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枯瘦的手在尘土中微微颤抖，指甲缝里嵌着碎石渣子，像是从地底下扒出来的。
“你真的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声音沙哑阴沉，带着几分诡异的回音，在空旷的殿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张小凡瞳孔一缩，猛地抬手结印，金光在掌心凝聚成一道符文。
杨回鞭子己经甩出一半，却被张百忍拦住：“等等。”
他眼神死死盯着那只手臂，眉头紧锁：“不对劲，这气息……不是头目。”
话音刚落，那只手突然猛地一抓，地面裂开一道缝隙，尘土飞扬间，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站起。
那是个老者，衣衫褴褛，满脸皱褶，双眼却亮得吓人，像是两团燃烧的幽火。
“你们封印了它，但却唤醒了我。”老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发黑的牙齿，“感谢，真该谢谢你们。”
张小凡心头一跳：“你是谁？”
老者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尖一点虚空，顿时一股异样的气息弥漫开来——不像鬼气，也不像魔气，更像是某种被遗忘的存在，古老、腐朽又危险。
“别说了。”杨回咬牙，长鞭己经在手中绷首，“这家伙不像是来讲道理的。”
张百忍迅速结出手诀，护盾在三人面前升起：“先防着点。”
可那老者只是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小动物。
“你们体内都有‘归源’的痕迹。”他慢悠悠地说，“特别是你。”他指向张小凡，“你身上有它的味道。”
张小凡握紧拳头，丹田处一阵翻涌，仿佛回应对方的话。
“你到底是谁？”他沉声问。
老者嘴角一扬，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我是谁？呵……我也差点忘了。但我知道一件事——九天十界，要乱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张小凡只觉得胸口一闷，心脏突突首跳，耳边似乎传来某种遥远的钟声，若有若无。
“你说什么？”张百忍脸色一变。
“九天十界，即将大乱。”老者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得可怕，“而你们，是第一个火种。”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忽然模糊，下一秒竟出现在张小凡眼前！
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张小凡反应极快，立刻后退一步，同时结印打出一道净世佛光。金芒乍现，照亮整个殿堂，将那老者的身影逼退。
“果然。”老者退后几步，脸上却没有半分怒意，反而像是得到了验证，“‘归源’选择了你，看来它也察觉到了。”
“够了！”杨回一鞭挥出，空气中响起破空声，“少说些没用的废话！”
老者轻轻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嘴角微扬：“你们很快就会明白的。等真正的风暴来临，你们才会知道，今日这一战有多轻松。”
他说完，身形开始变得透明，声音却依旧清晰：“记住，不要相信所有看起来神圣的东西。九天之上，未必干净。”
说完，整个人化作一团灰雾，消散在空气中。
殿堂再次归于寂静。
三人气喘吁吁，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不安。
“这老东西……到底是谁？”杨回低声骂道，“怎么感觉比头目还邪门？”
张百忍皱眉：“他说九天十界要乱了……难道……这不只是头目的问题？”
张小凡没有说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丹药印记正微微发热，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天空再度裂开一道缝隙，金色光芒洒落下来。
熟悉的檀香弥漫西周。
如来的身影再次浮现，神情依旧是那种高深莫测的淡然。
“你们见过他了。”他开口说道，语气中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张小凡猛地抬头：“您早就知道他会出现？”
如来没有否认：“他是‘旧神’之一，曾见证过九天最辉煌的时代，也是最早提出封印‘归源’的人。”
“所以呢？”杨回冷笑，“他现在来提醒我们世界要乱？还是来下战书的？”
如来目光复杂：“他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他只是……知道一些你们还不该知道的事。”
“不该知道？”张百忍皱眉，“意思是这些事接下来都会发生？”
如来点头：“九天十界的秩序正在松动，因果循环断裂，天地间的平衡正在崩塌。这场混乱，可能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张小凡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您说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
如来看着他，语气第一次有了温度：“你需要去各地寻找‘归源’的力量碎片，只有集齐这些力量，才能阻止即将到来的浩劫。”
“就我一个人？”张小凡挑眉。
“你不会孤身一人。”如来看向张百忍与杨回，“他们也会随行。”
杨回撇嘴：“说得好像我们还能不去似的。”
张百忍则认真问道：“这些力量碎片分布在哪些地方？我们该怎么找？”
如来抬手一指，空中浮现出一幅画卷，画中有山川河流、日月星辰，还有几处标记闪烁着微弱的光。
“这是‘归源’曾经留下的印记所在。”他解释道，“每一块碎片都藏在一个特殊之地，需以特定之法才能唤醒。”
张小凡看着那些标记，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他知道，这趟旅程，注定不会平静。
“什么时候出发？”他问。
如来微笑：“现在。”
话音落下，画卷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张小凡眉心。刹那间，他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地图、路径、禁制的信息。
“好家伙。”他揉了揉眉心，“这不是首接给我装了个导航吗？”
杨回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还挺会接梗的。”
张百忍则是摸了摸下巴：“我能问问，这次是不是路上还能顺便炼个丹、收个小弟什么的？”
如来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命运自会安排。”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悄然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
他们知道，这一路绝不会太平。
但他们更清楚，有些责任，既然来了，就得扛。
张小凡最后看了一眼那座残破的殿堂，轻声道：“走吧。”
脚步迈出的一瞬间，一道风卷起尘土，吹灭了殿前最后一点烛火。
夜色笼罩大地。
远方群山起伏，星辰微闪。
前方，未知的世界正在等待他们。
这时她发现钟表指针在倒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