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海边的礁石上。阳光刺得眼睛生疼，抬手遮挡的瞬间，我愣住了——指甲己经完全变成了半透明的蓝色晶体。
试着动了动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我撑起身子，发现昨晚被子弹擦伤的左肩己经愈合，连疤痕都没留下。
"这药效......"
话刚出口，我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声线变得低沉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远处传来汽笛声。我警觉地抬头，看见一艘巡逻艇正在海面上游弋。顾氏的人还没放弃搜索。
必须离开这里。
我爬下礁石，往诊所的方向走去。路上经过一扇废弃的铁门，锈迹斑斑的门框歪斜地插在沙地里。我伸手想推开它，却听见"吱呀"一声——门把手被我捏变形了。
"什么鬼......"
我松开手，看着掌心的金属碎屑。这力量来得太突然，我甚至没感觉到用力。
继续往前走时，我在水坑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瞳孔变成了和林默一样的淡蓝色，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脸上的疤痕也变成了淡蓝色，像某种神秘的图腾。
诊所己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海水退去后，只留下满目疮痍。我踩着泥泞的地面走进去，药柜倒在地上，玻璃碎片混在泥沙里。
"姨妈？"
没人应答。
我翻找着还能用的东西，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吱嘎"声。抬头一看，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姨妈被吊在房梁上，脖子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歪着。她的脚下，散落着几根断指。我认出了其中一根上的戒指，那是顾明城贴身保镖的标志。
"这帮畜生......"
我咬紧牙关，臼齿又开始隐隐作痛。新长出的尖牙刺破了嘴唇，血珠滚落下来，竟然是淡蓝色的。
花了两个小时，我在诊所后面的空地上挖了个坑。埋葬姨妈时，我发现她的手腕上有针孔，周围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色。
"他们给你也注射了......"
我捧起最后一把土，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引擎声。几辆黑色越野车正朝这边驶来，车身上印着顾氏的logo。
没时间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姨妈的坟墓，转身钻进树林。身体比以往轻盈许多，每一步都能跨出很远的距离。树枝抽打在脸上，划出的伤口几秒钟就愈合了。
穿过树林是一片废弃的工厂。我躲进一间仓库，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防水地图。曼谷的坐标旁边，"7号实验体"几个字格外刺眼。
苗苗坠楼前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妈妈，7号实验体还活着。"
当时我以为她烧糊涂了。现在想来，她可能看到了什么......
仓库外传来脚步声。我屏住呼吸，听见两个保镖在交谈：
"老板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鬼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握紧拳头，指甲又变成了锋利的晶体。透过缝隙，我看见其中一个保镖正在抽烟，后颈上有个X形疤痕。
就是现在。
我猛地冲出去，速度快得连自己都吃惊。那个保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按在了地上。他的同伴刚要拔枪，我己经拧断了手下的脖子。
"别、别杀我......"剩下的保镖瘫坐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
"顾明城在哪？"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
"曼、曼谷......实验室......"
他刚说完，我就听见"咔嗒"一声——是耳机里的声音。这个混蛋在求救。
没时间了。我抬手解决了他，从他口袋里摸出一部手机。最近的通话记录显示"BOSS"。
远处传来更多脚步声。我爬上通风管道，听见下面的人大喊：
"发现目标！重复，发现目标！"
管道很窄，但我现在的身体柔韧性惊人。爬到尽头是一扇生锈的铁窗，我一脚踹开它，跳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BOSS。
我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顾明城冰冷的声音：
"苏晚，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我首接挂断了电话。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找到"7号实验体"，再跟他算总账。
夕阳西下，我站在高处望向曼谷的方向。瞳孔在暗处自动扩张，视野变得异常清晰。我能看见几十公里外城市的轮廓，甚至能分辨出建筑物的形状。
这具身体还在变化。我不知道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有一点很明确——
顾明城，你的死期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