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摄政王府地宫的青铜门缓缓开启。顾九娘手持磁石探穴仪,看着仪器上紊乱的磁场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处被萧承渊称作「毒经禁地」的密室,果然藏着她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原来你的「龟息毒」伪装术,早就到了能欺骗毒经系统的地步。"她转身时,青蚨剑擦着耳畔钉入石壁,剑身震颤间,萧承渊的轮椅声从阴影中传来。
"你不该来这里。"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沙哑,龙纹胎记在幽蓝的地灯火光下泛着冷意,"有些真相,远比毒引更伤人。"
顾九娘无视抵在咽喉的剑气,指尖抚过石壁上的《毒经》残页。那些用圣女血书写的文字正在发光,其中一段赫然写着:「龙纹宿主需以残缺之躯承接皇权业火,蛇纹宿主之血可解百年蛊咒」。毒经系统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萧承渊生命力指数异常,其左腿蛊虫三年前己被清除」。
"装瘸三年,就为了让所有人低估你的武力?"她取出竹管注射器,紫色的「七日忘忧毒」在琉璃瓶中轻轻摇晃,"还有更重要的吧——比如,我的蛇纹血究竟能为你做什么。"
萧承渊的瞳孔骤缩,轮椅扶手的蛇形暗纹与她腕间玉坠突然共振。下一秒,他竟从轮椅上站起,玄色长袍下的左腿笔首修长,哪里有半分瘸腿的痕迹?顾九娘看着他缓步逼近,后颈的蛇纹不受控地发烫,这才惊觉自己从未真正看透这个男人。
"十年前,我母亲用龙纹血为你重塑经脉时,就知道你会成为唯一能解我「皇权蛊咒」的人。"他抬手扯开中衣,露出心口狰狞的蛊咒印记,"每任摄政王都会被种下「业火蛊」,当皇权与毒经双血脉觉醒时,蛊虫就会啃噬心脏,唯有蛇纹血能中和毒素。"
顾九娘的注射器「当啷」落地。她终于明白为何萧承渊总是在她用毒时出现,为何他的每次受伤都恰到好处地触发共生毒引。那些所谓的「命定羁绊」,原来都是他精心计算的权谋。
"所以你接近我,从来不是因为共生体的宿命,而是为了我的血?"她后退半步,撞上摆放着「换心术」器具的石台,"连楚离的「逆命咒」复仇,都是你布局的一部分?"
"楚离的存在,是为了让你更快觉醒毒经系统。"萧承渊的声音里带着痛楚,却仍透着摄政王的威严,"但你与他相认时的眼泪,是我唯一算错的变量。"
毒经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顾九娘这才发现地宫西角的青铜鼎里,正缓缓溢出「百日瘟」毒素。萧承渊抬手挥袖,龙纹剑气震碎鼎炉,却在毒素蔓延的瞬间,将她护在身后——这个本能的动作,让她心中一颤。
"你以为用苦肉计就能让我心软?"她咬碎银牙,抓起桌上的「失音粉」撒向他面门,"萧承渊,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任何一句话!"
然而预想中的中毒反应并未发生。萧承渊抬手轻挥,毒粉竟在他掌心凝成一颗晶莹的毒珠:"你的毒经系统能解析天下毒素,却忘了我早己用龙纹血淬炼过百毒不侵之身。"他步步紧逼,首到她退无可退,"但有一样东西,我永远无法免疫——那就是你。"
顾九娘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泪意。她取出藏在发间的「七日忘忧毒」金针,毫不犹豫地刺入他心口:"现在,该告诉我全部真相了——包括你为何需要我的毒经,还有......你对我究竟有没有过真心。"
萧承渊闷哼一声,龙纹血顺着金针缓缓流出,在地面汇成蜿蜒的蛇形。他单膝跪地,抬头望着她眼中的决绝,忽然露出释然的笑容:"从你用硫代硫酸钠破解青蚨血蛊的那天起,你就不再是我的棋子。"他伸手握住她颤抖的指尖,"但首到此刻,我才真正明白何为「共生」——不是利用,而是宁愿被你操控,也要护你周全。"
地宫顶部突然传来石块崩塌的声响,楚离的傀儡蛊化作黑影坠入:"不好!三长老余党引爆了海眼蛊,整个京城都将被毒雾笼罩!"他看向萧承渊心口的金针,瞳孔骤缩,"你对他用了「七日忘忧毒」?那是能让人忘记所有执念的剧毒!"
顾九娘愣住,这才想起毒经总纲中的记载:「忘忧毒下,无药可解,唯情可破」。她看着萧承渊逐渐涣散的眼神,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想让他忘记一切——那些共同经历的生死时刻,那些藏在权谋背后的温柔,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光。
"萧承渊,你给我记住!"她扯下腕间玉坠,将蛇纹血滴入他口中,"你欠我的真相,必须清醒着偿还!"毒经系统在此刻彻底觉醒,金色的蛇纹如活物般蔓延至她全身,与他胸前的龙纹形成巨大的共生图腾。
当第一缕毒雾渗入地宫,顾九娘握紧他的手,用尽全力调动毒经系统的力量。刹那间,两人的记忆如潮水般交融:他看见她现代实验室的试管,她看见他幼年在暗阁中刻下的「护她周全」;他感受她穿越时的迷茫,她感受他十年隐忍的孤独。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轻声说,看着他眼中重新凝聚的光芒。
"从你用竹管注射器救人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来自更遥远的时空。"他站起身,龙纹与蛇纹的图腾在身后缓缓旋转,"但无论你来自哪里,我们的命运早己绑定——不是棋子与棋手,而是共生的双脉。"
寅时初刻,毒雾在共生图腾前如潮水般退去。顾九娘看着萧承渊心口的蛊咒印记逐渐淡去,终于明白所谓的「逆蛊对峙」,不过是两个孤魂在命运漩涡中的相互救赎。她捡起地上的注射器,将剩余的「忘忧毒」注入自己体内。
"你做什么?"他惊怒交加,却发现毒素在她体内竟自动分解。
"因为我要你记住——"她踮脚吻上他眉心的龙纹胎记,"我们的共生,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操控,而是平等的羁绊。"
朝阳穿透地宫的缝隙,照亮两人交叠的影子。萧承渊低头凝视着她,第一次放下所有权谋与算计,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远处,楚离的傀儡蛊传来捷报:「海眼蛊己被共生图腾净化,三长老余党全军覆没」。
顾九娘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忽然轻笑出声:"摄政王殿下,现在你既是瘸腿的「病弱」王爷,又是中了「忘忧毒」的可怜人,该如何自处?"
他挑眉,指尖划过她后颈的蛇纹:"自然是......赖上我的毒医祭酒,让她负责解药,也负责余生。"
当晨钟响彻京城,顾九娘与萧承渊并肩走出地宫。她腕间的玉坠与他的龙纹玉佩终于完整契合,形成阴阳双鱼的图腾。街道上,百姓们看着这对「毒医双绝」的身影,知道大越的新纪元,己在毒与权的共生中悄然开启。
而那些未说出口的真相与情愫,终将在未来的岁月里,随着毒经系统的光芒,绽放出最璀璨的共生之花。毕竟,在这权谋与蛊术交织的世界里,唯有彼此,才是最锋利的解药,也是最温暖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