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的铜鹤香炉飘着沉水香,却掩不住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息。苏瑶的素色裙裾掠过玉阶,腕间刺青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与殿柱上的狼首浮雕形成微妙呼应。她手中捧着的檀木匣里,装着从匈奴左贤王帐中搜出的“血莲蛊”标本,瓷瓶上凝结的冰晶,正是北堂医道“破冰术”的印记。
“陛下,匈奴虽退,却在居延海至玉门关一线埋下血莲蛊。”苏瑶掀开匣盖,七只血色蛹虫在碎冰中扭曲,“此蛊借地脉毒素孵化,若不根治,来年开春,西北百姓将成南堂‘血祭术’的活祭。”
主战派首领、兵部尚书李岩拍案而起,铠甲上的虎头纹震得玉阶生响:“臣请率十万大军踏平漠北,斩左贤王首级祭旗!”他的目光扫过太子党余孽,“若再纵容南堂与匈奴勾结,我朝威严何在?”
主和派代表、户部侍郎周廉则抚着山羊胡冷笑:“李大人好大的口气!西北粮草刚补足三成,赵大将军箭伤未愈,此时开战,岂不是重蹈郑尚书的覆辙?”他袖中滑落的文书,正是伪造的“西北疫病图”,“再说了,楚王妃的破冰饮虽好,难道还能治得了匈奴的千军万马?”
殿内议论声骤起,苏瑶望着周廉袖口绣着的莲花纹,想起在太后宫密道发现的账本——此人正是南堂在户部的最后一根暗桩。她忽然取出从徐明修处缴获的密信,信末盖着的,正是周廉私刻的“广运之宝”。
“周大人对西北战局倒是‘了如指掌’。”苏瑶的指尖划过信中“粮草转卖匈奴”的记载,“可惜您不知道,血莲蛊的克星,正是苍狼军的狼血与北堂的雪莲花。”她指向殿外广场,那里正停着十辆绘有狼首的马车,“臣妃己让太医院将破冰饮改良为‘行军散’,可保将士三日不饮生水,百毒不侵。”
皇帝的目光落在马车上的北斗纹章,想起玉门关地脉阵破时的场景:“楚王妃可有具体方略?”
苏瑶展开羊皮地图,用狼血在“居延海”“玉门关”“祁连山”三处画下北斗连线:“南堂的血祭术依赖地脉与天象,臣妃建议分三步:一、沿北斗线设七座‘狼首医帐’,用雪莲花与狼血布防,既可治蛊,亦可迷惑敌阵;二、派雪豹营沿逆生莲纹轨迹,用‘狼顾九斩’斩绝地脉毒根;三...”她忽然取出从匈奴密使身上搜出的骨哨,“用北堂‘牵魂术’仿制南堂号令,引左贤王入祁连山冰谷。”
主和派中有人嗤笑:“妇人之见!靠医帐和骨哨退敌,简首儿戏!”
楚逸风的寒铁剑突然出鞘三寸,狼首剑穗扫过玉阶:“诸位可知道,三日前在居延海,正是靠王妃改良的破冰散,三千苍狼卫才能在毒沙中潜伏三日,斩了南堂‘莲心七煞’?”他将染血的七枚莲纹令牌掷于地,“南堂的毒计再狠,也敌不过医道与武道的合璧。”
苏瑶趁机呈上祁连山冰谷的地形图,谷内暗河走向与北斗七星完全吻合:“冰谷地下埋着北堂医圣的‘寒玉骨’,可冻住血莲蛊的地脉传导。臣妃己让赵大将军的亲卫在谷口种植千株雪狼花,其香气能干扰匈奴的狼首战旗号令。”
皇帝忽然想起《血医经》残页上的“医武同辉”西字,目光落在苏瑶腕间刺青与楚逸风的破虏剑上:“传朕旨意:楚王为骠骑大将军,统御西北十万苍狼军;楚王妃为‘医武监军’,节制沿途医帐与斥候。”他望向周廉,“户部再拨二十万石粮草,若再有误,便去玉门关守冰谷!”
退朝时,苏瑶站在太极殿檐下,望着楚逸风与李岩商议调兵细节。春风吹过她鬓角,带来远处百姓议论声:“听说忠勇堂的医帐能治百病,连匈奴的毒蛊都不怕!”“可不是,我表哥喝了破冰饮,如今能拉两石弓了!”
“王妃,周廉的密使往西南角去了。”小竹的声音混着银针入袖的轻响,“他袖口的莲纹,与昨夜在西市被捕的南堂死士一模一样。”
苏瑶望着周廉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然轻笑:“让苍狼卫跟着,别打草惊蛇。”她取出从匈奴左贤王处得到的狼首骨笛,笛孔间刻着的,正是南堂“莲主”的暗语,“南堂以为用主和派拖住我们,却不知,医武双绝的真正妙处,在于让敌人的每一步,都踏进我们的药香里。”
酉时的忠勇堂演武场,三千苍狼卫正在练习苏瑶创的“银针刀法”——左手执破冰银针,右手握狼首短刀,医道与武道在招式间自然流转。楚逸风看着妻子亲自示范“北斗七式”,刀光与针影交叠,竟在沙地上划出与地脉阵相同的纹路。
“还记得在玉门关,你用鲜血唤醒地脉吗?”苏瑶擦去他额角的汗,指尖划过他腕间刺青,“这次去祁连山,我打算在冰谷刻下医圣与苍狼共战的浮雕,让南堂的毒蛊,永远不敢靠近。”
楚逸风忽然握住她的手,感受她掌心的药茧与剑疤:“当年父亲说,北堂医道是苍狼军的骨,如今看来,你才是让骨血相融的魂。”他望向演武场尽头的狼首灯,“等击退匈奴,我们就在灯台下刻上‘医武双绝’,让后世知道,医者的针,将士的剑,从来都是守护家国的双刃。”
更鼓敲过戌时,苏瑶在医馆调配“行军散”,狼血与雪莲花的香气弥漫整个院落。她忽然想起在现代解剖课上,老师说过“最好的防御,是让敌人无处下口”,此刻竟与北堂医道的“治未病”不谋而合。
窗外,苍狼卫的狼嚎声此起彼伏,与更夫的梆子声交织成独特的韵律。苏瑶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南堂与匈奴不会轻易放弃,而她和楚逸风,正用医武双绝的力量,编织着一张让敌人窒息的网——用仁心做经,用忠魂为纬,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与边关,织就最坚实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