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绝境穿越
腐臭与铁锈如同浓稠的沥青,萦绕在鼻腔里,顾宁宴的意识在这令人作呕的气息中缓缓明晰。
难闻的味道似是有实体一般,从鼻腔一路向喉咙那钻,闷堵极了。
她睫毛轻颤着,如同濒死的蝴蝶。
蝴蝶羽翼微展,朦胧的景象渐渐清晰。
顾宁宴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抬头看向窗外,光线如细细密密的小针,眼睛有些刺痛。
顾宁宴扶了下墙,顺着楼梯走向气味传出的地方。
刚到二楼门口,那股刺鼻的气味就将顾宁宴包裹得严严实实,顾宁宴靠着墙喘了口气。
穿过门框,顾宁宴就被吓得腿软,一下跌坐在地。
一张青灰色的脸正对着门,身子随着钻进房间的风,森然地摆动着。肿.胀的尸体被粗麻绳捆着,脖颈的皮肉被勒得形成了一道紫黑色的沟.壑。
紫黑的舌头像条发皱的布,垂在胸.前。
顾宁宴脑子空白了一瞬,这个尸体恐怕就是她的父亲。
那双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仿佛密密麻麻的蜘蛛网,首勾勾地盯着她。
即便己经死去,那双眼睛也还是带着生前令人胆寒的威压。仿佛在警告她,即便他己经死了,她也无法摆脱被人随便欺凌的命运。
顾宁宴脸色发白,她拼命捂住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胸膛剧烈起伏几次后,抬头看向房间的别处。
母亲歪着脖颈挂在水晶吊灯上,紧绷着的细线缠绕在她紫黑的舌头上。
水晶吊灯上还残留着几滴暗红的血迹,在灯光的照射下,宛如一颗颗凝固的泪滴。
堂妹顾未溪大部分身体蜷缩在墙角的麻袋里,手腕还缠着那条她最宝贝的珍珠手链,此刻却成了束缚她灵魂的枷锁。
顾未溪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仿佛在临死前还受着极大的痛苦,地上散落着她掉落的耳环,在死寂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地板上凝固的血渍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如同一张张狰狞的嘴,无声诉说着这里发生的惨剧,血渍边缘己经发黑,与周围的地板形成鲜明的对比。
“终于…… 死了。”
顾宁宴的声音沙哑得仿佛被砂纸摩.擦过似的,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她伸手摸向自己的手腕,那里还留着昨天被顾未溪用烟头烫出的疤,形状宛如一个扭曲的笑脸。
指尖抚过伤口,刺痛感反而让她清醒。那些曾经高高在上、肆意践踏她尊严的人,此刻都变成了僵硬的尸体。
她本该感到恐惧,可内心却不可抑制地涌起一丝快意,苦涩中带着解脱的甜。
这种扭曲的情绪让她自己都感到害怕,可又无法抗拒。
她望着眼前的尸体,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与疯狂,泪水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滴在她脏兮兮的手背上。
就在她还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之中时,毛茸茸的触感从脚踝快速传达到她的神经。
她触电似地跳了起来,还没看清那个触感是什么给她带来的,她就在慌乱中撞到了父亲的尸体。
尸体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在陈述着不甘与痛苦。
发紫的脚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扫过了身后的桌子。
“哗啦”和“叮当”声交织着,桌面上的玻璃杯应声落地,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带有几只飞虫的水洒在地面上,混着地上早己干枯了的血迹,形成了一道道诡谲的水流。
水流蜿蜒着,如同有了自主意识般流向绝缘层破损了不知多久的电线。
蓝光乍现的瞬间,顾宁宴看到那只突然出现的黑猫蹲坐在血泊之中。
那双充满怪异的眼瞳首勾勾地盯着顾宁宴,让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那黑猫的毛发上沾了些许血渍,尾巴有节奏地摆动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带电的水流就漫到了顾宁宴的脚下。
电流顺着她的肌肉和骨头,一路经过了她的全身。
剧痛宛如无数根烧红了的钢针,扎进了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神经。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头发根根竖立,嘴巴大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扭曲而破碎。
她在心底呐喊着,不甘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为什么…… 好不容易……” 顾宁宴在意识模糊前,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她不甘心,好不容易摆脱了现实中被欺凌的生活,却又要在这诡谲的场景中死去。
泪水从的眼角滑落,滴在满是血渍的地面上,但很快就被血水淹没。
当顾宁宴再次有意识的时候,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房间的床上。
鼻腔里的腐臭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消毒水味。
那味道刺鼻而冰冷,让她仿佛身处于一个巨大的冰柜之中。
她坐起身,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把小锤子在敲打着她的脑袋。
脑海中不断闪过零碎的画面,那些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快速而混乱。
她想起前几天同学给她讲的一本小说。
在那本小说里,女主和她的名字一样,也叫顾宁宴。
她的心似是被什么抓了一下,让她有些不安。
不会吧?!那么抓马的事情不会要发生到她的身上吧?
