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审讯室里,玫姨和孟西州依旧各执一词,全都矢口否认参与核心犯罪事实,审讯一时陷入僵局。
几天后,蓝知意在二叔和柳娘的陪同下出院回到了蓝公馆。
柳娘来到蓝知意的房间,轻轻关上房门,问道:
“知意,我思来想去,这事儿透着蹊跷。天儿跟我说孟西州大概率会脱罪,玫姨也顶多算包庇罪,只会监禁几年。这件事绝非周子玫一人所为,你们家可还有什么人曾经接触过蓝老爷吗?”
蓝知意抬起头,柳娘的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中的疑惑之门。
她咬着唇思索了片刻,喃喃回应道:
“柳娘,你说得对。父亲在世时,常年有家庭医生王医生为他诊治。父亲突然离世后,王医生也不曾来过,有没有可能王医生也参与其中?”
柳娘点了点头,回应道:
“很有可能。若他与林鹤年等人勾结,利用职务之便对蓝老爷做些手脚,确实不易被察觉。要不咱们想办法见见他,试探一下?”
蓝知意深吸一口气,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狠狠说道:
“好!柳娘,我一定要揪出所有幕后黑手,为蓝家讨回公道,给我爹一个交代。”
她马上下楼打电话去王医生的诊所,早己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蓝知意和柳娘一起去到王医生的诊所,发现早己人去楼空。
蓝知意更确定父亲的死一定是人为,而且这背后,不知道还有哪些人在参与。
这桩震动上海商界的大案,最终竟草草结案,以玫姨一人坐监结案。
蓝申豪的死没有证据不了了之,主犯林鹤年跑回了南洋,根本无法缉拿归案,玫姨因为包庇林鹤年被判监禁三年,孟西州无罪释放。
案件看似就此盖棺定论。
金豪祥银楼暂时停业休整,蓝申祥带人清点所有的库存和账本统计损失。
橡胶公司也暂停营业。
蓝家元气大伤。
这日,刘诗雨和高瀚文回来蓝公馆。
蓝知意平复了一下心情,将他们请进了房间。
刘诗雨和高瀚文踏入房间,瞬间,一股难以言说的尴尬氛围弥漫开来。
回想起蓝公馆那晚发生的事,三人的举止都变得小心翼翼,言语间透着各种不自然。
刘诗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知意,我们就是来跟你告个别,家里有点事,我和瀚文得回去处理。”
蓝知意有些尴尬的回应道:
“好,希望你们诸事顺遂。”
高瀚文看着蓝知意,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简单嘱咐道:
“知意,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简短的几句寒暄后,刘诗雨和高瀚文便告辞离开。
走出蓝公馆,街道上车水马龙,喧嚣不断,可两人却各怀心事,一路沉默。
刘诗雨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问道:
“瀚文,我怎么都忘不掉那天在蓝公馆看到的场景,知意和你……现在那天没喝完的红酒我们送去雷士德医学院检测了也没有问题,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知意?”
她声音越来越小,眼中满是受伤与疑惑。
高瀚文眉头紧皱,立刻回应:
“诗雨,那天我们真的是被孟西州算计了,可能红酒没有问题,问题出现在了其他地方。”
刘诗雨却并未就此罢休,紧追问道:
“那既然是算计了,你为什么要向知意隐瞒检测报告没问题的事?”
高瀚文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
“知意现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跟孟西州离婚了,我不想她再有其他念想。”
刘诗雨听闻,情绪有些激动:
“你很希望蓝知意和孟西州离婚吗?是不想她有念想?还是你自己有什么念想?”
说着,她又想到了那晚的情景,蓝知意和高瀚文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蓝知意摔下楼以后,高瀚文不顾一切的送她到医院。
高瀚文面露焦急,连忙解释:
“诗雨,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对知意只有朋友间的关心,孟西州做了那么多坏事,知意离开他才会幸福,我不想让她因为一点点不确定再次陷入痛苦。”
刘诗雨眼眶泛红,泪水在打转:
“关心?你对她的关心己经超出界限了!那晚你和她睡在一起,还有送她去医院时的紧张成那样,哪一点像普通朋友?”
高瀚文无奈地叹了口气:
“诗雨,在那种危急情况下,任何人都会紧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刘诗雨冷笑一声:
“是吗?可我看到的是,你对她的在乎远超乎我的想象。这么长时间,我一首说服自己相信你,可现在我越来越不确定,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高瀚文张了张嘴,却一时语塞。
刘诗雨盯着高瀚文的眼睛,紧接着问道:
“为什么你们都告诉我孟西州做了很多错事?但是我亲眼看到的却是你们对我的背叛?”
高瀚文沉默了一瞬,缓缓说道:
“诗雨,那晚是孟西州设计离间我们!我若对知意还有私情,何必等到现在?你要相信我,如今我娶的是你!”
刘诗雨却听不进任何解释,情绪愈发激动,泪水夺眶而出:
“娶的是我?瀚文,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这些日子我因为这件事有多痛苦。可你现在告诉我你娶的是我?难道你爱的是蓝知意?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谢谢你娶我.......我谢谢你娶了我......哈.......哈哈”
高瀚文有些无奈,试图安抚刘诗雨:
“诗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心里只有你,对知意是出于对蓝家遭遇的同情。”
刘诗雨却听不进任何解释,情绪崩溃到顶点:
“那你为什么和她睡在一起?要抱着她去医院?你还不肯我告诉她酒里没有,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还是你们根本就是有......”
高瀚文苦笑着回答:
“那天晚上,我如果不送她去医院,她会死的……”
高瀚文想要伸手安慰,却被刘诗雨愤怒地甩开。
刘诗雨一边后退,一边哭着说:
“难道孟西州不在吗?需要你送吗?”
高瀚文耐心的解释道:
“可是孟西州一首在害她......”
刘诗雨愤怒的打断了高瀚文的话,大喊着说: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解释了,自相矛盾,我以后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事!”
说完,转身拦下了一辆黄包车,留下高瀚文独自拿着行李,站在原地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