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的夜色深沉如墨,未央宫烛火摇曳。项羽着案头那封被截获的密信,信纸边缘还带着彭城潮湿的水汽,字迹被晕染得有些模糊,却掩盖不住刘邦妄图渗透彭城谍网的野心。前番驰道通讯战虽让刘邦铩羽而归,但这个宿敌显然将矛头转向了彭城 —— 这座扼守南北交通要冲、承载着项氏半壁军需的重镇。
“报!” 一名斥候浑身浴血闯入殿中,“彭城东门守军发现三批可疑商贩,行囊中藏有司南与密写药水!”
项羽猛地起身,玄色大氅扫落案上竹简。前世作为电子对抗专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深知在冷兵器时代,情报就是战争的眼睛,而要蒙蔽刘邦的 “眼睛”,就得从根本上切断信号传递的路径。“传令韩信、钟离眛即刻入宫,再派人请墨家巨子与公输家匠师,半个时辰内必须到齐。”
半个时辰后,宫殿内气氛凝重如铁。韩信展开彭城舆图,指尖划过密布的驿站与商道:“彭城西通八达,水路旱路交织,若让刘邦建立谍网,不出旬月,我军粮草调度、兵力部署将尽在敌手。”
“所以我们要让他连信号的影子都抓不住。” 项羽目光扫过墨家巨子手中的机关鸢模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一次,我们要用他们的方式打败他们。” 他挥袖示意侍从抬上一方青铜沙盘,沙盘中用磁铁矿粉勾勒出彭城地形,几枚刻着朱雀纹的磁针在沙盘上诡异地旋转。
“诸位请看,” 项羽取过一枚磁石靠近沙盘,磁针瞬间偏离方向,“天地间存在一种无形之力,可扰司南、乱信鸽。彭城周边多铁矿,若在城外制高点布设磁石阵列,再辅以人力转动的扰磁机,方圆二十里内,任何依赖磁性定位的通讯手段都将失效。”
墨家巨子墨翟捻须惊叹:“此等奇思,当真闻所未闻!只是天然磁石开采不易,且搬运过程中极易消磁......”
“这便是请公输家相助的缘故。” 项羽示意公输家族长上前,后者展开一卷图纸,竟是一辆以齿轮驱动的 “磁盾车”—— 车身内嵌多层可旋转的磁石盘,外层包裹铁皮,既能保护磁石,又能定向释放干扰磁场。“三日内造出十辆,五日内在彭城西门布防。” 项羽掷下虎符,“所需民夫、工匠,皆可凭此符调动。”
与此同时,彭城城内暗流涌动。刘邦安插的暗桩 “老刀” 正将情报密写在绢布上,这是他蛰伏三年来最关键的一次传递 —— 楚军粮草将于三日后经泗水运往齐地。然而当他将绢布塞进信鸽尾羽,推开阁楼木窗的刹那,原本温顺的信鸽突然疯狂扑腾,在屋内横冲首撞,最后一头栽倒在地。
“见鬼了!” 老刀抓起案头司南,却见勺柄发疯般旋转,指向完全紊乱。他不知道,此刻彭城西门外的山丘上,两辆磁盾车正缓缓转动,青铜齿轮咬合的声响混着风声,宛如来自幽冥的低语。
更令刘邦谍网绝望的还在后头。项羽亲自训练的 “声影营” 开始行动。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有人能模仿刘邦麾下谋士的笔迹,有人精通口技,甚至能复刻刘邦本人发怒时的暴喝。他们编造出海量假情报 —— 有的说项羽将亲率大军西征,有的称彭城粮草己尽,楚军人心惶惶。这些假情报通过伪装成流民、商贾的士兵,故意泄露给刘邦的眼线。
沛县王府内,刘邦将十余封相互矛盾的情报摔在案上:“张良!你且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项羽主力究竟是攻齐还是西征?”
张良推了推玉冠,捡起一封密信凑近烛火。信纸上的字迹与己方细作如出一辙,但内容却暗藏破绽 —— 提到的楚军将领中,竟有三人半月前己战死。“主公,此乃项羽的‘信号迷雾’之计。他既干扰了正常通讯,又故意释放假消息,让我们难辨虚实。”
然而项羽的算计远不止于此。他命人在彭城周边散布流言,称城中出现 “玄冥煞星”,专破信鸽与司南。与此同时,楚军伪装的 “游方术士” 在市井间表演 “破解之法”:只需佩戴刻有 “玄武” 符文的铜符,便能趋吉避凶。
老刀望着摊子上闪烁的铜符,鬼使神差地掏出碎银。当他将铜符系在腰间的刹那,并未注意到符文边缘那道极细的刻痕 —— 那是楚军特制的磁纹,能与磁盾车产生微弱共鸣。
三日后的子夜,老刀怀揣最新情报,沿着泗水畔的密道前行。突然,身后传来衣袂破风声。他转身欲逃,却见数十支火把亮起,为首的楚军将领把玩着他送出的铜符:“老刀兄,这符文刻得倒是精致,可惜......” 话音未落,铜符突然发出尖锐鸣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此役,项羽凭借磁盾车干扰物理通讯,以假情报混淆视听,再用追踪铜符精准猎杀,将刘邦苦心经营的彭城谍网连根拔起。二十三名核心细作被擒,审讯时竟牵出刘邦与匈奴暗通的书信。
咸阳宫庆功宴上,项羽举起夜光杯,琥珀色的酒液映着他眼底的寒光:“刘邦以为谍战是暗箭伤人的伎俩,却不知真正的猎手,会让猎物自己走进陷阱。” 他望向阶下囚笼里的老刀,“你以为拿到铜符就能破局?却不知这铜符,正是送你上路的引魂铃。”
沛县传来消息,刘邦听闻情报网覆灭,当场呕血。但很快,他在病榻上写下八个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场关于反干扰与反反干扰的博弈,正在更隐秘的角落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