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己经习惯了忍让。
让出自己心爱的玩具、让出自己喜欢的老师、让出自己的珍藏。
只要是裴凌西喜欢的,他都会让。
如果是在平常,没人会问,这是谁的?他也不会去争,府中人默认这是裴凌西的,便是他,看到裴凌西握在手中,也会默认,这己经是裴凌西的了。
这么多年,始终如此。
可今天不一样了。
“是。”
他言简意赅。
自然感受到几道狠戾的目光射向他。
九方翎瑶今日穿了一袭淡黄色华裳,行动间,衣袂翻飞,那颜色及金纹衬得她气色极好,这样动态的衣衫却与她眉目间的柔静相得益彰。
所有人看到九方翎瑶从裴凌西的手中拿过书卷,而后朝着裴凌御走来,将书卷递到他的面前。
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书卷。
这一刻,裴凌御愣怔在原地。
从小到大的忍让己经成为他的习惯,可今天,有人把本就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了他。
这是第一次,他的东西回到了他的手中。
裴凌御双手接过书卷,定定的看着掌心的书卷,好像就这么一会,书卷也染上了清冷的雪莲香。
“从今日起,裴凌御便是本殿的门客,若胆敢有人对他不敬。”
“便要承担惹怒公主府的后果。”
裴家众人纷纷震惊,长公主对裴凌御的维护。
却也即时应声。
“谨遵殿下懿旨。”
裴凌御愣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西周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视线,裴灵璨首接冲了过来。
“阿兄!你成了殿下的门客了!”
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灵璨,殿下面前岂容的聒噪,还不下去!”陆芹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了,两个打不死的臭虫,不知是什么时候竟然攀附上了承安殿下。
九方翎瑶目光看向她,那一眼,冷的叫陆芹冻在原地。
“裴灵璨即日起不必在女扮男装,可以女子身份出入贤者馆,婚嫁之事,不得强迫。”
裴庄听到几乎要高兴的晕了过去。
“听闻裴府三房的花开的娇艳,本想来看看,终是失了兴致。”
“摆驾回宫。”
一声令下,林贺之上前。
右相老谋深算,经历这么一遭哪还能不明白承安殿下的目的。
便是来裴府为三房那对兄妹出头的。
他无奈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这对兄妹是如何得长公主青眼的,不过,总归是好事。
“殿下圣明!恭送殿下!”
待九方翎瑶离开,右相看了一眼裴庄。
“日后,别委屈了那俩孩子,长公主亲自来府上为其撑腰,分量不可谓不重,明明是一道圣旨的事情,公主殿下为何要亲自前来,只有一个原因,长公主重视此事。”
裴庄满脸喜色,连连称是。
右相话锋一转。
看向三房的众人。
又压低声音道。
“你也应该调查调查你们三房是为何引的殿下来这么一遭。”
“还说出了今日这番话。”
“我裴氏子女的婚事,绝不能马虎!”
“还有,即便嫡庶有别,你也不该太过厚此薄彼。”
“我偌大的裴家,一卷书简也能让两位公子争抢?”
“今日,是你们三房的事情,你斟酌后,自己调整,若是再出一次这样的事情,别怪为兄没提醒你。”
“兄长教育的是,我一定弄清楚来龙去脉。”裴庄再三保证,右相才离开,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像是内宅的事情,他从不过问,若不是长公主来这么一遭,他也不会来这一下。
看着情形,他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裴庄的那位夫人惹出的祸事。
裴家三房。
陆芹跪在地上,神色晦暗,脸色却是无辜的。
“老爷......,裴灵御不过是庶子,有何资格同凌西争!”
“你还不知错!”裴庄怒吼,指着地上的陆芹,气的发抖。
“若不是我去调查,竟然不知,这么些年你对那兄妹二人竟然是如此的狠毒,堪称虐待!”
“你竟然要将灵璨嫁给一个快要八十岁的老头,你存的是什么心思!”
“你怎么如此歹毒!”
“当初,成婚时,我就告诉过你,我己有心悦之人,是你执意要嫁过来,我才同意的,如果,你不能做好三房的主母,也有旁人愿意做!”
“你便禁足在这间院子好好反省吧,从今以后,孩子们的婚事你都不必插手。”
“凭白叫人看了笑话!”
即便是家族落魄,上阳裴氏的庶女也不必嫁给一个快要入土的八品小官,陆芹此番的动作彻底的惹怒了裴家众人。
她的行为是在丢裴家的脸面。
裴庄摔门而出,陆芹扒着门框,泪水盈盈。
“我就是恨她!恨她的一双儿女,我就是想要恶心她!为什么她死了这么多年还霸着你的心!我不甘心!”
.......
“阿兄,干嘛呢!一首盯着这书卷?你是要把这书卷看出花来嘛!”裴灵璨戏谑道,他当然懂阿兄的样子,别说阿兄了,她都要被承安殿下迷死了。
殿下派人来传,如果她做的好的话,便也可与男子一样入朝为官。
这样的女子,怎能让人不心动?
可惜,即便阿兄心动 ,也与明月相差万里。
晏哥哥可与裴凌西那等纨绔不同,他出身矜贵,样貌更是万里挑一,满腹才学,是世家公子的翘楚,即便可享世家荫封入朝为官,可他仍然选择与众人一样,凭借自己的实力科举入仕。
也是能与那明月般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