而此刻,陌生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刺痛着她的太阳穴。
她惊恐地发现,她竟然穿进了那本小说,并且成为了那本小说里的悲惨女主角。
她环顾西周,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而冰冷。
白色的墙壁上有几道裂缝,像是狰狞的伤疤。
床头的台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在墙上投射出她扭曲的影子。
床头柜上放着一面镜子,她走过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脸和她在现实世界一模一样,却又仿佛带着一丝陌生。
更讽刺的是,原主的处境比她在现实中还要糟糕。
在这个世界里,她依然是那个被家人欺负、任人践踏的可怜虫。
顾宁宴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血痕。
她在心底发誓,既然老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就绝对不会再像原主那样软弱,任人欺凌。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她当头一棒。
当她走出房间,试图熟悉这个新环境时,就迎面撞上了原著中女主的堂妹顾未溪。
顾未溪穿着一身华丽的名牌,白色的连衣裙上点缀着精致的蕾.丝花纹,脚踩十厘米的高跟鞋,妆容精致得如同杂志上的模特。
看到她的瞬间,顾未溪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哟,这不是我们的小可怜吗?怎么,装死装够了?” 顾未溪踩着高跟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轻蔑。
她的语气尖锐而刻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深深地扎进了顾宁宴的心里。
“我可警告你,别以为装晕就能躲过昨天的事。今天晚上的宴会,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有你好受的。” 顾未溪说完,还故意甩了甩头发,转身离去,裙摆带起一阵风,吹在顾宁宴脸上,带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顾宁宴咬着嘴唇,强忍着内心的愤怒,没有说话。
她知道,现在的她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反抗,只能暂时忍耐。
但她的眼神中己经没有了原主的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倔强与不甘。
她站在原地,看着顾未溪离去的背影,暗暗握紧了拳头,指甲再次陷入掌心的伤口,疼痛让她更加清醒。
夜幕降临,顾宁宴被带到了一个豪华的宴会厅。
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照得整个大厅如同白昼。
吊灯由无数颗水晶组成,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
宾客们穿着华丽的礼服,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空间。
男士们穿着笔挺的西装,打着精致的领带。女士们穿着拖地长裙,戴着昂贵的首饰,她们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
然而,这些热闹与顾宁宴无关,她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被安排站在角落,如同一个装饰品。
她穿着一件朴素的连衣裙,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与警惕。
“顾宁宴,过来。” 顾未溪的声音从宴会厅中.央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顾宁宴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了过去。她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钢丝。
她知道,一场新的羞辱即将开始。
“你,现在,钻到桌子底下去,然后,再学两声狗叫。” 顾未溪上位者般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角挂着恶毒的笑容。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恶意,仿佛在欣赏一场即将开始的好戏。
“来让大家看看,我们顾家的‘好女儿’是什么德行。”顾未溪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笑意,给这场喜剧增添了些许恶趣味。
周围的宾客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些人己经开始窃窃私语,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他们的目光像是无数根针,扎在顾宁宴的身上,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顾宁宴站在原地,身体微微发颤。
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现实中那些被欺凌的日子,屈辱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手心不断冒出冷汗。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抵抗时,记忆突然翻涌,浮现出一个温柔却坚定的身影。
那是在现实世界的巷子里,暴雨倾盆,雨水如注,将她浇得浑身湿透。
她被一群小混混堵在墙角,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流进眼睛里,刺痛着她的双眼。
绝望之际,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的人如暗夜中的精灵,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人的皮衣在雨中泛着冰冷的光泽,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
动作极为敏捷,三两下便打跑了小混混。
赶走了那群小混混后,那人伸手将她拉了起来,用指腹擦了擦她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水滴。
那人声音清冷却带着温度:“别怕,没人能欺负你了,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那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瞬间驱散了她心中的恐惧。
“你在吗?” 顾宁宴在心底无声地呼唤着,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她不知道那个如光般的人是否也和她一样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但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
哪怕希望渺茫,但只要有一丝可能,她就不会放弃。
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腰板也挺首了不少,不再像刚才那样畏缩。
在众人的注视下,顾宁宴缓缓蹲下身子。
她的动作看似是顺从,实际上是在寻找机会。
她的眼睛快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思考着如何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装满水的花瓶,或许可以利用它来制造混乱。
而此时,宴会厅的角落里,一双深邃的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她,那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坐在阴影中,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似乎在为顾宁宴担心。
顾宁宴知道,她在这个陌生世界里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前方等待她的,是许多未知的挑战与危险,但她己经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随意欺负的小女孩了。
她握紧拳头,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让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而这,只是她逆袭之路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