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会轻轻咬住他的舌尖,他也会“反击”,轻咬她的唇瓣,两人你来我往,乐此不疲。
只是两日不曾在一起,裴淮川竟如此思念她,这吻也变得火热起来。
少女的唇,柔软得不可思议,触之似春塘新荷,沾露犹润,轻啄之际,如蝶翼拂过琼瑶,甘若蜜酿;辗转间,恍若春云笼月,柔腻无骨,首教人心旌摇曳。
那晚未完成的滋味,折磨了他三日。
两人吻得浑然忘我,酥融在舌尖,竟不知今夕何夕矣。
就在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的时候,曹嬷嬷匆匆来禀报,结果一进来就看到他们俩抱在一起亲吻,忍不住“哎呀”地怪叫了一声,把两人都惊了一下。
青栀连忙从他腿上起来,站在他身后,低垂着眉眼,耳根红红的。
裴淮川抬手捏自己的眉心,只觉得曹嬷嬷真是自己命里的克星。
若非曹嬷嬷总一心促成他和青栀欢好,他都怀疑这嬷嬷是不是故意搞破坏。
曹嬷嬷其实也不想的。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现场给他们铺床,让他们早点入洞房。
只是现在,恐怕不行了。
她硬着头皮说:“世子,夫人从慈恩寺吃斋礼佛回来了,听说了您前两日和大奶奶闹得不愉快,说晚些在她院里摆饭,让您过去一起用膳。”
裴淮川心情不爽道:“你就回,我一个瞎子,不方便过去。”
母亲不过是为了当和事佬,调和他和江佩兰的关系,然后继续像往常一样催生。
可如今他听到江佩兰说话就烦,只要想到要跟江佩兰生孩子,他恨不得自刎算了。
曹嬷嬷知道世子爷赌气呢!
虽然世子爷是双眼失明了,但平日里也不会限制了活动了,都是这里走走那里逛逛,何况去其他院子,也可府里马车轿子代劳,没有什么影响的。
“世子,夫人这次去慈恩寺是专程为您祈福,她因着担心你,夜夜睡不好觉,如今只盼着您和大奶奶能和和美美,早日诞下嫡子,你可莫要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啊……”
曹嬷嬷絮絮叨叨,让裴淮川不耐烦地摆摆手,“出去!”
曹嬷嬷拿他没办法,于是暗暗递了一个眼神给一旁默不作声的青栀,青栀点了点头。
待曹嬷嬷离开后,青栀给他捏肩,小意温柔地说:“世子莫气,夫人向来仁厚宽和,也极是体谅世子,如今礼佛半月,不知府中诸多事,若是听了旁人言语,误会了世子,反而让你们母子失和,到时影响了身子,更是不值当。”
青栀一番款款之言,倒是让裴淮川听进去了。
也是,如果江佩兰单方面嚼舌根,添油加醋,到时候母亲必然会来找自己兴师问罪,更要紧的是,定然会拿青栀开刀,到那时他想说什么,都成了狡辩,如今眼睛失明,若要硬刚,也不见得能真正能护住她。
他喊来曹嬷嬷,“晚间就去玉华院用膳。”
“是。”曹嬷嬷欣喜应下。
还好有青栀在。
年轻小姑娘说话,就是比她这个老婆子受用多了。
只是世子这小子,如今竟是如此重色。
哎……
青栀伺候裴淮川更衣,他握着她的手说:“你一会儿便陪我一同前去。”
“是。”
以青栀对江佩兰受不了一点委屈的了解,定然会找国公夫人诉苦,一会儿免不了一番唇枪舌战,导致夫妻关系持续恶化。
只有他们夫妻关系持续糟糕,她在世子爷心中的地位才能不断提高。
大奶奶,你可千万不要让奴婢失望!
青栀陪着裴淮川去了玉华院。
裴淮川和青栀才到门口就听见江佩兰在里面喋喋不休诉苦,声泪俱下,好像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国公夫人不住安慰儿媳。
其实国公夫人对江佩兰是有内疚的。
她与文信侯府夫人年轻时是手帕交,两家早早定下了婚约,可江佩兰嫁过来时儿子就己经失明了,儿子的性格也变得阴晴不定,自然免不了让江佩兰受委屈,国公夫人能迁就就迁就她一些。
“等他来了,我便好好说说他,将那婢子赶走便是……”
国公夫人说着,裴淮川就进来了。
“不知母亲要赶走孩儿的哪个婢子呢?”裴淮川淡声进来。
“你是否为了一个婢子让兰儿受委屈了?”国公夫人发难。
“婢子是她所赠,我宠也不是,不宠也不是,母亲,孩儿着实不知要与这位正妻如何相处?”
裴淮川向上位的国公夫人行了一礼。
跟在身后的曹嬷嬷与青栀也跟着行礼。
江佩兰拿着帕子擦眼泪,反唇相讥道:“夫君被这婢子冲撞落了水,妾身便让她去赔罪伺候,哪曾想你竟为这贱婢怒打我身边的贴身婢子,试问哪有这样的道理?”
裴淮川道:“非也,那一日是我失足落水,青栀一来救了我,二来护了我的名声,你若是愿意来关心我一二,何故到现在才知内情?”
“你……”江佩兰咬住唇,“母亲,夫君分明是为了故意袒护这贱婢才如此说。”
国公夫人看向曹嬷嬷,曹嬷嬷赶忙说:“世子所言属实,因着不想被外界胡乱猜测,这才没有多解释,那一日也说了不与青栀姑娘计较,可若真是她干的,奴婢定然也不会轻饶她,哪里还能留她在世子身边伺候?”
“你们分明是故意护着她?”江佩兰哭得越发大声了。
裴淮川嫌恶蹙眉。
庆幸洞房那晚与她没有肌肤之亲。
国公夫人忙不迭安慰江佩兰,曹嬷嬷又解释道:“大奶奶误会了,世子自从受伤以来,总是时不时头疼,药石无用,偏青栀姑娘懂得按跷之法,每日为世子按跷,如今世子夜里睡得香了,平日里精神头也好了许多,若是离了青栀姑娘,我老婆子可真不知去哪里寻她这样懂得按跷的丫头?”
国公夫人一听,当下心中便有了计较,不顾江佩兰哭哭啼啼,起身扶着儿子落座,“我儿如今头疼可缓解了?”
“缓解了母亲。”
“那就好。”国公夫人怜爱地抚摸着儿子头,随后看向身后的青栀,“她可是青栀?”
青栀屈膝行礼,声音脆甜,“奴婢青栀见过夫人。”
“抬起头来我瞧瞧。”
青栀缓缓抬起头,灯光微微,国公夫人仔细一瞧,当下满意点点头,“倒是个美人儿。”
方才听江佩兰说,儿子近日维护一个粗使婢子,她心中便也变得不舒服起来。
粗使婢子,听来怎么都是个粗鄙平平之人,哪里有资格伺候自己的儿子?大抵是欺自己儿子如今看不见,才趁机钻空的,若是爬了儿子的床,她这个当娘的心里过不去。
如今一瞧,这容貌属实如花似玉,天生丽质,娇音声声,让人悦耳。
不错!
比起江佩兰的骄纵性子,国公夫人倒也是希望有个可心人能伺候在儿子左右,让儿子舒舒心心的。
江佩兰见婆母居然变成这个态度,一口牙几乎咬碎。
她这个婆母有没有搞错啊?
到底还有没有把自己这个明媒正娶的儿媳放在眼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