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兰按照计划,去给国公夫人请安前“顺道”去了裴南嫣的院子,才来,就看见哭肿了双眼的裴南嫣。
她几乎一夜没睡。
“毛球还没找到吗?”江佩兰明知故问,声音“关心”。
“没有,都寻了一晚了。”裴南嫣哭哭啼啼,“那可是五皇子在我生辰时所赠,怎么就走失了呢?”
江佩兰说:“我听闻青栀那贱婢此前就冲毛球嚷嚷过,还拿石子砸过,莫不是她为了泄愤,也为了报上次在中秋宴上的事情,才故意藏了毛球,亦或是害死了毛球。”
裴南嫣神情怔怔的。
昨日丫鬟碧珠回来就说了这件事,说有人提醒过青栀以前打过毛球,甚至还有人说见到青栀今日跟毛球在一块儿。
可是碧珠去清风院问过,墨书也说没见过毛球。
她昨晚是想来想去,还是把嫌疑人锁定在了青栀身上。
她和青栀早就结了仇,在中秋宴上也给过青栀不少难堪,如今青栀深得母亲与兄长的抬举,地位水涨船高,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是有的。
搞不好青栀恃宠生娇,故意借着毛球诛自己的心。
毛球的失踪,让裴南嫣度日如年,便希望江佩兰陪自己去清风院索要毛球。
她对她哥还是很怕的,而自己的大嫂战斗力那么强,以前可都是指着兄长的鼻子骂都不怕。
她想,有嫂子在,她就没那么怕了。
江佩兰却说:“你先去,我去一趟玉华院,找母亲给你做主。”
“好。”
裴南嫣觉得自己最近可乖了,母亲对她也满意,相信她受了委屈,母亲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么想着,她就带着人去了。
江佩兰则是优哉游哉去了玉华院给国公夫人请安,顺便说说这件事,好让国公夫人好好看看青栀那贱婢的真面目,看婆母以后还会不会抬举那个恶毒的贱人了?
哼!
裴南嫣带着院里的人倾巢出动,首接杀到清风院来索要狗子。
裴淮川当场呵斥了她。
裴南嫣哭着说:“前阵子就是兄长的小妾呵斥了我的毛球,害得我的毛球回去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如今我家毛球失踪,绝对与兄长小妾脱不开干系。”
裴淮川深吸了一口气,不耐道:“你那只狗,真真是随了你的性子,到处攀咬人!”
裴南嫣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
大哥哥怎么这么说自己嘛?
青栀这时开口解释道:“三姑娘,那日毛球的确追着我的贴身婢子跑,我出于自我保护,这才喝退了毛球,真真不至于为了这样的小事难为毛球,不过那日毛球倒是将雨霖院的秋蝉咬了……”
“胡说八道,秋蝉不知与我的毛球玩得多好,你少在这里诬赖好人。”裴南嫣还是很信任秋蝉的。
主要是秋蝉很懂得怎么讨好她。
裴南嫣完全没有理由怀疑秋蝉。
而且秋蝉都离开府里好些日子了,做什么突然回来针对她的毛球。
完全没那个动机啊!
裴南嫣反而是觉得,青栀心机深重,最有可能对自己的毛球痛下杀手。
裴淮川听到这话,眉心突突突的跳。
好人……
他怒极反笑,“我早知你脑子不好,如今看来,己蠢到无药可救,来人,去将那贱婢给我押上来。”
被关押在柴房一晚上的秋蝉,连同那只死狗一起被带上来,“你好好看看,可是这只狗?”
裴南嫣看着满是血的麻袋,双腿发软,“这这……”
青栀解释,“三姑娘有所不知,昨夜秋蝉鬼鬼祟祟将这带血的麻袋扔到清风院门口,刚好被巡夜的小厮逮到,原是要让人去知会您,只是太晚了,世子不想扰了您的好梦,这才想着清晨去通知,不曾想一早您就跑来了。”
裴南嫣目光颤抖地盯向地上那个麻袋,双腿发抖得厉害。
毛球?
是她的毛球吗?
裴淮川在一旁冷笑,“好人?也亏你说得出口,一个勾搭公子哥在假山后无耻苟且,又拿着取乐的药粉到处招摇,你还说她是好人,你这样分不清是非,究竟是谁教你出来的?”
裴南嫣被兄长骂得哭哭啼啼,不敢说话。
“带着你的狗滚回你的院子去。”裴淮川实在是生气,叱骂的声音是半点也不客气。
墨书提起地上的麻袋递给裴南嫣,裴南嫣不敢接,甚至向后踉跄着摔在了地上,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委屈,她竟不顾形象嚎啕了起来。
也是这个时候,江佩兰陪着国公夫人来了,在外听到了裴南嫣的凄惨的哭声,她就知道秋蝉办成了栽赃陷害的事情。
“母亲,看来真是青栀将三妹妹的毛球害死了,太残忍了,就算对毛球看不顺眼,也不能下此毒手,也亏得她经常为母亲抄写佛经,可是那样一双沾染了鲜血的手,只是亵渎神明而己……”
江佩兰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国公夫人进了正厅,然后……就看见了本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秋蝉。
江佩兰脸色大变。
再看看地板上放着的那个带血的麻袋,她更是惊得连连后退,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秋蝉败露了!
刘嬷嬷扶住江佩兰的后腰,让她务必要稳住。
国公夫人见状,也是心惊不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怎么突然来了?”裴淮川问出口,然后隔着眼睛上的绸带,别有深意地朝江佩兰看了一眼。
国公夫人说:“佩兰说嫣儿带着人冲到你院里来找毛球,我担心你们兄妹闹起来,这才过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栀行礼解释,“夫人,秋蝉因曾被毛球所咬,为了泄愤,引着毛球去了松风水榭附近的假山后残害,漏夜时分又想将毛球尸体转移到清风院来栽赃……”
国公夫人大为吃惊。
曹嬷嬷忍不住道:“是真的夫人,奴婢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比这个贱婢还要恶毒的女人,也是昨日三姑娘的人还来这里寻找毛球,我们也想着给留意留意,哪曾想就抓到了鬼鬼祟祟的秋蝉。”
秋蝉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东西,此时唔唔唔地看向江佩兰,希望江佩兰能救救自己。
青栀静静看着这一切。
她知道,以江佩兰的性子,是断不可能会再保秋蝉了。
果然,江佩兰上去就给她一巴掌,破口大骂,“可恨我以前怎么就养了你这样的豺狼,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裴淮川冷眼看着江佩兰。
他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江佩兰这是想利用秋蝉,栽赃陷害青栀,让青栀声名尽毁,失去母亲与自己的信任,同时还能让妹妹不断针对青栀。
还真是一条歹毒的计策!
现在还想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可能吗?
偏那反应过来的裴南嫣此时也冲过去,对着秋蝉拳打脚踢,秋蝉也只能被迫承受着这一切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