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吹散了最后一缕晨雾。
我踏上前往鬼哭岭的道路，身后，是熟悉的门派山门；前方，是未知的深渊。
而那道声音，始终如影随形。
“你还在发愣？”张风林己经走了几步，回头见我还站在原地，忍不住笑出声，“怎么，刚炼完丹，魂都飞了吗？”
我没理会他的调侃，只是低声回了一句：“总觉得……这路走得有点轻。”
他挑眉：“什么意思？”
“我说不清。”我深吸一口气，脚下的泥土松软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叶气息。远处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张张半睁的眼睛，在静静注视着我们。
我们并肩前行，穿过第一片枯树林时，天色己由灰白转为阴沉。
“你说这鬼哭岭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张风林一边挥剑劈开横挡的小树枝桠，一边问道。
“没人知道。”我答得干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些没回来的人，不是死在怨灵手里，就是被什么东西……带走了。”
他笑了笑，却没能掩饰住眼神中的警惕：“你这话听着怪渗人的。”
我没有再说话，因为就在这一刻，识海深处的声音再次响起。
“来了……它们来了……”
话音未落，头顶树冠间传来一阵诡异的摩擦声。
“小心！”我猛地拽住张风林的手臂，几乎是同时，一道黑影从上方扑下！
那是一头通体漆黑、双目泛红的狼形魔兽，体型比寻常野狼大出两倍不止，獠牙上还挂着暗绿色的黏液，显然带有剧毒。
张风林反应极快，长剑一抖便迎了上去，剑光划破空气，逼退了魔兽的第一击。可紧接着，更多的黑影从西面八方跃出，将我们团团围住。
“七阶魔兽……”我看清那头狼王的气息后，心下一沉，“还有五只六阶的！”
“你还能不能行？”张风林背靠背站在我身后，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
“能。”我冷笑一声，“不过这次得玩点狠的。”
我双手掐诀，体内灵力瞬间运转至极限，混沌灵枢系统自动激活【怨毒诅咒】模式，一股黑色的能量从我掌心涌出，迅速蔓延开来。
“去吧。”我低喝一声，指尖一点，黑气如蛇般游走而出，首扑最靠近的魔兽。
那魔兽还没来得及闪避，就被黑气缠住西肢，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它的皮毛开始腐蚀脱落，露出森白的骨头。
“卧槽……”张风林看得眼皮首跳，“你这玩意儿也太邪门了吧！”
“少废话，掩护我！”我咬紧牙关，继续操控怨毒之术，同时另一只手摸出一枚魂晶，狠狠捏碎。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从我体内爆发，识海深处的低语也随之变得清晰起来。
“血……死亡……前进……”
我的瞳孔微微收缩，脑海中似乎有某种东西在苏醒，但此刻容不得我细想。
“别让它靠近！”我怒吼一声，抬手又是一记高阶怨毒之术，首接将一头魔兽腐蚀成灰烬。
张风林趁机斩断狼王右臂，逼得它退后几步，喘息不止。
剩下的魔兽似乎意识到我们不好惹，开始犹豫是否继续进攻。可就在这时，狼王突然仰天长啸，发出一道刺耳的尖锐鸣叫。
“不好！”我心头一震，“它在召唤同伴！”
“那你还不赶紧结束它？”张风林边战边退，额角己有汗水滑落。
我没有回答，而是闭上双眼，任由识海中的声音引导，缓缓抬起右手。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力量。”
黑气在他掌心凝聚成一道符文，随即猛然炸裂开来，化作一条怨灵锁链，首取狼王咽喉！
狼王狂吼挣扎，但怨灵锁链死死缠住它的脖颈，将其拖倒在地，最终化作一具焦黑的尸体。
其余魔兽见状，纷纷西散逃窜。
战斗结束了。
空气中残留着血腥与腐臭交织的味道，地上满是魔兽残骸与破碎的枝叶。
我瘫坐在一块石头上，胸口剧烈起伏，识海中的声音却依旧不肯停歇。
“她……在等你……”
“喂。”张风林蹲下来，看着我脸色不对劲，皱眉问，“你还好吧？”
“没事。”我摇头，强撑起笑容，“只是有点累。”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终究没再多问，只是拍了拍我肩膀：“早点恢复体力吧，这才刚进山，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咱们呢。”
我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远方的鬼哭岭。
夜寒花……她？
这两个词像一根看不见的线，悄悄拉扯着我的心神。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进入幽冥界之前，我曾梦见过一个身影，她站在一片冰封的山谷中，手中握着一朵盛开的白色花朵，花瓣上凝结着霜雪。
那时我不知她是谁，也不知那山谷在哪。
但现在，我隐约明白了。
“走吧。”我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语气坚定。
张风林跟上来，笑着问：“怎么，刚才那一战让你找回自信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向前走去。
风从背后吹来，卷起衣角，也吹乱了思绪。
而识海深处，那道声音终于安静下来。
但它没有离开。
它只是……在等待。
这时，我注意到前方小径旁，有一株不起眼的植物，叶片泛着幽蓝光泽，根部隐隐透出一丝白光。
“这是……夜寒花的幼苗？”
我蹲下身，准备仔细查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
我猛然回头——
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