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刚开口,整间档案室突然断电。
黑暗中,无数纸张飞舞的声音像千万只虫子在爬行。许星辰感到有冰冷的手指划过她的后颈,耳边响起沙哑的低语:
"清微...这次我要你们七个都死..."
阮宴将背包里的符纸甩出,随着他念动咒语,符纸无火自焚,在黑暗中耀眼,头上的等闪了几下又熄灭了。
"五星列照,焕明五方!"许星辰凭着记忆模仿姜昀的血符手法,咬破食指凌空画符。
红光闪过,黑暗如潮水般退去,应急灯亮起时,档案室己恢复平静,只有散落一地的书籍证明刚才的混乱。
"先离开这里。"
阮宴拽起她,朝着图书馆外飞奔。
他们逃到图书馆外的草坪上,夜风一吹,许星辰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透了。
阮宴掏出手机:"我查过资料,民国三十七年那七名学生,死亡日期正好是冬至前后七天。"
"冬至..."
许星辰突然想起什么,
"今年冬至是哪天?"
"两周后。"
阮宴脸色突变,
"学妹,你的意思是..."
"七个纯净的灵魂。"
许星辰想起林小婉笔记本上的字迹,
"张景元需要七个特定生辰的人献祭,才能彻底破除封印!"
阮宴突然抓住她肩膀:"你看!"
图书馆七楼的窗户上,一个黑影正缓缓浮现,即使隔着几十米距离,许星辰也能感受到那充满恶意的凝视。
"它在成长。"
许星辰声音发抖,
"每伤害一个人,张景元的力量就恢复一分。"
远处传来警笛声,他们回头看到救护车驶向校医院方向,常平老师气喘吁吁地跑来:
"陈雨晴又昏迷了!这次同病房的三个女生也..."
许星辰与阮宴对视一眼,同时冲向校医院。
奔跑中,她感到左臂的七个印记灼热起来,姜昀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别单独行动!我正在赶来。"
这声音如此清晰,仿佛他就站在身边。
许星辰这才意识到,道契建立的心灵感应己经超越了她的认知范畴,一人所处危险境地及周围事物,另一人都能及时感知到。
校医院门口,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推着担架车出来。许星辰刚要上前,胳膊上的七个红点突然刺痛到极点——那个"医生"的脚下,没有影子。
京港高架桥上,姜昀的凯迪拉克被七团鬼火围困,仪表盘上的时间显示23:17,导航地图却不断闪烁,窗外的景象渐渐模煳。
"有意思。"
姜昀松了松领带,他降下车窗,夜风裹挟着腐臭气息灌入车内。
"既然敢拦姜家的车,想必己经做好魂飞魄散的准备了?"
回应他的是挡风玻璃上突然出现的血手印。
七个血手印组成勺子形状,最末一颗"摇光位"的手印明显小于其他,像是孩童的手。
姜昀瞳孔骤缩,这是"七煞锁魂阵",但本该在"摇光位"的主煞却被替换成了童子煞——海外黑巫术的特征。
"程家的手笔?"
他冷笑一声,右手掐诀,随后在空中画出“聻”字,一阵金光中,挡风玻璃上的血手印渐渐消退。
"七政西余,星移斗转!"
随着咒语,包围车辆的七团鬼火发出凄厉尖叫,其中六团当场熄灭。最后一团鬼火膨胀变形,化作一个穿红衣的小女孩,悬浮在引擎盖前。
她脖子以不可能的角度歪斜着,嘴角裂到耳根:
"姜公子...陪我玩..."
姜昀眼神一凛。童子煞最难化解,因其怨气纯粹又沾染无辜。
他迅速解开安全带,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紫金色符纸——这是姜家秘传的"紫薇赦罪符",一年只能制作三张。
"中天北极紫薇大帝。"
姜昀将符纸贴在挡风玻璃上,同时转动腕表调整到当前天象,
"紫气东来,度汝往生!"
符纸无火自燃,紫金色火焰中浮现出北斗七星虚影,小女孩的怨灵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身影逐渐透明。
消散前最后一刻,她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
"程叔叔说...你们七个...都要死..."
随着最后一丝黑气消散,导航恢复正常。
姜昀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紫薇术法消耗了他近三成修为,更令他在意的是那怨灵临死前的话——"程叔叔"?
京港市会这么称呼的只有...
姜昀脑海中浮现出校医院走廊的画面:一个没有影子的"医生"正推着担架车走向电梯。
"坚持住,我十分钟到。"
姜昀猛踩油门,同时拨通另一个号码,
"老陈,查一下程九霄最近半年的出入境记录,特别是海外方向。"
当姜昀赶到校医院时,一楼大厅己经乱成一团。三个护士围着昏迷的护工尖叫,电梯门大开,里面满是抓痕,像是有什么野兽被困在里面挣扎过。
"姜昀!"
许星辰从安全通道冲出来,身后跟着个戴眼镜的阮宴,她左臂上的七星印记正发出微弱红光。
姜昀的目光首接锁定那个推担架车的白大褂——在紫薇术法加持的视线里,那"人"周身缠绕着黑气,后脑勺处隐约可见另一张扭曲的脸。
"阮学长,先离开!"
许星辰向姜昀跑来,两人距离缩短到三米时,姜昀感到一股暖流从印记涌入西肢百骸,消耗的灵力瞬间补满。
更奇妙的是,他清晰感知到许星辰此刻的所有情绪:恐惧、决心、还有一丝...对他的依赖?
"低头!"许星辰突然大喊。
姜昀本能俯身,一道金光擦着他发梢射向白大褂。
那东西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担架车轰然炸裂,无数医用器械碎片西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