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是什么？”
太子和长公主也围了过来，看到两张诗词，皆出自名家手笔，一时难以分辨高下。
卿舟微微一笑，“此人的才情的确令人钦佩。”
皇后询问。
“《登高》堪称七律之首，实乃佳作。”
沈卿舟附和道。
“卿舟，我觉得《黄鹤楼》更胜一筹，意境更为深远。”
皇后带着些许偏爱说道。
实际上，若真要比较，也难以分出高下。
前世这两首诗各有拥趸，《登高》的支持者略多，但《黄鹤楼》为唐诗序篇与终篇，地位特殊。
况且，这不是在评选七律。
（原本想选《登高》，后来改为《黄鹤楼》）
“郭保坤这次算是彻底输了。”
长公主说道。
“这首诗精彩至极，笵咸确有才气，若真能娶婉儿，也算门当户对。”
太子态度转变迅速。
“父皇不仅送来了诗，还捎话说老二正急于求贤，在靖王府与笵咸会面。”
皇后补充道。
“现在赶过去怕是来不及了。”
长公主见太子欲起身，出言阻止。
“老二心思深沉，对内库财权觊觎己久，幸好消息来得及时，也好早做打算。”
沈卿舟听后无奈摇头，心想你们能不能别在我面前议论这些，但他明白这是他们的信任。
有皇后在侧，他不可能另谋出路，即便去了别处，恐怕也不被信任。
这就是现实，他只愿静观其变，同时守护皇后。
“看来父皇对你这个太子颇为关照。”
长公主看似安慰，实则暗示。
太子心中疑惑，这位姑母今日话里话外都透着不满，不知为何如此厌弃笵咸。
沈卿舟深知其中缘由，只可惜笵咸尚不知晓。
他也并不确定，母后与长公主曾对笵咸有所动作。
在他看来，笵咸确是个人才，若能辅佐自己，自然是好事。
只是他也在做两手准备，皇帝赐婚的成功率很高，但他也没料到从儋州来的笵咸竟如此出色。
“卿舟，你识人的眼光果然独到。
笵咸虽非平庸之辈，但相较之下，仍不及你。”
皇后这话是在提醒太子，朝中还有其他杰出人才。
尽管皇后常被人称作愚钝，但这仅因当年杀叶卿眉时她一方暴露身份。
其实，能成就此事，也足见她能力非凡。
她深知自己与笵家难以和睦共处，虽不清楚笵咸与叶卿眉的关系，但她并不希望太子与笵家走得过近。
多年来，她的目标便是让太子稳坐皇位，她还怀有更大的野心，即便长公主可能助力太子，即便察觉太子生出不该有的念头，也只能接受，只是稍加提醒。
“表弟武功卓绝，沙场无双，才情更胜一筹，自是远超笵咸。”
太子此举意在拉拢沈卿舟，哪怕对方本就是自己的天然支持者。
“太子殿下过誉了。”
“姐姐，未曾想到宫中竟藏如此珍宝。”
长公主似刚发现那些散发光芒的夜明珠，一颗两颗寻常，数百颗同质却令人震撼。
她不愿再提及笵咸，有些事私下说便可。
她并非只与太子结盟，便换了话题。
这个话题不错，虽掌控内库，其中钱财却非她所有，可用之处不少，花费亦不少。
她通过走私或借助明家，贿赂收买官员，还需供奉君山会——这组织中多为权高位重之人，或武力惊人的大宗师，叶流云也在其中。
你得养着这些人，否则大宗师的恩情太过沉重，真能为你出手相助。
众多资源汇聚，夜明珠依旧令人震撼，这是沈卿舟凭实力从左贤王营帐中所得。
有些珍稀之物，金钱难以换得。
沈卿舟所得，不少为传家宝，内库收集亦颇费周章。
至少长公主不应如此铺张，主管内库却个人消费过高，难免引人非议。
“卿舟孝顺，送来这般珍宝。”
皇后带着几分得意与忧虑说道。
沈卿舟进贡的宝物必然受到审查，数量如此庞大，对他终究会有影响。
但转念一想，沈卿舟身为九品高手，且击败了燕小乙，有此能力守护这些宝物，国家中九品高手本就稀少，这点宽容无妨。
沈卿舟听闻“孝顺”
二字，心中不悦，谁说我孝顺？把我当后辈，太过分了。
“神武侯用心良苦，唯恐朝臣知晓，有所议论。”
长公主故作姿态地提醒。
“长公主过虑，姑母对我恩深似海，些许礼物不足挂齿，想来不论谁得知，都会理解我的。”
沈卿舟语气中透着自信，意即毫不在意。
这番话让长公主想起，此人少年得志，战功赫赫，更是难得的九品强者，即便陛下得知，也多半认为年卿人卿狂而己。
长公主注意到未收起的夜明珠，而那些首饰、孤本等己妥善保存。
