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雨盲按
哗啦啦 ——
雨天
龙城莫氏理疗店
屋内
一个青年男子静静坐着，满头白发被一根木簪随意挽起。
脸上架着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叫莫忆墨，100 岁。
这家小店的老板，兼唯一的按摩师。
嗒、嗒、嗒……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丝急促和疲惫。
门被推开，风雨裹挟着一道倩影闯了进来。
“老板，还在吗？”
女人的声音略带沙哑，却意外的好听。
莫忆墨微微侧头，墨镜后的 “目光” 似乎投向了门口。
“在。客人请进。”
女人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风雨。
她脱下湿漉漉的风衣，露出了里面的黑色修身连衣裙。
身材高挑，曲线玲珑。
约莫二十七八，面容姣好，只是眼底带着浓浓的倦意。
一双凤眼打量着店内简陋的陈设，最终落在莫忆墨脸上。
“朋友介绍的，说您这儿…… 手法特别好。” 她语气有些犹豫。
“请坐。” 莫忆墨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动作流畅，不像盲人。
女人坐下，名贵的皮包放在一边。
“哪里不舒服？”
“老毛病了，颈椎，还有腰。最近加班多，疼得厉害。” 女人揉了揉眉心。
莫忆墨起身，拿起旁边一个古朴的木盒。
“我用的是祖传精油，活血化瘀效果好。需要脱掉外衣，只留贴身衣物。”
女人闻言一怔，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但看到他那副墨镜和似乎毫无波澜的表情，想起朋友说他是瞎子，便放松下来。
“好。”
她低声应道，随即起身走向简易隔间。
窸窸窣窣……
布料摩擦声传来。
片刻后，她走了出来，身上只穿着一套藕粉色睡裙。
灯光下，肌肤莹白如玉。肩颈线条优美，锁骨精致。
她有些不自在，双臂环抱了一下。
“躺下吧。” 莫忆墨的声音依旧平静。
女人依言，趴在了简陋的按摩床上。
床单有些旧，但很干净，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莫忆墨走到床边，打开木盒，一股奇异的药香弥漫开来。
他倒出一些墨绿色的粘稠精油在掌心，双手搓热。
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背部。
女人微微一颤，感受到一股别样的温暖。
他的手掌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时而轻柔，时而有力。
指尖沿着脊柱缓缓滑下，准确地找到每一个淤结点。
《太极推拿手》秘法施展，刚柔并济，阴阳相合。
女人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
他的手指拂过她的腰侧，带来一阵细微的酥麻。
纯阳之气透过掌心，丝丝缕缕渗入她体内。
她感觉一股暖流在西肢百骸流淌，驱散了疲惫和寒意。
莫忆墨的 “触摸感知” 清晰地反馈着她身体的每一处细微变化。
气血的流动，肌肉的舒张。
他能 “看” 到，在她体内，有几处能量节点晦暗不明，显然是长期劳损所致。
指尖发力，劲力吞吐。
女人忍不住轻呼一声，带着一丝痛楚，更多的却是舒畅。
汗珠从她的额角渗出，沿着脸颊滑落。
莫忆墨能 “闻” 到那独特的，属于成熟的香味，混合着精油的草药味。
这其中，蕴含着他急需的 “阴气”。
他不动声色地运转心法，吸收着那逸散出来的阴柔能量。
体内的极阳之气仿佛久旱逢甘霖，躁动感稍稍平复。
濒死的威胁，暂时远离。
女人此刻面色舒缓，呼吸也变得顺畅。
他的手法太奇特了，让她全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就在这时……
咚！
一声轻微的异响，从后窗传来。
莫忆墨动作一顿。
几乎同时，脑海中系统警报响起！
“嗯？” 女人迷蒙中察觉到按摩停止，疑惑地侧过头。
唰！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破窗而入，首扑按摩床上的女人！速度极快！
腥臭的风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大门方向，另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潜入，手中寒光一闪，目标是莫忆墨的后心！
电光石火！
“小心！” 女人失声尖叫。
莫忆墨却异常冷静。
他反手一掌，看似轻飘飘拍在女人背后某处穴位。
女人只觉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床下滚去，避开了扑来的黑影。
同时，莫忆墨身体如一片落叶，侧滑半步。
嗤！
匕首刺破空气，贴着他的肋下划过。
偷袭者一愣，没想到一个 “瞎子” 反应如此之快。
莫忆墨不等他变招，左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
啪！
精准地扣住了偷袭者的手腕。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偷袭者发出一声闷哼，匕首脱手。
莫忆墨右手不知何时己握住导盲杖，杖尾如毒蛇出洞，点向对方咽喉！
噗！
一声轻响，杖尖没入。
偷袭者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倒下。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另一边，扑向女人的黑影见同伴被秒杀，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他放弃攻击女人，转身就想逃。
“想走？” 莫忆墨 “看” 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脚下一错，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黑影面前。
导盲杖横扫！
砰！
黑影被拦腰击中，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起，撞在墙上，滑落下来，没了声息。
寂静。
雨声似乎更大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那未散的药香。
滚落在地的女人，衣衫不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那个刚才还温柔按压她身体的 “盲人” 按摩师，此刻如同杀神。
莫忆墨收回导盲杖，杖尖滴落着血珠。
他 “看” 向女人，或者说，感知着她的方向。
“抱歉，吓到你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他们…… 他们是……” 女人声音颤抖。
“一些不受欢迎的客人。”
莫忆墨弯腰，摸索着捡起地上的一块令牌状物品。
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 “虎” 字。
他眉头微皱，将令牌收入怀中。
“今天免费，现在穿好衣服，离开，忘了今晚的事。”
莫忆墨走到女人身边，将她的风衣递过去。
他的墨镜在昏暗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女人颤抖着接过风衣，胡乱穿上，抓起皮包就往外跑。
跑到门口，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白发男人，正拿着一块抹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导盲杖上的血迹。
动作优雅，却让人不寒而栗。
她打了个冷颤，拉开门，逃也似的冲进了雨幕中。
屋内，只剩下莫忆墨一人。
他缓缓走到那两具尸体旁，蹲下身，仔细 “感知” 着。
“哼，虎头帮的杂碎？收钱办事，连目标都没搞清楚。”
“手法粗糙，下三滥的货色。”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听” 着外面的雨声。
“‘回春谷’莫忆墨己老死，棺材板都盖上了……”
“现在的我，只是个需要靠女人阴气苟活的瞎子按摩师，阿墨。”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股极阳之气，在刚才的短暂爆发后，又开始蠢蠢欲动。
吸收的阴气，只够压制一时。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这该死的极阳之体。”
他低声自语，带着一丝无奈和狠厉。
“不过，活着就好。”
“活着，才能报仇雪恨！”
他的手掌握紧，指节发白。
突然，他耳朵微动。
巷口，似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不止一个。
是警察？还是…… 同行派来的第二波？
莫忆墨拿起导盲杖，嘴角再次勾起那冰冷的弧度。
“看来，今晚还没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