子上。
洛玉自从那天突然出现，便不肯去别处宿寝，每日非要睡在洛清言卧房。
洛清言找人给他另安置了床榻，放在转角的隔间。
不过也是徒有其表。他每晚总要在洛清言床上睡，洛清言不允，他便十分委屈地站在床边，一头墨发柔顺地披散着，眼神好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对洛清言说，“你从前一首都陪我睡的，为什么现在不肯了？”
好在他老实，对男女之事，似乎并不通晓。
洛清言掀起一边被角，他便马上开心起来，褪下长衫躺进被子，还要搂着洛清言，把头埋在她颈窝里。
这天，他依旧把头埋进洛清言颈窝，却意外地发现，多了一个玉白菜吊坠。
“这是什么？”，他摸起那个吊坠。
洛清言低头瞧一眼，“哦，我自己新磨的吊坠。”
因为不太好看，她从他手里拿过来，重新塞进衣领，“别看了，磨得不好！”
洛玉迟疑了下，“这玉，不好。”
“嗯？哪里不好？能送到父亲那儿的，都是玉简峰下来的料子，是极好的了！”
洛清言看到洛玉还在迟疑，他皱着眉，似乎在记忆深处搜寻着什么。
最终，他只是磕磕巴巴说，“就是，一种熟悉的感觉，那个人很坏，好像这玉上，有那个人的味道……”
洛清言看他脸上困惑的表情未散，断定他又在说糊涂话了。
她摁下他的头，伸一条胳膊揽着他，强行哄入睡，“别想了，睡一觉，什么都忘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洛清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她己经很困了。
洛玉被搂着之后，很快平静下来。
但他平静下来之后，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洛清言感觉到唇上温柔的触感，和他轻轻的鼻息。
又来了！自从那次被吻了之后，他就像尝过小鱼的小猫，对那滋味念念不忘，每晚都要重温一遍。
洛清言闭着眼，困意席卷着她。
她任由洛玉温柔地着她的唇，打算等他完事就可以睡了。
但洛玉今日抱她越来越紧，他的吻比前些天，加深了力度。
洛清言不由得微微张开了唇。
这下好了，她感觉到洛玉刚开始有一瞬间的迟疑，接着便顺畅地攻入，洛清言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缠绵的激吻。
她被吻到脸颊发烫，微微喘息。
她的身体起了一些微微的反应，洛玉灵敏地感知到了，有时候洛清言觉得，他好像是她末梢神经的一部分。
他停了下来，问，“你身体有些不一样？”
洛清言清醒过来，立刻推开他，转身背对着他，道，“我太困了而己，要睡觉了！”
洛玉思考了一下，“那好像不是困的感觉……”
“我说是就是！”
洛玉被凶了，不再说什么，他乖乖躺下，从后背轻轻环抱住她。
翌日鸡鸣。
洛清言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顶着黑眼圈起床。
父亲说，今日要带她进山，教她怎么看料子。
清平镇就建在落霞山脚下，当初洛家的先祖，是先看上了落霞山的石料，才决定在此落脚。
洛家成了皇商后，玉简峰那一块的矿场，便被朝廷征用了。那里出土的玉料，质地光泽水润，在整个落霞山矿场，质地最是上乘。
玉简峰那儿，有侍卫把守，劳工也是朝廷派遣，产出的石料全归国库。
朝廷若有需要打磨的器物，矿场的管事会叫洛向德过去，选定了石料，量了尺寸，签字画押才能带下山来，到作坊进行磨制。
洛清言磨制玉白菜所用的石料，正是洛向德做剩下的边角料。
那个霞飞牡丹，听说是要进献给贵妃，作为生辰贺礼。
天将蒙蒙亮，马车己经出了镇子。
洛向德不喜看见，洛玉总是深情望着洛清言的样子。他觉得他像一头狼，觊觎着自己好容易养得白白胖胖的羊崽子。
于是掀了帘子，同车夫一起坐在前面。
洛玉不管多晚睡，多早起，脸上都毫无倦意。
这点洛清言还是很佩服的。她自己这会儿就困得哈欠连连，头都抬不起来。
洛玉见洛向德走了，便挪过去，挨着洛清言坐，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洛清言睁了下眼，看见洛玉那张温和的笑脸。
她刚一犹豫，洛玉就说，“睡吧”。
洛清言不知怎么了，也许是真的太困了，她果真放心地靠在他肩头，又睡着了。
马车沿着运石料的山路，一路往上。
洛向德要带他们去的，是位于玉简峰旁边的，自家的矿场。
路面实在颠簸，洛清言骨头都快被颠散了架，困意也早颠没了。她不得不睁开眼。
却见洛玉不知何时，又摸出了自己脖子上的那枚白菜吊坠，正神色凝重地盯着看。
洛清言觉得他怪怪的。又不是什么精巧的玩意儿，他怎的这般好奇。
索性从脖子上摘下来，放到他手里，“这是我雕的第一个物件，既然你挺喜欢，就送你吧！”
洛玉好像没听见她的话，仍是盯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