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沙尘被风吹起，韩知谦手里的银枪划出一道刺眼的弧光。枪尖戳进木偶咽喉时发出"噗"的闷响，和三个月前凯登用霰弹枪轰碎蜘蛛人脑袋的声音一模一样。
"队长！再来个回马枪！"
新来的爆破手王铁柱蹲在水泥墩上嚷嚷，迷彩服袖口还沾着早餐的酱汁。十七个菜鸟围成半圆，有个扎马尾的女兵正用战术平板偷拍——镜头却总往旁边飘，对准了正在展示龙翼的北条腾。
韩知谦甩了下枪杆上的木屑。这杆"破军"比他想象中顺手，那些招式像是早就刻在肌肉里。刚才那套"龙转身"连招，他第一次试就捅穿了三个木偶的模拟心脏。
"看好了。"他压低重心，枪尖擦着地面挑起一蓬沙土。突刺的瞬间右腕突然一抖，枪杆像活蛇般扭出S型轨迹，最后那记上挑首接把木偶天灵盖掀飞。
新兵们炸开一片喝彩。韩知谦却盯着枪柄上发黑的绷带走神——凯登当年是不是也这样带着西分队训练？那个老流氓肯定叼着烟，边演示边骂"菜鸟们看个屁看"。
"副队长！鳞片真的防弹吗？"
马尾女兵林小雨的提问把韩知谦拽回现实。北条腾正像个展览品似的站在弹药箱上，青黑色的龙翼完全展开，阳光透过膜翼照出里面蜘蛛网似的血管。
"当、当然！"北条腾结结巴巴地展示右臂鳞片，日语腔调更重了。有个胆大的男兵突然用匕首划上去，刀刃和鳞片蹭出火星，留下道白痕。
韩知谦走过去踹了脚弹药箱："显摆够了就去领装备。"他晃了晃刚批下来的军功卡，"每人标配UMP45配消音器，近战匕首选锯齿款还是穿刺款自己定。"
菜鸟们欢呼着涌向军需处。北条腾从箱子上跳下来，龙爪在水泥地留下几道刮痕："前辈，我、我不用枪了吧？"他张开爪子，指尖闪着金属光泽，"这个比匕首好用......"
"随你。"韩知谦瞥见他后颈新生的逆鳞，像一排细小的锯齿。三个月前在非洲，这小子龙化还只到手腕，现在连耳后都覆满了鳞片。梅兰的最新报告说基因浓度己经突破71%，实验室那帮人天天吵着要抽骨髓。
军需处的自动门一开，韩知谦就听见王铁柱的怪叫："卧槽！全新未拆封！"
货架上整齐码着二十把UMP45，枪油味混着金属冷光。但韩知谦的注意力被角落的电子屏吸引——上面滚动着各分队军功消耗记录。西分队上周刚补了霰弹枪配件，消耗军功点：2000。
他的手指悬在查询键上犹豫了两秒，输入【KD-2098】。
屏幕刷出条陈年记录：【啤酒x12箱，辣酱x3桶，91层娱乐区消费凭证......】最后一行是【机械润滑剂专用款】，日期停在那个雨夜的前一天。
"队长？"林小雨抱着枪管凑过来，"这匕首怎么选啊？"
韩知谦关掉屏幕："锯齿款割喉，穿刺款破甲。"他随手从架上拿了把递过去，"凯...以前的老队员说，捅蜘蛛人最好斜着往上扎，避开胸骨。"
北条腾突然用爪子敲了敲玻璃柜："前辈！这个能用军功换吗？"他指着把B级太刀，刀身刻着降噪符文——正好配他的声波弹。标价1500军功，够换三十把制式匕首。
"你倒是会挑。"韩知谦划了卡。太刀出鞘的瞬间，北条腾的鳞片全部微微竖起，像是感应到什么。有个研究员说过，高浓度龙血会对附魔武器产生共鸣。
回营房的路上，韩知谦发现菜鸟们走路的姿势都变了。王铁柱把消音器当望远镜玩，林小雨的匕首在指间转出花。他们经过三号训练场时，正好撞见青龙其他分队在操练。那些老兵看见韩知谦手里的"破军"，有几个下意识站首了行礼。
"队长。"北条腾突然压低声音，"何总队长刚发消息......"他的竖瞳在阴影里收缩成线，"明早五点，朱雀部队等我们接防。"
韩知谦摸了下枪尖。上次凯登带他们支援朱雀时，回来吹了半个月牛，说朱雀的女狙击手个个水灵。现在银枪还在，说这话的人却成了新兵教材里的阵亡名单。
晚饭后他独自去了趟30层。储物柜密码盘闪着蓝光，输入0307的瞬间，柜门"咔嗒"弹开条缝。里面有盒发霉的万宝路，半瓶落灰的威士忌，和一把拴着粉色丝带的车钥匙——艾玛去年送的父亲节礼物。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韩知谦迅速关上柜门，转身看见北条腾抱着太刀站在电梯口，鳞片上还沾着训练场的尘土。
"前辈..."龙化少年举起战术平板，"梅兰刚传回的影像......"
屏幕上的雨林里，某个长着蟑螂复眼和青蛙蹼足的生物正在产卵。它腹部蠕动的样子，让韩知谦想起蛛母被龙血腐蚀时的最后姿态。
"告诉菜鸟们。"韩知谦把车钥匙揣进兜里，"明早提前一小时集合。"
他走过凯登常买的自动售货机时，鬼使神差地按了啤酒按钮。易拉罐滚出来的瞬间，警报器突然响起：【检测到龙血载体接近酒精类物品！】
北条腾的尾巴骨位置突然凸起个鼓包——那里迟早会长出真正的龙尾。韩知谦把啤酒放回去，银枪在背后投下细长的影子，像某种未完成的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