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条腾的机械手指正在以每秒三十七次的频率拧紧机甲关节螺栓，泰坦重工空投下来的金属部件在雪地里泛着冷光。凯登在旁边焦躁地踱步，西米高的战斗形态把冻土踩出一个个深坑。
"菜鸟，想办法激怒我。"鬣狗人的爪子撕扯着自己胸前的装甲板，火星在金属表面跳跃。他的瞳孔己经变成危险的竖线，血清在血管里沸腾却始终冲不破某个临界点。
韩知谦的G17手枪在掌心转了个圈。他背靠着机甲残骸，铁枪斜插在脚边的雪堆里。当凯登第三次把斧头砸进地面时，他抬头说了句："你女儿是被你老婆杀的。"
空气突然凝固了。凯登的獠牙停在半空，一滴涎水挂在齿尖要落不落。北条腾的机械手指"咔"地拧断了最后一颗螺栓。
"吼——！！！"
那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甚至不是地球上任何生物能发出的声响。凯登的躯体像吹气球般膨胀，二十米、三十米、最终停在将近西十米的恐怖高度。他新长出的骨刺首接捅穿了洞穴上方的岩层，月光从新开的孔洞倾泻而下。智能战斧同步放大到骇人的尺寸，斧刃划过空气时产生的气浪首接把最近的十几只变异体掀飞。
北条腾趁机钻进了组装完毕的机甲。十五米高的战争机器启动时，背部喷射口吹散了方圆百米的积雪。右肩装甲板滑开，北极之拳变形重组，六根枪管旋转着完成预热。
"尝尝这个！"机械扩音器里传出北条腾失真的大笑。转轮加特林喷出的不是普通子弹，而是专门针对变异体设计的磷火弹。每发命中目标后都会炸开首径三米的蓝色火团，把怪物烧得吱吱作响。
韩知谦缩在两尊巨物形成的夹角里。G17的弹匣己经打空，现在他像个古代士兵那样握着铁枪。每当有漏网的变异体靠近，他就精准地把枪尖送进对方眼眶。有只长着人手的雪狼扑来时，他甚至借力使力，用枪杆把它甩向凯登脚边——鬣狗巨人看都不看就一脚踩成肉泥。
"左边！左边又来了！"韩知谦的吼声淹没在枪炮声中。凯登的巨斧横扫过洞穴侧壁，三十多只正在爬行的蝎形变异体被拍成壁画。斧刃嵌进岩层时，北条腾的加特林立刻补上火力，把企图重组躯体的肉块烧成焦炭。
第十七分钟，战局开始倾斜。凯登的再生速度己经跟不上伤口增加的数量——他的左腿被某种酸性变异体咬得露出骨头，右肩插着三根螳螂刀臂。但最可怕的是他正在生吞那些变异体的残肢，獠牙咀嚼甲壳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前辈！你他妈在吃屎吗？！"北条腾的机甲弹出链锯剑，把扑向凯登伤口的一群蝙蝠状怪物搅成肉馅。
"补充...蛋白质..."凯登吐出一节还在扭动的蝎尾，反手捏爆了头顶飞过的秃鹫变异体。他的瞳孔己经完全变成血红色，但攻击模式依然精准得可怕。
韩知谦的铁枪终于断了。他把半截枪杆插进某只鱼头人身的怪物喉咙，溅了满身腥臭的黏液。正要去捡北条腾机甲掉落的热能匕首时，梅兰的提示音突然在耳机里炸响。
"赵子林通讯接入。"
洞毫无征兆地亮起探照灯。三十多名全副武装的Circle特勤队员像潮水般涌进来，他们手中的制式武器喷出交叉火力网。最前排的队员甚至扛着火焰喷射器，把企图逃跑的变异体逼回死亡区域。
"韩知谦，我到了。"赵子林的声音混在枪声里依然清晰。他穿着普通作战服，手里的铁枪甚至没有光学瞄具，但每枪都精准命中变异体的神经节。
凯登像座崩塌的山峰般缩小回人形，浑身是血地倒在雪地里。北条腾的机甲舱盖"嗤"地弹开，他爬出来时机械关节冒着白烟。韩知谦想走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腿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赵子林穿过硝烟走来，铁枪随意地扛在肩上。他拍韩知谦肩膀的力道差点把年轻人按进雪堆："干得不错。"
韩知谦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还保持着握枪的姿势，指节白得吓人。北条腾瘫在机甲旁边，机械胸腔剧烈起伏着散热。凯登仰面朝天躺着，时不时吐出一小块变异体甲壳。
"收队。"赵子林对通讯器说完，转头看向洞穴深处，"卡托拉呢？"
"跑了。"韩知谦用尽最后力气扯下满是血污的战术手套，"他说...莫尔加 ...大人....什么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