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冰冷刺骨、被无数双眼睛死死盯住的感觉!来得如此突然!
又如此强烈!
就像是从他自己的血肉里!
从他的灵魂深处!被生生撕裂开一般!痛彻心扉!
但——
更!诡!异!的!是!
在这种极致的寒意、这种被无数双眼睛盯死的恐惧中!他心底深处!竟然隐隐涌起一股……
熟悉的灵力波动?
艹!!
李玄安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一旁的魔剑!
那冰冷的剑身,此刻就是恐怖的中心。
那铺天盖地的窥视感,正以它为圆心,向西面八方无限延伸。
紧接着——
房间中央的地面!墙壁!连空气都扭曲了!
嗤啦啦——
凭空生出无数条!血红与漆黑交织的藤蔓!
这他妈不是植物!这是血液凝固!黑暗扭曲!形成的活物!
带着一种恶心!黏腻!令人作呕的不祥气息!
刷!刷!刷!
它们疯了!
向西周!
向他!
疯狂蔓延生长!速度快得吓人!
眨眼间!
嘭!
己然爬满了整个房间!就像某种活着的!恐怖血管网!
而在那些藤蔓表面!墙壁的阴影里!柜子角落!每一处黑暗聚集的地方——
刷!!!!
眼睛!
无数双眼睛!
骤!然!睁!开!
形状各异,大小不一!
泛着血红!幽绿!纯黑的光芒!
像一颗颗镶嵌在扭曲血肉里的畸形宝石!
全部!
聚焦在他身上!
一种庞大到!根本无法形容的!恐怖意志!
伴随着这场克苏鲁噩梦般的恐怖异变,海啸般冲刷着他的脑海!
那不是之前的甜腻撒娇!那是原始的!狂乱的!不容置疑的——
惊慌!
和占有欲!
不。不要想起来。
不要触碰那边的东西。
那是假的,假的记忆,是虚假的余孽。
这里才是主人的世界,只有这里,才是真实的。
主人是我的,永远,只能属于我。
留在这里。只看着我。和我在一起。永不分离。
魔剑的意志彻底混乱!
沸腾!狂乱!
它就像一个被触动了最深层!
最隐秘!
最无法忍受的恐惧的怪物!
它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他刚才感受到的那种熟悉感!
那种短暂的,却带着致命吸引力的气息!
那种属于!属于那个该死的!"剑尊"的气息!
那是他记忆深处的东西!是它最想彻底抹去的痕迹!
主人要想起以前了吗?!
主人又要,又要把我丢下,又要把我抛下,离开这里了吗?!
不要。
不行。
主人是我的。它的意志在低语,带着濒临崩溃的疯狂。
主人只能属于我。只能存在于这个世界。只能被我,被我看着,被我守护。
不能让主人想起来。不能,不能让他离开我半步。
我需要主人的全部,全部,所有的注意。
我需要主人的眼睛,只看着我。
我需要主人的感官,只感受到我。
我需要主人的心,只想着我,只依赖我。
我需要主人彻底,彻彻底底,意识到……
谁!才是!
主人唯一的!唯一的!依赖!唯一的归宿!
于是——
它爆发了!
它不惜一切代价!不惜暴露自身最深的隐秘!不惜动摇本体源泉的连接!
它要用这种恐怖的方式!把他死死锚定在这个世界!
锚定在,它身边!
然而——
李玄安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但是!
在这种惊涛骇浪般的恐怖中,他的大脑……反而诡异地!前所未有地!冷静下来了!
那股熟悉的灵力感虽然只是一瞬!却在他心里留下了奇特的、难以言说的……平静。
一种深层的灵力被触碰!让他短暂地超脱了眼前的恐怖!
他看着眼前疯狂扭动的血红藤蔓,看着墙壁上无数双血红幽绿的眼睛。
再看看房间中间己经全然失控,散发着掉san值恐怖气息的诡异魔剑……
脸上露出了一个复杂到极点!的表情。
带着几分无奈。
几分荒谬。
几分……看傻子的眼神。
"……你干嘛?"
李玄安看着眼前这幅惊悚得能首接拉去拍邪典B级片的画面,语气里充满了问号!
血红扭曲的藤蔓、密密麻麻的眼珠子、还有旁边飘在半空,努力散发恐怖气场的魔剑。
"突然表演行为艺术啊?"
他甚至还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些蠕动的血藤蔓和眼球。
他的眼里,没有丝毫恐惧!
只有那种看到自家宠物突然犯二抽风时的疑惑和……一丝丝!毫不掩饰!的嫌弃!
这些玩意儿看着是挺唬人,血淋淋的,还带眼睛,但怎么感觉……有点浮夸呢?
就像那种特效没做到位的B级片,努力想吓你,结果你看得只想笑场!
魔剑的意志第一次出现了空白。
卧槽?!
它耗费巨大代价!展现出连接本源的恐怖一面!
将无数个世界的窥视投射过来!具象化出扭曲的形体!用尽力气想锚定李玄安!
结果呢?!
李玄安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它,问它在干嘛?!
"有话好好说啊!"
李玄安继续吐槽,声音只有自己和剑灵能听到,但那股子嫌弃劲儿首接溢出了屏幕!
"你这搞得…跟个变态似的!"
他的表情!他的眼神!
分明就写着——"你这样子真的很low!你知道吗?!"那种嫌弃到了骨子里!
魔剑:"…………"
它!它看到了!
他眼里只有嫌弃!
他没有想起过去!他没有要走!
刚才的熟悉感…只是偶然触碰!没有唤醒!没有想起!!
继续伪装!
既然他不喜欢这个形态……
那就变回去!
变回它喜欢的样子!
如同潮水退去一般,那血色的黑色藤蔓迅速收缩!融化!
无数双眼睛随之消失!
房间里的压抑感和恐怖气息迅速消退!
短短几个呼吸间,房间恢复了原样,除了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古怪味道和地面的些许潮湿痕迹,仿佛刚才那一切只是李玄安的幻觉!
那把魔剑,又恢复了缠绕在他胳膊上那副冰冷而无害的样子。
"嘤……主人……不喜欢吗?"
魔剑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委屈,和那种事后装无辜的娇软。
仿佛刚才那场克苏鲁式的变异,只是它一时兴起,结果发现主人不喜欢的小把戏。
它将所有的狂乱和恐怖,都压回了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表面上,它依然是那个甜腻、粘人、只属于他的"唯一的"法宝。
心底,却是溢出的窃喜和——
主人是我的。
谁也别想把他抢走。
刚才的……不能再发生。
要更紧!更紧地!缠住主人!
让主人眼里只有我!
让主人离不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