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摄政王府的暖阁内,萧承渊突然按住心口,龙纹胎记在苍白的肌肤下泛着异常的青紫色。顾九娘看着毒经系统的监测界面,「共生毒引」的波动曲线正在剧烈震荡,他腕间的脉搏如同被无形之手攥紧,忽快忽慢。
"第一次发作?"她放下手中的《毒经》总纲,竹管注射器在烛火下折射出冷光,"按照总纲记载,共生毒引每月初一发作,你早该知道。"
萧承渊勉强扯动嘴角,冷汗浸透了中衣:"十年前...母亲用龙纹血为你筑基时,己替我承受过三次毒引反噬。"他顿了顿,青蚨剑鞘重重磕在地面,"你在等什么?难道要看我毒发而亡?"
顾九娘凝视着他的眼睛,指尖抚过后颈发烫的蛇纹。三天前,她在太医院密档中发现了关键线索——先帝遇刺当晚,萧承渊的暗卫曾出现在案发地,而他本人却在次日才"闻讯赶到"。这个时间差,像根银针般扎在她心里。
"解药可以给你。"她取出装有蛇纹血的琉璃瓶,却在接触他皮肤的瞬间收回,"但我要知道,先帝遇刺时,你为什么在场却不施救?"
龙纹胎记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暖阁内的青蚨血蛊同时躁动。萧承渊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回到那个血雨腥风的夜晚:烛影摇红中,先帝的胸口插着万毒窟的「三头蛇」匕首,而他躲在暗阁里,看着顾九娘的生母被拖入祭坛。
"因为那是个陷阱。"他的声音沙哑如碎玉,"先帝早就知道自己是「换心术」的牺牲品,他故意引万毒窟动手,为的是让我...让我借着追查凶手的名义,掌控暗卫和太医院。"
顾九娘的指尖轻轻颤抖,毒经系统自动调取当年的验尸报告:先帝的心脏处确实有蛊虫啃噬的痕迹,而凶手留下的匕首上,竟沾有萧承渊母亲的血。这是一场皇室与蛊术势力的共谋,用帝王之血作为开启权谋的钥匙。
"所以你袖手旁观,任由自己的兄长被杀?"她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就为了所谓的「皇权毒经双血脉」的使命?"
萧承渊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龙纹与蛇纹的共振如惊雷般炸开。她后颈的蛇纹不受控地蔓延至锁骨,而他胸前的龙纹竟化作细小的血剑,在两人肌肤相触处勾勒出阴阳鱼的轮廓。
"因为我知道,只有成为摄政王,才能保护你!"他几乎是低吼着,青蚨剑出鞘半寸,却在触及她咽喉前颓然垂下,"先帝的心脏被献给了萧承煜的「生魂蛊」,而你母亲...她自愿成为封印蛊巢的祭品。"
顾九娘如遭雷击。她想起水晶棺中母亲手上的「逆命咒」伤痕,想起楚离提到的"姑姑主动走进祭坛"的回忆。原来一切早有预谋,皇室、万毒窟、甚至她的生母,都在为「毒医双绝」的共生体铺路。
"你以为我不想救他?"萧承渊松开手,任由毒引的剧痛蔓延至心脏,"但当我看见匕首上的圣女血时,我就知道——母亲用自己的命换了你的命,而我...必须用十年隐忍,为你筑起这道权术壁垒。"
毒经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萧承渊的生命力指数跌破临界值。顾九娘咬碎银牙,将蛇纹血强行注入他心脉。刹那间,两人的共生毒引如江海倒灌,她清晰地看见他记忆中的画面:十二岁的少年躲在暗阁,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眼睁睁看着母亲被蛊虫啃噬,却只能将仇恨化作权谋的利刃。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的声音哽咽,看着他逐渐恢复的面色,"我们是共生体,该共同承担。"
萧承渊伸手轻抚她的眼角,龙纹血在指尖凝聚成蝶形:"因为那时的你...还不足以承受这样的真相。"他轻笑,带着几分苦涩,"现在的你,终于有了与我比肩的力量。"
戌时初刻,暖阁外传来楚离的傀儡蛊振翅声。顾九娘取出竹管笔记本,在「皇室秘辛」章节写下:「先帝遇刺为共生体诞生的必要献祭,萧承渊背负弑兄之名,实为守护双脉平衡」。当她写完最后一笔,萧承渊突然握住她的手,在纸上画下共生体的图腾。
"知道为什么龙纹与蛇纹能共鸣吗?"他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带着劫后余生的温柔,"因为我们的血液里,都流淌着同样的孤注一掷——用最狠的毒,护最想护的人。"
顾九娘抬头,撞上他眼中翻涌的暗潮。此刻的萧承渊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而是那个在暗阁中攥紧拳头的少年,用十年光阴编织谎言,只为换她一世周全。她忽然明白,所谓的共生毒引,从来不是简单的血脉绑定,而是两个孤魂在权谋深渊中的相互救赎。
"下次毒引发作,记得提前告诉我。"她轻声说,将琉璃瓶塞进他掌心,"再敢隐瞒,我就用「醉生梦死毒」让你睡上三天三夜。"
萧承渊挑眉,龙纹胎记重新恢复温润的金色:"看来我的毒医祭酒,终于学会用毒术威胁摄政王了。"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她后颈的蛇纹,"不过这样的你...比任何解药都更让我心动。"
窗外,新月初升。顾九娘靠在他肩头,听着两人逐渐同步的心跳声。毒经系统的虚拟界面弹出提示:「共生体信任值突破90%,解锁「情感共享」完整功能」。她感受着他心底的温度,忽然明白,有些真相或许残酷,但并肩作战的此刻,便是最珍贵的共生之光。
当第一颗星子爬上夜空,暖阁内的青蚨血蛊安静地伏在墙角,如同忠诚的卫士。顾九娘知道,从今天起,她与萧承渊之间再无隐瞒——无论是血雨腥风的过去,还是波谲云诡的未来,他们都将以共生之名,在毒与权的漩涡中,开出最璀璨的希望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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