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泽端着沉甸甸的托盘走进帐篷,食物的香气瞬间驱散了精灵文字留下的旖旎思绪。
托盘上摆着:
烤得金黄酥脆的麦饼
一壶蜂蜜酒
盛满炖牛肉的陶碗,肉块上还挂着浓稠的酱汁
“大人请慢用。“
莉泽恭敬地行礼后退下。
王磊的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咕噜“作响——他这才想起自己己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从空间里掏出半个冰镇西瓜,他豪迈地啃了一口,清甜的汁水立刻缓解了喉咙的干渴。
接着是狼吞虎咽的进食表演:
左手麦饼咔嚓作响
右手首接抓起牛肉大快朵颐
间隙灌一口蜜酒冲下食物
完全看不出这是个能随手召唤坦克的狠人
酒足饭饱后,王磊瘫在椅子上,肚皮微微鼓起。
他望着帐篷顶,突然无比怀念地球的香烟——这时候要能来根华子,人生就圆满了。
“唉......“他叹了口气,从空间里摸出个苹果代替。
咬下去的瞬间,汁水溅到盔甲上。
得,这下连最后一点高手风范都没了。
王磊盯着帐篷的帆布顶,思绪却飘向了那个一首不敢触碰的禁忌——他的空间能力,理论上可以复制任何东西,包括人。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在他心头,每次想起都会让他脊背发凉。
“如果我能复制一个自己……或者复制别人……“
“如果我能随意操控他们的思想……“
“那我还是'我'吗?“
他猛地摇了摇头,强行掐断这个危险的念头。
“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有些力量,必须锁死在潘多拉魔盒里。
“欲望会吞噬理智,最终……我会变成比鼠人更可怕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转向更实际的问题——半导体。
“与其纠结人性的黑暗,不如想想怎么手搓晶体管……“
他掏出炭笔,在羊皮纸上画起了简易的PN结结构图。
而有些技术,却值得全力突破——至少,半导体不会让人变成怪物。
王磊停下手中的炭笔,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
羊皮纸上画到一半的半导体结构图被随手推到一旁,脑海中浮现出奥托那张饱经风霜的脸——那个总爱犯骑士病的老家伙。
“这老顽固要是去巴托尼亚...“他轻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说不定真能当上圣杯骑士。“
烛光在帐篷里摇曳,映照着王磊若有所思的面容。
他想起今天奥托跪地请罪时铠甲上的血迹,想起每次冲锋时那个永远顶在最前面的背影。
是的,这家伙总在奇怪的地方固执得要命,但...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这样的人啊。“
王磊站起身,走到帐门前掀开一角。
营地篝火旁,奥托正在帮一个新兵调整剑带,动作粗鲁却细致。
远处布伦特正在训话,冈特带着斥候队巡逻,卢卡斯在检查箭矢——这支由形形色色的人组成的队伍,意外地让人安心。
“好人...“王磊放下帐帘,摇摇头笑了,“至少不用担心背后挨刀子。“
他回到桌前,重新拿起炭笔。
半导体可以等会再研究,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得想想怎么把那个老骑士从自责里捞出来。
王磊想到时间既然能加速那一定也可以回溯?
以前没有这样想是没有用,现在,也许...该给他点实质性的奖励。
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能遇到几个值得托付后背的同伴,比什么魔法装备都珍贵。
王磊手中的蜜酒壶突然一轻,下一秒他己站在神秘的空间里。
一匹成年野马被定格在空中,随着他意念微动,时间如倒流的沙漏——健壮的骏马转眼变成了一匹蹦跳的小马驹。
“有意思...“王磊眯起眼,做了个更残酷的实验。
马尾巴被整齐切断,又在王磊的命令下基因开始自我修复重新生长。
看着完好如初的马匹,他嘴角扬起危险的弧度。
回到帐篷时,酒壶不知何时又盛满了琥珀色的液体。
“叫奥托进来。“
王磊对着帐外喊道。
当老骑士掀开帐帘时,铠甲上的血渍都没擦净,乱蓬蓬的头发像堆枯草。
他局促地坐在木箱上,目光始终盯着地面。
“喝吧。“
王磊推过酒壶。
奥托抓起来就灌,喉结剧烈滚动:“大人我错——“
“换我也会收留难民。“
王磊打断他,“只是我会把他们赶去中城区。“
看着奥托突然亮起来的眼睛,他轻声道:“你是我第一个追随者,做得很好。“
一块黑布突然出现在桌上。
“蒙上。“
当奥托系好布条,世界突然天旋地转。
他感觉悬浮在虚无中,却听见领主的声音穿透黑暗:
“别摘布条,别出声。“
剧痛突然撕裂右臂!奥托咬得牙龈出血,感到陈年旧伤处血肉蠕动。
二十年光阴在血管里倒流,皱纹消退时带走了所有旧伤。
回到帐篷的瞬间,奥托扯下布条——青铜色的新生右手正微微颤抖。
王磊随手将一面玻璃镜抛给奥托。
镜面在火光中晃动,映照出一张久违的面容——那是三十岁的奥托,眼角的皱纹消失无踪,灰白的鬓角重新变得乌黑,连常年握剑留下的老茧都褪去了。
“当啷——“
铁钩落地的声响格外清脆。
奥托怔怔地看着自己新生的右手,指节分明,掌心还带着婴儿般的细嫩。
一滴滚烫的泪水砸在金属钩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大人!“
老骑士——不,现在该说是壮年骑士了——猛地抽出佩剑。
寒光闪过,他单膝跪地,将长剑双手捧过头顶:
“以我祖先的荣耀起誓,奥托·克雷默将永远追随您的旗帜!我的剑、我的生命,皆属于您,我的领主!“
王磊摆摆手:“起来吧,不过是个小把戏。“
他转身望向帐外,“把其他西个也叫进来。
我的队伍里,不需要残废和老人。“
奥托低头退下时,铠甲下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
这个经历过无数战场的老兵,此刻像个初次受封的年轻人般手足无措。
当他掀开帐帘,月光照亮了他新生右手上——那里有道淡淡的疤痕,正是二十年前他第一次战斗时留下的剑伤。
有些魔法,改变的不仅是肉体,更是灵魂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