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17章：新气象
　　“钱教授、赵教授，终于等到两位了！一路过来还顺利吧？”
　　当钱学森、赵忠尧两家顺利抵达香港码头并下船时，早已有人迎接，并迅速安顿他们坐上汽车，威风凛凛地朝下塌地怡和酒店驶去。
　　“挺好挺好，做梦都没想到居然如此顺利。”钱学森幽默道，“难得有这么长一段的空余时光，我还在航行途中和老赵探讨学术，顺带解决了一个困扰已久的难题呢。”
　　“那就好。中央指示，两位抵达香港后留宿一晚，明日一早安排你们全体去广州，再从广州坐火车北上，一路都会有人接应、护送。”
　　“好的，好的！”
　　等下了车，看着气派、现代的怡和酒店，钱学森犹豫了下，低声道：“听说国家还不富裕，我们也不过暂住一晚，明日就动身去广州，要不就选个便宜地方吧？”
　　“不用不用，这里安全。”接头人低声道，“这是新开办的地下交通站！”
　　本来按历史演化，实际承担中共香港地下交通站任务的华润此时在香港应该比较低调地发展，但林冠华却提了不同意见，认为华润要大力发展，不但要有背景，有财力，有人力，甚至还要有武力！
　　以往华润在港英当局、国民党政权的夹缝里求发展，当然怎么低调怎么来。现在大陆已全境解放，兵锋直逼香港，一个冲锋就能把香港拿下来，港英当局不敢蹦跶。
　　交付特务资料时，林冠华和两人闲聊道：“英国人忙着做生意，不敢拿我们怎么样，更害怕解放军冲入香港，绝不敢翻脸！再说打起来又怎样？紫石英号又不是没较量过。
　　为保障国家安全，杜绝渗透、加快净化，我们应派遣人员在香港码头、飞机场等处部署盯梢和跟踪，看到眼熟的国民党特务直接下手绑架！从源头上掐断保密局兴风作浪的网络，让他们也尝尝转入地下、东躲西藏当老鼠的滋味！
　　再退一万步说，华润掌握着青霉素资源，掌握着今后源源不断的货源，没有足够强硬的靠山和气势，这些海外业务不好开展，国内再缺钱也要把华润的场面撑起来！
　　哪怕港英拉偏架也不怕，现在我们是合法政权，被抓后大不了让人驱逐出境，回归大陆。帝国主义一贯欺软怕硬的，香港警察、巡捕还敢哔哔？信不信派红队分分钟血洗他们？
　　香港一直就有黑社会，如果组织上顾忌面子上不好看，要不就用芝加哥打字机清理门户，办完事回头往黑社会身上一推，黑社会杀港警、绑架人再正常不过了，要理由么？”
　　听到这番话时，李成栋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罗部长也感觉三观震碎了一地，半天后道：“林老师到底是70年后过来的新一代，说话就是霸气，这一条条听得我热血沸腾，恨不得公安部长不当去香港主持工作。但这事你我说了不算，我得和克农同志、和中央诸位领导汇报才行！我个人觉得也是条路子。”
　　他琢磨了一夜，整理好了完整思路再向上汇报。当然，汇报时没敢说得这么杀气腾腾，什么绑架、杀人、血洗的字眼都往外蹦，共产党开展地下工作是为了完成革命任务，不是为快意恩仇，他只巧妙地提请地下工作要适应“政权初建，我党由暗转明，加强香港力量布局”的新变化。
　　一开始还不方便和主席直接讲，先在周围一圈中征求意见，讨论是否妥当。
　　总理、陈云、李克农乃至陈赓都是当年特科的领导者，在那个杀人如麻，国民党全面白色恐怖的年代，能带着红队锄奸杀个七进七出，什么场面没见识过？现在罗部长一提起，瞬间就明白具体什么意思，纷纷大笑不已，一致同意。
　　当然总理给了个折中意见，意思华润在港多年，谨慎小心惯了，贸然改变做事风格恐怕不太适应，故华润还是相对低调发展，但新组建的中国进出口贸易公司却要把气派和场面营建出来，今后香港工作要实现明、暗两条线发展，在各自领域按不同思路推进。硬手段要有，软工作也不能放弃。
　　罗部长又拿着这些意见请示主席，后者欣然同意，正基于如此前提，陈副总理才在外汇极度匮乏的场面下，一口气拨出80万美元交给李克农用于海外地下业务开展，正如他20多年前他拿出2根金条让人去香港办华润一般。
　　在中央部署下，新开办不就的怡和酒店就被整体租赁下来，成了中国进出口公司香港办事处的核心产业，在里面工作的服务员、厨师、保安、保洁、更夫乃至外围一圈商业店铺里的老板、伙计、管账，码头附近的工人、苦力、拉车的黄包车夫，很多都是组织一条龙部署的，真到万不得已时，完全可拉起队伍打仗！
　　把钱学森、赵忠尧两家安排在这种地方，基本就等于进了保险箱，也体现了中央的高度重视。
　　钱学森顿时更放心了，忽然看见外围的报摊，对妻子道：“蒋英，你身上不是有港币么？能不能帮我买份报纸？”
　　“好好……”
　　蒋英走上前去，还没来得及开口，报摊老板看了看四周无人，把一大摞报纸塞了过来，低声道：“蒋老师请拿好，不要钱，欢迎你们回祖国！”
　　再看旁边联络员似笑非笑的眼神，她顿时明白了：这也是交通站的同志。
　　“谢谢，谢谢！”
　　一拿到报纸，钱学森便看见头版上的《致中国全体留美学生的公开信》
　　“朋友们：
　　不一一道别，我先诸位而回去了。我有千言万语，但愧无生花之笔来一一地表达出来。但我敢说，这信中充满着真挚的感情，一字一句都是由衷心吐出来的。
　　……
　　中国是在迅速的进步着，一九四九年的胜利，比一年前人们所预料的要大得多，快得多。
　　在一九五〇年，我们有了比一九四九年好得多的条件，因此我们所将要得到的成绩，也会比我们现在所预料的更大些、更快些。
　　当武装的敌人在全中国的土地上被肃清以后，当全中国人民的觉悟性和组织性普遍地提高起来以后，我们的国家就将逐步地脱离长期战争所造成的严重困难，并逐步走上幸福的境地了。
　　朋友们！梁园虽好，非久居之乡，归去来兮！……”
　　“老赵，老赵……你看，你快看看！”钱学森三下五除二地看完，又把报纸递给赵忠尧，“我看到华罗庚、华教授的名字和公开信了！”
　　后者看完后不禁感慨：“写的真好啊……”
　　“我们也应该在这上面签名并表明态度！”
　　“请稍微再等一等，两位毕竟关联甚大……”联络员劝道，“中央的意思是两位在香港拍一份电报给美国，就说你们想家了，暂时回国一趟探亲，等时机成熟再公开。”
　　“也行，也行……”
　　这段时间以来，利用泰国船运公司掩护，不断有留美学生搭乘上船从美国离开。
　　他们的身份、地位乃至研究领域并不像钱学森这样重要，比如像在公开信上公开签名的朱光亚，还差一点时间才博士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