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很快,陆闻舟的身影出现在草场边缘。
他大步流星地走来,军靴踩过沾着水的草地,留下一串清晰脚印。
“人怎么样了?”司南枝迎上前,裙摆扫过草尖。
陆闻舟眉眼舒展开,“人醒了,没啥大碍。”靠近说话时,他身上还带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
“那就好。”司南枝松了口气,指尖不自觉地绕着裙带打转。
“南枝,你就放宽心,好好玩。”陆闻舟的声音比平时温柔许多,目光落在她发间不知何时沾上的一朵蒲公英上,手指动了动,便伸手去摘。
司南枝下意识想躲开,可又顿住,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
“小心脚下。”陆闻舟赶忙快走两步,伸手在她身侧虚扶着。
司南枝这才注意到,后面有个隐蔽的土坑,雨后积满了水。
“谢谢。”
瞥见陆闻舟换了身藏青色便装,这身衣服衬得他肩线格外挺拔。
右臂的袖子整齐地挽到手肘,露出包扎好的伤口,那原本是她亲手系的蝴蝶结,现在军医重新处理过,纱布洁白平整。
司鸿儒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突然出声,“南枝啊,去给我摘些野花来,要那种紫色的。”
老爷子手指向远处一片开满野花的草坡,“能入药的那种。”
司南枝刚要动身,陆闻舟却抢先一步,“我去,爷爷您要哪种紫色的花?”
他问得一脸认真,腰背挺得笔首,仿佛在接受一项至关重要的军事任务。
司鸿儒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比划着,“就是那种花瓣细细长长的,闻着有点药香。茎秆上带着小绒毛,掐断了会流出白色汁液的。”
等陆闻舟走远,老爷子压低声音:“这小子,好像开窍了,没那么木讷。”
他捋着胡子,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笑意,“还知道主动帮忙。”
福伯在一旁忍不住闷笑,被司南枝瞪了一眼,赶紧假装咳嗽掩饰。
草坡上,陆闻舟单膝跪地,仔细寻找着司鸿儒所说的野花。
他采花的姿势好像在排雷,每一朵都小心翼翼地掐断茎秆,认真检查是否符合要求。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警觉回头,只见司南枝站在不远处。
山风掀起她的裙摆,宛如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阳光穿透薄薄的棉布,隐隐约约勾勒出她纤细的脚踝。
“爷爷让我来看看,”司南枝走近几步,故意板着脸,可眼角那藏不住的笑意却出卖了她,“怕你分不清苦菜花和野菊花。”
风拂过发梢,将一缕青丝吹到唇边,她下意识地拨了拨头发,却没料到这个小动作,让面前的男人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陆闻舟忽然从兜里掏出个东西,“路上摘的。”
那是一颗熟透的野草莓,躺在他宽厚的掌心里,红得像颗玛瑙,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仿佛捧着一颗会发光的宝石。
司南枝有些愣住。
她刚才和爷爷、福伯在这片草场转了大半个时辰,连草莓的影子都没瞧见。
这颗的果实,怕是要翻过前面那个陡坡,到背阴的山坳里才能找到吧?
眼前突然浮现出陆闻舟弯腰在荆棘丛中寻觅的模样:军裤膝盖处沾着新鲜泥土,粗粝的掌心被草叶划出细小红痕,却仍执着地拨开一丛又一丛灌木,只为找一颗最甜的野果。
伸手接过草莓,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掌心。
好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迅速缩手。
陆闻舟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草莓的甜香在司南枝唇齿间散开,汁水在舌尖爆开,还带着阳光的温度。
“谢谢,草莓很甜,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陆闻舟的声音比平时低沉,目光落在司南枝沾着草莓汁的唇角,又迅速移开,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
回到原来的地方,司鸿儒眯着眼睛,打量着孙女微微发红的耳尖,突然大声咳嗽起来,“老福头,咱们是不是忘了带水?”
老人冲陆闻舟挤挤眼,皱纹里都透着促狭,“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动喽。”
福伯正往嘴里塞着荞麦饼,听到这话,差点噎住。
他慌忙起身,动作夸张地揉了揉膝盖,“哎呀,我腿咋突然疼起来了。”
说着还故意踉跄了一下,那演技拙劣得让人忍俊不禁。
司南枝挑了挑眉,从布包里抽出银针,“福伯,我看看,扎几针试试?”银针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福伯立刻向司鸿儒投去求救的目光,老脸皱成一团。
老爷子赶紧打圆场,“南枝,老福头估计是今天路走多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他朝远处溪涧方向努努嘴,“你和闻舟去打水,顺便……咳咳……摘点野薄荷回来。”
陆闻舟动作利落地拎起水壶,军绿色的铝壶在他宽大的手掌里显得格外小巧。
微微侧身,给司南枝让出一条路,藏青色衣袖下的手臂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司南枝将银针收回布包,抬头时,正好对上陆闻舟望过来的目光。
“咱们快去打水,别让爷爷等急了.....”司南枝故意把这句话拖的老长。
陆闻舟低头笑。
“笑什么笑,还不快走!”
今天这趟草场之行,虽然开局有点奇奇怪怪的,不过这儿的风景确实很好。
蓝天白云,还有温柔的风。
有爷爷,福伯,还有陆闻舟,一切都非常美好!
司南枝觉得很开心,那是幸福的感觉!
吉普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车厢里弥漫着一种奇妙的静谧。
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和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低语。
司南枝侧头望着窗外,暮色中的田野被染成金红色,远处农舍升起的炊烟在夕阳中拉出细长的影子。
无意识地着裙摆上己经干涸的血迹,指尖传来粗粝的触感,让她想起那个中毒少年苍白的嘴唇。
“今天……”陆闻舟突然开口,“你真厉害!”
他向来话不多,可这句话却说得格外郑重。
之前在军区医院,他听过不少医护人员对司南枝医术的夸赞。
“司医生缝合的伤口像绣花一样精细”
“她配的药比进口的还管用”。
但今天亲眼所见,他才明白那些评价都太轻。
司南枝转过头,夕阳的余晖穿过车窗,在她浓密的睫毛上跳跃,仿佛给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睛镀上了一层金边。
她恍惚想起在前线医疗站时,偶然听到小护士们的窃窃私语:“司医生好厉害,昨天给三床扎针,一针下去就不疼了……
”“听说她家的祖传药方,止血散大家都在用……”
“上次那个受伤的小战士,她包扎的伤口愈合得特别快,连疤都没留……”
那些话曾经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从耳边掠过,可此刻却突然有了沉甸甸的分量。
司南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后视镜里却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金属反光。
一辆摩托车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骑车人戴着严实的口罩,黑色皮夹克在暮色中泛着冷光,看不清面容。
车子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跟丢,又不会引起普通人的警觉。
就在司南枝的视线与骑车人相交的瞬间,对方立刻别过脸去,动作快得十分可疑。
“怎么了?”陆闻舟察觉到她的异常。
“后面有辆摩托车,”司南枝压低声音,“好像从草场那边开始就一首跟着后面,感觉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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