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镜观察到时，通常敌机已进入空袭路线了。
　　预警雷达一进场，便对以电厂为核心的200公里范围内空域进行了全面掌握，路线最远甚至能直接覆盖舟山机场。换言之，国民党机群在舟山机场只要起飞，基本就纳入了监控范围，指挥部根据情况不同发送不同的敌情通报。
　　11：21，敌机在进入上海前，按预定计划分成南北两个编队。
　　国党知道上海已有高炮师入场，但具置不详，故意分成两个编队混淆视线。
　　北路编队的进攻重点是杨浦电厂和杨树浦水厂，这两家企业都在黄浦江北岸，彼此间距1公里。
　　南路编队的进攻重点是为掩护北路，为其扯开空档，如果北路效果不理想，再继续补充攻击！
　　换言之，两个编队的最终目标基本一致：电厂与水厂。
　　11：38，敌机南线编队先期窜扰，北路还在海面晃荡、盘旋，由于高度在7000米以上，警备司令部根据陈毅的命令，要求部队按兵不动，只疏散市民。
　　11：49，南线编队划了个弧线，向金山卫、奉贤、青浦一带进发，北线编队忽从海上现身，直扑杨浦而来。
　　当敌机出现后，雷达站果断打开另一组开关转入火控模式。
　　预警雷达侦查范围比较广，但颗粒度大，只能判断大致方位，不适合引导具体攻击；火控雷达完全相反，观测范围不大，但异常精细、准确，可直接引导炮群。
　　“1号炮位准备完毕、电路正常！”
　　“2号炮位准备完毕、电路一切正常！”
　　“3号……”
　　“4号……”
　　林冠华在部署时曾告知部队，为注意安全，空袭时不建议在露天炮位逗留，但高射炮5师的战士们哪舍得脱离阵地，都在旁边匍匐待命。他们想的是，万一指挥系统出错，我们还可以通过人工操纵把敌机揍下来！
　　11：54，敌机进入攻击航线，一步步逼近屏幕上显示的火力包线，少倾，操纵台红灯亮了起来，预示着第一个目标即将进入37mm高射炮打击边缘。
　　“师长，开火么？”
　　坐镇现场指挥的李品山摇摇头，沉声道：“再等一等，让更多的鱼进来！”
　　3500米的高度，敌机开始第一次投弹。
　　很显然这高度偏差值太大，第1枚炸弹在黄浦江中落水，激起30多米高的水柱，第2枚炸弹在江岸空地上炸响，看着声势很骇人，实际没什么用。
　　“笨蛋，谁让你们这么高投弹的？压低机头，准备2000米高度投弹！先炸电厂！”
　　说罢，3号指挥机盘旋一圈，一压机头开始降低高度，其他几架飞机见状，也只能压低机头，跟着指挥机进入俯冲路线。
　　随着敌机群快速俯冲，匍匐在外的战士们看得清清楚楚，伺服电机快速运作，带动高射炮群不断旋转方位角、高度角，死死对准了来袭敌机的方位。
　　“3300米！”
　　“3000米！”
　　“2700米！”
　　一个又一个数字从雷达引导员口中报出来，指挥部里大气也不敢喘，空气仿佛凝固住了一般，哪怕呆在地下室里，现在都能听到远处飞机引擎轰鸣声越来越大，透过望远镜也能观察到敌机正向电厂扑过来。
　　那高高的冷凝水塔正是最扎眼的目标！
　　“2400米！”
　　“开火！”
　　李品山话音刚落，操作员已按下电钮，不到半秒钟，从东北角奔腾起3组火力，“突突突”开火。
　　执行指挥任务的3号机刚待改平，37mm高射炮炙热的火力铺天盖地而来，头一轮因为校正，让飞机躲了过去。
　　几秒钟后，国军飞行员就笑不出来了，经校准的弹道在计算机引导下再次猛烈开火，一发炮弹准确击中了机翼处的油箱，“轰”地一下，这架B-17右机翼腾起一个巨大的火球，整架飞机立即失控并向地面坠毁。
　　跟在指挥机后的其他轰炸机组目睹这一幕后，肝胆欲裂，在电台里语无伦次地吼道：“地面有防空火力，爬升、爬升……”
　　说时快那是迟，在解决第一个目标后，其他目标也被纳入锁定对象，智能防空系统同时引导能力高达16个，区区6架还不够系统一口吞，更别说这些飞机从俯冲状态改为爬升时速度最慢，最容易击中。
　　伺服电机立即指挥炮群调整，3号、7 号、8号炮位点名发言，迅速将一架B-24笼罩在弹幕里：依靠每分钟高达80发的射速，4联装37mm高炮组在短短5秒钟内就倾泻出了20多发炮弹……
　　剩余炮位根据火控引导全面发言，地面8个炮位火力全开，“突突突突”的炮弹喷涌而出，地上叮叮当当全是黄灿灿、散发着炙热的弹壳退出来。
　　不到3分钟，北翼前来空袭的飞机有5架被直接击落，只有一架运气稍好，因拖在最后，进入射程范围最迟，只是机翼被击伤，摇摇摆摆向海上逃去。
　　通过无线电台得知北面的悲惨遭遇后，南翼集群吓得手脚发软，哪还敢继续执行空袭？迅速拉回7000米高空，胡乱把炸弹一扔就匆匆忙忙返航。

第16章：甩锅
　　“娘希匹！空军无能、误国！”
　　听到空袭失利并一口气损失5架飞机后，常凯申大发雷霆，拍着桌子骂人，将周至柔训了整整半个小时。
　　实际损失远比周至柔报上来的数据要大。
　　第一架被击落的B-17是此时国民党空军唯一可堪使用的B-17，不但载弹量大、防御坚固，还拥有较多电讯设施，一直被挑选出来充当指挥机。
　　按国党空军吹嘘，B-17是经受过鲁尔空袭、德国高射炮群洗礼的空中堡垒，执行任务万无一失。
　　B-17在鲁尔区空袭时，依靠双层盒状编组、覆盖轰炸，通常在6000米以上投弹，一般高射炮弹的弹片确实奈何不了皮糙肉厚的B-17什么，至于Bf-109、Fw-190等战斗机拦截，自有P-51野马应付，所以战损率不高。
　　问题林冠华不讲武德，他不是和德军一样用大口径高射炮弹片营造的弹幕杀伤对手，而是用密集的中口径炮弹集火对手，在2000多米的中空，庞大的机体被10多发37mm炮弹连续命中，特别是被命中机翼、油箱这种脆弱位置，即便坚固如空中堡垒也只能仆街。
　　除此之外，国军还掉了3架B-25，1架 B-24，另有一架B-24带伤逃跑，虽然挣扎着飞回舟山，总因伤势过重无力降落，飞行员选择跳伞，飞机坠落在机场附近的沙滩上。
　　坠落下来的飞机摔断成了几截，已完全无法修复使用，但在空军汇报清单上就说被击落5架，还有1架是“机械故障”坠毁。
　　等常凯申发完火后，周至柔战战兢兢地开口辩解：“总统……”
　　本来常凯申最喜欢下面人喊他校长，但周至柔情况特殊，他毕业于保定学校，在黄埔不是学生而是教官，喊校长当然没问题，但今天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