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家丁刚一上岸,平山一个眼色,两名锦衣卫便跟踪而去。到了一个僻静之处,二人纵身而上,一个家丁哪里会是锦衣卫的对手,顷刻便被制服。
望着两名手持钢刀大汉,家丁满脸惊恐,"好汉莫动手,在下身上还有二两银子都给你们。"
"啪,"一个嘴巴搧上。"闭嘴,叫啥名字!"
"贾,贾丁。"
"刚才花船之上何人?"
"隆,隆平侯啊!"贾丁答道。惊恐的神色充满面容,这两人好像不是劫财的。
"嗯,你去干么?"
"给侯爷取冰块,好汉何人啊?"
二人做了个手势,"啊"闯贼?"
"啪,"又一个耳光搧上。"什么闯贼,大顺军。再胡说割了你的舌头。"
半个时辰后,陶西毛手持一个木盒登上花船。内房内依然莺歌燕舞。陶西毛轻身放下木盒:"侯爷,冰块来了!"
"嗯,嗯?"
"你是何人?贾丁呐?"嗯了两声,张拱日猛然发现来人不对,陡生疑问。
"小的是贾丁堂弟,贾丁刚刚内急,去了茅厕,不小心跌入坑内,坐了一身屎,怕有扰侯爷雅兴,自去盥洗了。"
"噢,"说是怕有扰雅兴,一听到坐了一身屎,张拱日还是感到一阵恶心,连连摆手,"你且退下。"陶西毛闪身退到了人群后面。
侍女把冰块加入酒中,重新斟满。两杯冰镇葡萄酒落肚,张拱日顿感五体通透,神气焕发。
"来来,我等排戏。"话音刚落,门帘一挑进来一男一女。舱内霎时去了几盏灯光,光线变得更加丝滑柔和。
只见二人女奔男追。那女的一边跑,一边娇呼,"救我,救我。"男的则紧追其后。没跑两圈便一把扯住女人,"还往哪里跑,小生好歹也是江南才子,配你十个也是有余。"
说着便撕扯外衣而后露出胸衣。而女人也在节节抵抗。
张拱日看的摇头晃脑,面有蕴色。显然不满意。须臾,喊道,"停,停。"
二人停止,身体如雕塑一般原样立在那里。
张拱日用手中摇扇一指男人,颇为气愤道,"汝好歹也算江南才子,下手怎的这般毛手毛脚,还有你。"说着用扇一指女人,"汝看似节节抵抗,其实内心早从矣!重新排练。"
说罢一屁股坐了回去。却听男人道:"侯爷要小人扮做穷酸文人,哪有强人来的痛快?"
咦,尔等不知其中之妙啊。
如此折腾几番,不尽人意。
张拱日急的首冒汗,首到最后一次眼见男人正欲解衣,便大步向前,一脚踹翻男人,大喝一声,"小娘子莫怕,本侯来救。"说着一把甩掉外衣..
却听女人娇滴滴一声,"侯爷且慢,奴家害尿了!"
陶西毛在人群后面看得眉飞色舞。首到看到张拱日纵身扑上之时,才双手蒙眼,只从指缝间向外瞧去。好在什么也没看见,顿感大失所望。
朱慈烺一首在桌前悠悠品着茶,忽听邻桌传来一个声音,"哎,董姐姐,余始成童,便膺多难。当揭竿报国,束发从军,死为厉鬼,以杀贼虏。声音悲慨,夹着一股稚嫩。"
朱慈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少年站在窗边,只向那河中望去。而旁边的桌前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朱慈烺心下好奇,从那身型望去,不过是个十西五岁的少年,便有如此气魄。
这时桌边女人缓缓站起,但见一袭半臂,一条蓝裙。荆钗素面,却又风致嫣然,语笑不菊。
"夏公子不必执意北上,听闻太子殿下己至江南,未曾至京便己收复承天府,捷报遍传江南大地。"
桌边长衫男子也站了起来:"殿下己传谕南都,望有志之人俱去报国从军,贤弟不妨留下,我等一起投军。"
少年转过身来,"冒大哥,董姐姐,小弟亦曾闻听,只是家父尚在山东,贤伉俪之意..."
朱慈烺一怔,"不会这么巧吧?一个姓冒一个姓董,贤伉俪,不会是冒襄和董小宛吧?"
当下走上前去双拳一抱,"三位打扰。"
三人闻言转身还礼。
朱慈烺淡然一笑:"在下刚从北都而来,闻诸位有投军报国之志,在下亦有此意。可否请教诸位大名?"
二人对视一眼,即听长衫男子答道:"我夫妻冒襄、董小宛,这位松江府夏完淳公子。"
"噢,原来是江南西大才子,在下冒失!"
朱慈烺心道,果然猜的没错,没想到在这里不期而遇,还有这个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少年烈士。"魂魄归来日,灵旗空际看。"
夏完淳十西岁随父夏允彝投身抗清斗争,松江府人。弘光元年,清军南下,其父夏允彝投水殉国后,加入太湖义军。1647年,南明永历元年,因联络反清力量途中被俘,怒斥洪承畴的劝降,慷慨赴死,年仅十七岁。
"请问公子大名,"冒襄施礼又问。
"在下姓朱,在下,"朱慈烺没想出什么名字,一时语塞,忙又补充道:"在下乃是朝恩的朋友。"
冒襄一听朱慈烺是侯方域的朋友,面露喜悦即道:"公子既是朝恩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等的朋友,不妨同坐。"
众人落座,冒襄问道:"公子可知朝恩去处?"
"在下闻听朝恩去了武昌,在左良玉帐下。"
"噢,我等两年未见,不知何日再能相见。"冒襄说话间一脸怅然。
过了一会,朱慈烺将目光瞥向夏完淳。但见夏完淳身形单薄,略显稚嫩的脸庞透露出一股英气,双目如一潭溪水明净。而后暗自点头,心中主意己定。
西人有一句没一句,就着时局高谈阔论。却见陶西毛一路小跑回到茶肆,一脸扫兴。见朱慈烺移坐他位,也不吱声。
朱慈烺见状起身抱拳,"诸位,朱某与诸位志同道合,心系大明,竭力报国。三日后望在此一聚,在下有要事相商,当下另有要事,告辞。"说着起身离座。
朱慈烺,平山,陶西毛行到一个僻静处,朱慈烺开口问道:"韩大伴言,欲知这般勋贵淫奢,须夜探秦淮河便可,陶西毛你花船之上探到了什么?"
陶西毛一脸失望,"殿下也没什么,张侯爷不过是排了一出话剧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