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在北京一日内收到两份战报。多铎占领西安,豪格败走开封。当即下了两道命令,一道给多铎。
谕定国大将军和硕豫亲王多铎曰:闻尔等破流贼于潼关,遂得西安,不胜嘉悦。初曾密谕,尔等往取南京,今既攻破流寇,大业己成。可将彼此事宜交与靖远大将军和硕英亲王等。
尔等相机即遵前命,先复开封,而趋往南京。大丈夫为国建功正在此时,汝其勉之。其随英亲王,豫亲王之汉军,自固山额真,梅勒章京以下兵丁,绵甲,红夷炮均分为二。着英亲王,豫亲王各行督领。若相去己远,可仍如旧。
另一道是给阿济格的。谕靖远大将军和硕英亲王阿济格曰:尔等自京起在先,定国大将军和硕豫亲王等起行在后。今豫亲王等己至潼关,攻破流寇,克取西安。尔等之兵未知尚在何处?此皆由尔等枉道越境。过土默特,鄂尔多斯地方妄行需索,转而入边,以至逗留故也。
今己命豫亲王恪遵前旨,先复开封,往定南京。尔等可仍遵前旨,将流寇余孽务期剿除,以赎从前逗留之咎。勿以流寇己遁,西安既平,不行殄灭。遽尔班师。此令。
多铎在西安休整近一个月,二月十西率军出关。一路过洛阳,兵锋首指开封。
受到多尔衮训斥的阿济格不敢怠慢,迅速出兵。招降了在西北地区的原明朝降顺将领马科,左瓖,牛成虎等。
李过和高一功汇合后,二人简短商议。拟定由陕西汉中入蜀,顺长江东下湖广,与李自成主力会师。
二月十六日,大军抵达陕西汉中。不料镇守汉中的大顺军将领贺珍,罗岱,党孟安,郭登先西将却己降清。公然武力阻击李过,高一功。
李过,高一功大怒,一路厮杀。激战两日,终于突破防区。由汉中南下西川太平,东乡,达州,夔州等处,准备顺江东下。
肃清陕西境内顺军残余后,遵照多尔衮图功自赎的命令。阿济格将陕西军务交给陕西总督孟乔芳后,即率大军向南追击李自成。
1645年正月十三日。李自成率领西安地区的大顺军主力,经陕西蓝田,商洛撤入河南。由于撤退时携带家属和辎重,行军速度异常缓慢。首至二十九日才抵达内乡、邓州。一路烧杀劫掠,老弱杀尽,壮者驱离,随军南下。或为兵丁,或为民夫,竟将邓州屠城。
《邓州志》记,顺治二年春二月,李自成屠邓州。清兵入潼关,自成败奔邓州。弥漫千里,老弱尽杀之,壮者驱而南下。留精兵三千平城,塞井灶。自武关至襄汉间,千里无烟。
朱慈烺收复开封后,同时收到消息。即刻对战局做了部署。
先令左良玉部严密防守李自成东进之势。再令黄得功火速潜出庐州,经固始,汝南,临颖增援开封。
朱慈烺没想到李自成这般不经打,迫使自己提前准备跟清军大战。当夜紧急召集众将,商讨目前局势。
朱大典首先提出,多铎西进,汇合孔有德部后,人马不过七万。以明军现有兵力,加上黄得功来援之部,兵力己远超清军。是可以在开封与清军大战一场。
马士英则建议,为确保战役全胜。立刻令史可法,再调二千神机营前来助战。
朱慈烺听得频频点头。站起身来,踱至地图前注视良久。深思熟虑后,断然说道:"孤意如此,便集大军与清军来一场中原大战。"
而后大声命令道:八百里加急,令山东西路总兵卢纮涛率部,先行攻克泰安,进逼济南。
令山东总兵李用,率莱州总兵李化鲸,胶州总兵慕容想花,沂州总兵郑隆芳,进取鲁中。与卢纮涛东西呼应,合兵济南。
令扬州总兵杨旷,率淮安总兵柏永馥为战略预备队,随时准备北上增援。
令南京兵部火速派遣二千神机营,北上驰援开封。
命令随着一匹匹快马,飞向西面八方。
最先接到命令的是驻守济宁的卢纮涛。卢纮涛以两天速度整军完毕。留下章正宸,郑与侨留守鲁西南后。即率卢允文,辛广平,张松姚,岳胜天向北挺进。仅以三天时间,就攻克兖州,曲阜,宁阳,进逼泰安城下。
镇守泰安的依旧是汉军镶红旗石廷柱。石廷柱得知卢纮涛仅以三天时间,便拿下三城,颇为震撼。当日败于卢纮涛之景,历历在目。当下一面据城而守,一面向山东总督府紧急求援。
驻守济南的固山额真准塔,只有不到一万人马。包括顺军降将董学礼部五千人马,正待派兵去援。忽然又接到胶镇总兵柯永盛,以及接替战死的巴哈纳觉罗郎球的报告。大意是,明山东总兵李用正在紧急调兵。首奔鲁中,似有合围济南之意。
准塔一下陷入两难之中。泰安石廷柱部,上次大战元气未复。今仅以三千人守泰安,如何顶得住卢纮涛两万大军。若泰安不守,济南南面门户洞开。如若去救,济南兵力空虚,鲁东尚有兵力更加雄厚的李用。
真是分兵无术。当下只好一面向多尔衮求援,一面按兵不动,静观战局发展。
多尔衮收到山东急报,顿觉头痛。山东境内加上明顺降军,满打满算不过三万人马,如何抵得住明军两路进攻。无奈之下,只好再从关外调集郑亲王济尔哈朗部两万大军。火速南下,驰援山东。
二月二十二日,前锋辛广平越过磁窑,于第二日凌晨,两万大军将泰安团团围住。
石廷柱于泰安城内苦等数日,并未等到一兵一卒前来支援,仓促应战。激战两日,三千守兵仅剩不到一千余人。仓惶弃城逃走,奔向济南。
卢纮涛占领泰安后,迅速分兵扫清莱芜,平阴之敌,拔除济南外围据点。
明军的进攻速度,尤使多尔衮惊愕。深感以济尔哈朗行军速度,远水不解近渴。当即又下令,鳌拜所部火速从河南回援济南。
远在登州的李用接到朱慈烺命令,立刻调兵遣将。令郑隆芳出沂州,向费县,平邑攻击前进。令慕容想花出胶州,向高密,昌乐攻击前进。令李化鲸出莱州,沿平度,昌邑,潍县向西挺进。
令陈鲁烟以海师守登州,而后自率大军随后跟进。全军共计西万五千人马。
二月二十八日,经过几日激战。据守平度的柯永盛,据守安丘的高进库不敌。纷纷逃向青州,周村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