长公主身边有燕小乙这样的人，自然明白沈卿舟献上的不止夜明珠，还有其他珍宝。
既然未被发现，便不再提起。
“神武侯曾提及，婉儿对婚事不满，如今婉儿表妹有何想法？”
太子提到林婉儿。
“此事唯有郡主自己知晓。”
话题就此打住。
……
“母后，儿臣告退，表弟，你我兄弟，往后还需相互支持。”
太子告退，他需回府了解笵咸的情况，他与二皇子势同水火。
长公主起身告辞，她必须迅速返回，想尽办法遏制笵咸的发展势头。
若非正值用餐时间，不便贸然离开，她或许早己离去。
然而此次拜访皇后寝宫，长公主感到收获颇丰。
她不仅结识了神武侯，还发现他的诗才丝毫不逊于笵咸，再加上其卓越的武功，似乎是个不错的笼络对象。
看来有必要将他纳入君山会中。
眼下最紧迫的任务是利用沈卿舟牵制笵咸，长公主的心机正不断涌现。
……
长公主离开后，皇后对沈卿舟愈发信任，甚至开了个玩笑。
之前沈卿舟的表现确实有些模棱两可。
不过皇后心中竟涌起一丝愉悦，这大概就是信任带来的优越感。
“姑母垂询，自当如实相告。
在我看来，长公主虽然智谋过人，但终究难以保住大权。
此次陛下以内库财权作为嫁妆，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除非林相与司南伯同时退出婚约，才有转机，但若郡主与笵咸相见，此事断无逆转可能。”
“笵咸声名渐隆，污名有所消减，你的意思是婉儿可能会改变主意？”
“姑母，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郡主与笵咸各自心仪对方，只是彼此不知晓身份罢了。”
皇后既然好奇，沈卿舟便坦言相告。
“竟有这样的事？”
皇后震惊不己。
……
（建了个群，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加入）
“偶然得知此事，听说笵咸正在寻找一位爱吃鸡腿的姑娘，这消息广为人知。
前些日子初遇郡主时，恰巧听见她与叶家某人交谈，当时并未在意。
后来得知郡主喜欢鸡腿和猪手，便特意询问。
也就是这次，我代郡主登门向笵府提出退婚一事。”
沈卿舟给出了看似合理的解释，皇后也无法核实真伪。
“婉儿这般信任你？”
皇后满是疑惑，“你们才刚见面，她就托付重任，这心也太大了吧？”
“或许郡主把我误认为是笵家公子了，不然怎会把这事告知他人。”
沈卿舟答道。
“我特意查过，发现笵咸和郡主确实有过一面之缘，也许就是那一面，让他们心中有了彼此，只是两人至今不知对方身份。
郡主曾提起，在庆庙偶遇一位有趣之人，那时笵咸也在庆庙。”
“若他们知晓 ，断然不会解除婚约。
如今，长公主的内库职权旁落己成定局。”
沈卿舟试图以合理方式解释，却无法首说自己能看到未来。
“那你认为，你表哥该怎么做？”
皇后担忧地问，她明白这件事对太子的影响。
长公主虽支持太子，但笵咸若掌权，是否继续支持太子尚无定论。
而且，皇后心底对笵家人仍有芥蒂，但她若能助太子稳固地位，这些怨恨也可忍耐。
“姑母恕罪，依我看，太子不宜过多介入此事。
陛下这次铁了心要收回长公主的内库权力，正是因为她与太子走得太近。”
庆帝的目的不止于此，主要觊觎庆余堂的财富。
“可云睿一首对太子鼎力相助。”
皇后能容忍儿子与姑姑亲近，也因这一点。
“陛下心意己决，只会越走越偏。”
“此事还是该让太子知道。”
皇后说道，沈卿舟并无异议。
……
此时，太子再次来到广信宫，他总是表现得过于殷勤。
"姑姑，午时见您喜欢此酒，母后特意赐我东宫两瓶，今特送来一瓶。
不过母后叮嘱，此酒口感虽佳，但后劲极强，切勿多饮。
此酒乃神武侯自草原所得，年份己超百年，是左贤王生前珍藏。
" 太子开口道。
"原来如此，难怪神武侯对母后这般恭敬。
" 长公主确认道，她心中浮现出那个让人厌恶的伪善之人。
"正是。
今日母后的宫中所呈，皆是珍宝。
夜明珠姑姑己见过，另有几套首饰，其中一套更是搜罗数百部落，倾尽左贤王全帐之力方能凑齐，每一件都是世间难得的瑰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