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知谦的靴子刚踏上总部停机坪,梅兰的投影就追着他的脚步亮起来:"KNG实验室第37次申请调用北条腾的北极之拳。"AI的声音顿了顿,"他们保证这次不会拆解武器系统。"
凯登正蹲在机库角落啃着压缩饼干,听到动静时鬣狗耳朵猛地竖起。他现在的常规形态维持在一米九左右,但作战服后背特意留出的开口里,新生的黑色羽翼正在不安地拍打。"菜鸟被那帮白大褂烦得差点启动自毁程序。"他吐出一块饼干包装纸碎片,"老子往实验室门口撒了泡尿才把他们吓跑。"
北条腾的机械躯体靠在墙边充电,北极之拳的枪管不自然地扭曲着——上次战斗后还没完全修复。听到凯登的话,他机械眼的红光闪烁两下:"八嘎...那群疯子想往我武器槽里灌活体能源..."
警报声突然炸响。梅兰的投影瞬间切换成红色紧急通知:"生物实验室突破性进展,矿石寄生体能源化实验成功。"全息屏幕展开,显示出一段令人不适的画面:紫色水晶在培养槽里脉动,像心脏般规律收缩,每次跳动都挤出几滴荧光液体。
"这玩意儿要灌进北极之拳?"韩知谦用铁枪戳了戳投影,枪尖穿过虚影时带起一串数据涟漪。他手腕上的通讯器突然震动,赵子林的信息简单粗暴:「TCPl,现在。」
TCPl武器库的自动门这次开得比往常慢。韩知谦注意到门轴上新装的生物识别锁,扫描虹膜时发出令人不适的吮吸声。上次接待他的管理员小姐姐从货架后探出头,左右张望后突然小跑过来,作战服口袋里露出半截能量棒。
"给。"她塞过来一个黑色金属匣子,指尖冰凉得像具尸体,"极地探索者同源款,代号'漫游者'。"她的瞳孔在昏暗的仓库里异常明亮,"子弹是用..."
"矿石蝎尾刺做的。"韩知谦己经摸到了匣子里子弹的特殊纹路——那些凸起的晶刺会划伤普通人的手指。他掀开匣盖,枪身的哑光黑涂层下隐约透出紫光,像是把星空封进了金属里。
管理员突然按住他的手。韩知谦这才发现她小臂内侧有块皮肤呈现不自然的晶体化。"打中目标后会碎成三百多块。"她的声音突然压低,"每块碎片...都会在怪物体内...继续生长..."
赵子林的铁枪声从仓库深处传来——他用枪托敲击金属货架的习惯十几年没变。韩知谦合上匣子时,管理员己经退回阴影里,只有她口袋里那根能量棒还亮着微弱的蓝光。
KNG实验室的消毒程序比上次多了三道。韩知谦穿过气闸门时,梅兰的通讯信号被强制中断了七秒。赵子林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可疑的紫色污渍,手里拎着的密封箱还在不停震动。
"卡托拉的圣诞礼物。"赵子林把箱子拍在实验台上。箱体透明部分露出半截蝎尾标本,断面处的晶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们同时停下动作,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围拢过来。
实验室主任空摘下防护面罩时,韩知谦注意到他的眼白己经布满紫色血丝。"完美!太完美了!"空的手指在标本上方悬停,颤抖得像得了帕金森,"这种再生速度...足够支撑生物导弹的全程制导..."
赵子林突然咳嗽起来。韩知谦看见他借着捂嘴的动作,把一口带血的唾沫吐进袖口的纳米纤维袋里——这是他们青龙部队的暗号:保持警戒。
"主任。"韩知谦故意把极地漫游者拍在实验台上,枪身撞击金属的声响让所有人一哆嗦,"这种子弹打在人身上会怎样?"
实验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培养液滴落的声音。空的表情凝固了两秒,突然爆发出夸张的大笑:"当然是用动物实验啊!"他转身时白大褂掀起的气流吹翻了桌上的报告,"我们又不是卡托拉那种疯子..."
韩知谦的余光瞥见某个培养舱后的阴影在蠕动。当他假装整理枪带靠近时,那团阴影立刻静止——但己经足够看清那是半截正在晶化的手指,指甲缝里还残留着TCPl仓库特有的润滑剂痕迹。
"北条腾的改造申请批了。"赵子林突然提高音量,同时用铁枪杆挡住想凑近看标本的某个研究员,"明天早上六点,我要看到完整的武器适配方案。"
回程的走廊灯光忽明忽暗。韩知谦数到第七个坏掉的顶灯时,赵子林突然开口:"那个仓库管理员。"他的铁枪尖点了点地面,"三周前被派去清理俄罗斯战场残留物。"
"她碰到蝎尾了?"
"她是主动伸手去摸的。"赵子林停下脚步,枪杆突然横在韩知谦胸前。前方拐角的监控摄像头正发出不正常的电流杂音。"实验室最近有十七份异常耗材申请。"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全是人体器官培养皿。"
当电梯门在面前合拢时,韩知谦从缝隙里看到空主任正把卡托拉的标本箱搂在怀里。那人的嘴角咧开到不自然的程度,防护镜反射的冷光下,整张脸呈现出与当年卡托拉如出一辙的狂热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