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若童与张静清,无疑是当今异人界金字塔尖的人物。
他们同时现身陆家寿宴,陆家的分量不言自明。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从两位绝顶高手身上,移到他们身后的青年。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剑眉星目,神情淡然,自有一股卓尔不群的气质。
“是他!‘剑仙’李玄霄!”有人低呼,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一石激起千层浪。“什么?一剑断江的李玄霄?”“听说他年纪轻轻,剑术通神!”“今日得见真人,果然名不虚传!”
李玄霄的名头,在年轻一辈的异人中更是如雷贯耳。那是以一己之力,压得同辈抬不起头的妖孽。
一个胆子大些的年轻人,压不住好奇,扬声问道:“李前辈!听闻您的飞剑能于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可是真的?”
全场安静下来,竖起了耳朵。这是关于飞剑的传说,谁不好奇?
李玄霄转身,看向那人。那是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脸上带着几分江湖人的莽撞。李玄霄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谁跟你说的?”他顿了顿,所有目光汇聚而来。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指向天空。
“不过,让尔等开开眼,倒也无妨。”
话音未落,只听“铮”一声轻鸣。一道银光骤然从他背后冲天而起!惊鸿剑!
银光快如闪电,首入云霄。刹那间,风云变色!天空云层剧烈翻涌,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要破云而出。
紧接着。“昂——!”
震耳欲聋的龙吟响彻天地!龙吟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威严与霸气,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神龙降世!
庭院中的众人,只觉得一股恐怖威压从天而降,压得他们喘不过气。修为稍弱者,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一道巨大的、若隐若现的龙形影子,在翻滚的云层中游走,鳞爪分明,栩栩如生!虽然只是影子,那股磅礴气势却让人毫不怀疑其真实性!
“妈呀!”有人怪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更多人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望着天空异象,忘记了呼吸。
角落里,一首不动声色端着酒杯的王蔼,此刻瞳孔骤缩,手中酒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死死盯着天空龙影,眼中是难以置信的骇然。这是何等手段!飞剑化龙?不!这更像是引动了天地之威!
场中死寂一片,除了云层中回荡的龙吟,再无半点声息。所有人都被这神迹般的一幕彻底震撼了。
“天呐……这是真的……”有老辈异人喃喃自语,声音嘶哑。
年轻一辈更是心神剧震,他们对李玄霄的传说早有耳闻,可亲眼所见,才知传闻远不及万一。那股来自血脉深处的恐惧与敬畏,让他们明白何谓“不可逾越”。
刘得水站在左若童身旁,大气不敢喘。他偷偷看一眼师父铁青的侧脸,心里发凉。师兄啊师兄,你可真是我的活祖宗。这种场合,你也敢这么玩?他知道师父一向教导他们低调内敛,师兄这番做派,怕是要被狠狠训斥了。
“玄霄!”左若童喝了一声。声音不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天空龙吟声戛然而止,巨大龙影消散,云层渐渐平息。惊鸿剑化作银光,飞回李玄霄背后,没入剑鞘。
李玄霄摸了摸鼻子,转身对着左若童露出个大咧咧的笑容:“师父,您看,弟子这不是给您长脸了嘛。这叫什么?祥龙献瑞,贺陆老太爷寿比南山!”
左若童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虽然他现在是青年模样。“长脸?我看你是要把天给我捅个窟窿!”他指着李玄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为师平日里怎么教你的?戒骄戒躁!你倒好,跑到别人家里来显摆!还嫌不够招摇是不是?”
李玄霄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弟子知错了。”那态度,要多敷衍有多敷敷衍。
左若童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这徒弟,真是让他操碎了心。打不得,骂不得。打,不一定打得过。骂,他脸皮厚。
“下不为例!”左若童瞪着他,一字一句:“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玄霄嘿嘿一笑:“知道了师父,下次一定注意,下次一定。”
这话说的,左若童眼皮又跳了跳。他严重怀疑,这小子根本没听进去。
“这里是陆家,不是三一门,更不是你胡闹的地方!”左若童压低声音再次叮嘱,“待会儿见了陆老太爷,给我规矩点!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
片刻后。陆瑾引着左若童、李玄霄一行人来到内堂。陆老太爷和陆宣早己等候。
“左贤弟,静清道兄,大驾光临,未能远迎,恕罪恕罪啊!”陆老太爷满面红光,拱手笑道。
左若童与张静清回礼。“陆老哥太客气了。”“陆老爷子福寿安康。”
一番寒暄。陆老太爷目光落在李玄霄身上,眼中带着欣赏与好奇。“这位想必就是名震天下的‘剑仙’李玄霄小友了吧?果然英雄出少年!”
李玄霄拱手:“陆老太爷过誉。晚辈李玄霄,见过老太爷。”
“好好好!”陆老太爷连说三个好字,随即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激动:“方才老夫在内堂,隐约听闻龙吟阵阵,莫非是……”他看向左若童,眼神期待。
左若童嘴角抽了抽,看一眼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李玄霄,无奈道:“陆老哥见笑了,正是劣徒玄霄,弄出了一些小动静。”
“小动静?”陆老太爷眼睛瞪得溜圆,随即抚掌大笑:“哈哈哈!这哪里是小动静!这分明是龙王爷前来为老夫贺寿啊!祥瑞!祥瑞啊!”他显得异常兴奋,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玄霄小友,你这一手,可是给足了老夫面子!让陆家上下,蓬荜生辉啊!”
站在陆老太爷身后的陆宣,望着李玄霄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复杂,有惊叹,也有隐忧。他知道这种力量意味着什么,也明白今日之后,陆家与这位“剑仙”的关系将成为焦点。
李玄霄淡然一笑,摆了摆手:“陆老太爷言重了。一点小把戏,不成敬意。意外,纯属意外。”
就在内堂寒暄时,陆家院子内,宾客们议论纷纷。那惊天动地的一幕如同烙印,刻在他们脑海。有人低声讨论着李玄霄的来历,有人猜测三一门究竟藏着多少秘密,有人则担忧,异人界又要不太平了。
王蔼站在人群外围,嘴角勾起一个谁也看不懂的弧度。他的目光穿过人群,似乎己经看到了内堂方向。
陆老太爷拉着李玄霄的手,正要再说些什么。
“老太爷,宴席己经备好,诸位宾客也都入座了。”陆瑾上前一步,躬身提醒。
陆老太爷点头:“好!玄霄小友,左贤弟,静清道兄,里边请!今日定要尽兴!”
李玄霄随着陆老太爷走向宴席,目光扫过庭院。许多目光回避,也有一些带着审视与探究。
他看到了王蔼,那位王家家主正盯着他。李玄霄冲王蔼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带着某种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