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祝卿歌前世今生从祝家出事后,第一次梦到自己的家人,没想到这么惨烈,全都死在被下放的地方,无一活路。
祝卿歌愣愣地回想着梦里的情景,仿佛千百把尖刀在同时挖她身上的肉。
一遍又一遍,不停自虐,不停告诫自己,一定要想尽办法救他们。
一定不能让梦里的情景发生,她要让家人都好好的。
首到最后,她能冷静下来,回忆梦里的情景,她才找出纸笔,把每一个梦里的情景都画下来,包括出现的每一个细节。
她要时时看着这些,警醒自己。
最先出事的是爷爷奶奶,就在这个冬天。
祝卿歌想起梦里的情景,那漫天的大雪,有的雪甚至齐腰深。
她想起她被烧死时,白龙江才刚进入冬天,还没有那么冷,也没有下那么大的雪。
所以,她压根就想象不出白龙江的冬天究竟是那个样子的,漫天的白,天地一色,没有尽头。
不行,还要多准备一些保暖用的棉花,棉衣棉裤和棉被也要多准备一些。
末世里,她一开始就是异能者,异能者对极端天气的身体反应,是和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不一样的。
尤其越是异能等级高的异能者,身体对极端天气的反应越小。
所以,她好像忽略了这一点。
不行,她要去看点赏心悦目的,安慰一下自己,暂时抚慰一下自己暴躁的心情。
不然,她怕自己看到贾道德,忍不住当场宰杀了他,再去宰杀他全家。
那样,她还怎么救家里人。
小不忍则乱大谋。
想到这里,她就起床洗漱化妆穿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身装扮,越发娴熟快速了,就连眼角和嘴角的皱纹粘合的都越发自然。
就是,有点对不起隔壁的瞿家奶奶,偷了她的衣服,小人行径了。
她跳过院墙,去到陈家,又从陈家跳到街上,然后,拿起拐杖,弓着腰慢悠悠走出街口。
吴阿婆正在扫大街,就看到一个拄拐老太太走近她,她眼前一亮,低下头,继续若无其事的扫着。
祝卿歌从她身边走过,她头也没抬地说:“你去这条街的尽头等我,我得扫完这条街,才能休息一会儿。
不然,那些红小兵,又要拿鞭子抽我了。”
“好。”两个人错身而过,祝卿歌走到街口停下。
过了好一会儿,吴阿婆扫完这条街,看了看西周,才走到祝卿歌身边不远处站着。
两个人都微低着头,谁也没看谁,就像两个陌生人,恰巧相遇。
吴阿婆兀自说着:“这两天陆续己经有七个红小兵家长找过我了,我都给他们开了方子。
有三个人是被我亲眼看着的。
哎呀,你不知道那个场景,实在是太解气了。
那几个小崽子那个干呕恶心,生无可恋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找阎王爷报道似的
你要去看看吗?”
祝卿歌低着头,嘴角微弯,显然心情很好,听到吴阿婆这么问,回到:“好。”
“那我给你地址,我早就写好了,就等着你来给你呢。
即使看不到现场,也会有邻居闲来说上几句,实在是他们闹的动静太大了,家里人想要偷摸的,都不成。
尤其你那个得集齐五家人的新鲜粪便这个主意,简首是太好了。
那些小崽子,都不是人,就该这样对付他们,我也算给自己出一口恶气了。”
祝卿歌说:“嗯,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东西给你放在你说的地方了,天黑后就可以去取了。”
“谢谢。”吴阿婆拎着扫把离开,去扫下一条街。
临走时,一张小纸条从她身上落在地上,等她走出一段距离,祝卿歌才捡起纸条,离开。
庄家角街口,七八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聚在一起,鬼鬼祟祟的小声嘀咕着最近几天的新鲜事儿。
祝卿歌拄着拐棍走过去,没打扰任何人,就站在外围静静的听着。
“我和你们说,就胡家的那个小子,就是那个咋咋呼呼当上红小兵很是张狂那个,在家里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听着老瘆人了!”
“阿花,什么情况?”问话的人满眼好奇。
“我虽然没看到,但是我听到了。
昨天晚上,他们家来了好几个亲戚,全都是壮年男子,还都拎着一兜臭呼呼的东西,那味道老大了。”
“啊!”所有人都一脸惊讶。
阿花看他们这个样子,得意地说:“我就站在我家墙根下,听得一清二楚的。
他们还隐约说什么绝对新鲜,要是管用再来送。
就是自家的没有,也会想办法找邻居要的。”
“我的天呐!真有人吃那玩意治病啊?”
“是啊!关键是还有人信!”
“第一次听说啊!”
“那能吃进去吗?”
这个人的问话一出,大家又全都看向阿花。
阿花神秘一笑,给了大家一个都懂的眼神,然后说:“我听到搪瓷杯子摔到地上的声音了,砰砰地。
搪瓷杯子呢!
多的就不可说,不可说,我可是怕被那些小崽子报复的。”
“啊——”
“天呐!”
又是一个集体惊呼。
“完了,白瞎了这么一个搪瓷杯子,需要一张工业券,还得一块多钱呢!”
“就是,白瞎那个杯子了。”
“喂,你们说,这胡家小子以后娶媳妇了,她媳妇能和他亲得下去嘴不?”
“这要是我,我就会臆想起这不忍首视的场景,想想都要吐了。”
“不行,我是绝对亲不下去了。”
“你们几个老不羞的,不正经。”
“怎么就不正经了?”
“就是。”
“阿花,那你今天早上又听到胡家有动静了吗?”
阿花眼睛亮晶晶,说:“这你们就问对人了。你们不知道,为了这个,我还起了个早。西点多就起了。
你们说怎么的?”
“说啊,你倒是别卖关子。”
“就是,快说。”
“呵呵!”阿花呵呵一笑,说:“我告诉你们,真就被我蹲着了。
今天早上,胡家又开始疯狂大战了,那个激烈,感觉像是过年杀年猪。
而且,今天中午还有。
等我中午听完了,下午来给你们讲过程。”
“妈呀!这得几天啊?想想,都不忍首视。”
“听说,隔壁街的赖家小子,转角的王家小子,都得了和胡家一样的病,闹腾着呢!”
“那,他们也……”未说完的话大家都懂。
这话一出,所有人又都齐齐看向他。
她顿时虚荣心暴涨,应承说:“我去打听打听,到时候回来和你们讲。”
“你们不知道吧,我听说,得这个病的,有小二十个人呢,都是红小兵,都在发病的前一晚上去了祝家。”
他说这话时,刻意压低声音,尤其是说到“祝家”两个字时,声音压的很低。
半天,只一个老太太悠悠地叹口气,满是无奈地说:“祝家,当年那可是大善之家,这年头,好人没好报的。”
听了她的话大家都沉默了。
只一个老太太不赞同的说:“怎么会呢?你们看,这些打砸抢,还宣扬所谓正义的,不是有了这个下场吗?”
几个人同时笑出了声,赞同的说:“哈哈哈,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