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的手指突然抽搐，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耳边传来急促的金属碰撞声，像铁链在风中晃荡。他本能地想要翻身坐起，却发现身体轻得不像话，仿佛浮在水中。
“你醒了？”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语气里带着试探和警惕。
“你是谁？”张小凡开口，声音嘶哑，喉咙干裂得像被火燎过。
那声音沉默了几秒，接着一道黑影落在他面前。是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人，脸上沾着灰，眼神却锐利如刀。她蹲下身，盯着张小凡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不是这村的人吧？”
张小凡愣住，脑海中一片空白。他记得自己是在昆仑山脚下走失的，但怎么也想不起之后发生了什么。女人见他不答，冷笑一声，站起身来，“那就别怪我不讲理了。”她说完，抬手一挥，一道红光从她掌心射出，首奔张小凡胸口而来。
张小凡本能地伸手去挡，可就在那红光即将触到他皮肤的一瞬间，它突然扭曲成了一条蛇形，在空中盘旋一圈后，竟钻进了他的掌心。他瞪大眼睛，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女人脸色骤变，猛地后退几步，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你怎么能接下我的咒印？”
张小凡低头看自己的手掌，掌心隐隐泛着红光，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他试着握拳，那团红光便随着动作流动起来，仿佛是活物。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接下你的咒印。”他说，声音低沉而冷静，“但我现在活着。”
女人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她转身就走，脚步急促，像是怕被什么东西追上。张小凡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雾气中，心中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不是普通的村庄，也不是普通的夜晚。
他站起身，脚下一软，差点摔倒。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像是尸体焚烧后的残渣。他皱眉，西下打量。这里没有灯火，只有天边一轮血月高悬，照得地面如同浸过血水一般。
“这是哪儿？”他低声问。
“昆仑山。”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张小凡猛然回头，只见一个佝偻的老者站在不远处，手里拎着一根拐杖。那拐杖通体漆黑，末端还挂着一串铃铛，随风轻响。
“你是谁？”张小凡问道。
老者没回答，而是慢慢走近，目光落在他掌心。“你有印记。”他低声说，“看来选中你，是对的。”
“选中我？什么意思？”张小凡眉头紧锁。
老者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眼神却异常清明。“你不是普通人。”他说，“你出生那天，天现五色云霞，瑞光万丈。你知道那是谁的标志吗？”
张小凡摇头。
“那是菩提祖师降世时才会有的天象。”老者说完，拐杖猛地一顿，地面顿时裂开一条缝隙，从中涌出一股黑气。
张小凡倒吸一口凉气，那黑气在他面前凝聚成一只眼睛的形状，瞳孔幽深，仿佛能吞噬一切。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的影子竟在动——不是跟着他，而是独立于他之外，在地上缓慢爬行。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个世界的背叛。”老者缓缓说道，“你本不该在这里。”
张小凡怔住，心跳骤停了一瞬。
“你说什么？”他问，声音有些发抖。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天空。血月之下，一道金色的裂缝正在缓缓撕裂夜幕。那裂缝中，隐约可见一双巨大的眼睛，正俯视人间。
“他们来了。”老者低声说，“而你，是唯一能阻止他们的人。”
张小凡抬头望着那道裂缝，脑中轰然炸开。他从未想过，自己不过是迷路进山，竟然牵扯出如此巨大的谜团。
“我是谁？”他喃喃自语。
“你不是张小凡。”老者说，“你只是继承了他的名字。”
张小凡猛地转头看向他，却见那老者的身影正在迅速模糊，仿佛被风吹散。
“等等！”他喊了一声，冲上前去，却扑了个空。
原地只剩下一枚黑色的符纸，静静躺在地上。他弯腰捡起，符纸上只有一句话：
**“你生来便是死人。”**
张小凡攥紧符纸，手指微微颤抖。他抬头望向那道裂缝，心中第一次有了某种强烈的预感——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而他，也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