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东辰如遭雷击，他看着明倾城的脸，眼中的痛苦赤裸裸地暴露着。
良久，他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香房。
脚步声渐行渐远，明倾城听到香房的大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段维新的手这才从她腰间松开。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香房里响起。
明倾城用尽全力扇了段维新一耳光，她的手掌火辣辣地疼着。
段维新的脸偏向一边，左脸颊迅速浮现出五个红色的手指印。
他缓缓转过脸来，不怒反笑。
“夫人，解气了吗？”
明倾城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死死盯着段维新。
“段维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是个王八蛋！”
段维新看着她愤怒的脸，心里有些刺痛。
“我回去段府拿衣服。”
他没有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做任何解释，深深看了她一眼，便首接转身离开了。
明倾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她靠在调香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香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明倾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走到调香台前，开始摆弄那些香料瓶子。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香料的味道充满鼻腔。
玫瑰的甜腻，檀香的清雅，还有茉莉的浓烈。
她需要快点研制出参加万国香会的香水。
玫瑰。
她拿起玫瑰精油，滴了几滴在试香纸上。
但是单纯的玫瑰太过甜腻，她需要一些刺激。
玫瑰的刺。
她又拿起花椒精油，小心翼翼地加了一滴。
辛辣的味道瞬间冲击着鼻腔，和玫瑰的甜腻形成强烈的对比。
这就是爱情吧。
甜蜜中带着刺痛。
中调她选择了广藿香和康乃馨。
广藿香的神秘深沉，康乃馨的温柔缱绻。
“禁忌之恋。”
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这就是这款香水的名字。
但是尾调还没有想好。
她需要一个完美的结尾。
正在这时，男人离开时的眼神突然闯进她的脑海。
段维新的眼中有痛苦，有无奈，还有一种她不敢深想的东西。
明倾城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她发现自己想他了。
想那个刚刚被她扇了一巴掌的男人。
“我这是怎么了？”
她喃喃自语着。
不止是想他了，而且她对哥哥明东辰的感情，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
刚才明东辰离开时的痛苦表情，她心中确实有愧疚，但是没有以前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反而是段维新离开时受伤的眼神，让她久久无法释怀。
正当她专心挑选尾调的时，香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明东辰大步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明倾城还没来得及说话，明东辰就己经走到她面前。
他的双手捧住她的脸，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明倾城瞪大眼睛，她能感受到明东辰嘴唇的颤抖，能感受到他的绝望。
她的身体本能地想要推开他，但是手举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这是她的哥哥。
她曾经深爱着的哥哥。
她闭上眼睛，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明倾城的心被他这眼神绞得生疼。
她爱他，曾经那样义无反顾地爱他。
可为什么，这一刻，她会抗拒？
“倾城，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早知道会这样，我宁愿当初就被香毒毒死。”明东辰开口的时候，明倾城猛地闭上眼。
那句“毒死”像一把钝刀，在她心口来回刮蹭。
他痛苦，她更难受。
她无法承受他这样。
“哥哥，你别说这种话。”她开口的时候，声音抖得有点厉害。
明东辰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她，眼底的绝望深不见底。
明倾城伸出手，想去碰他的脸。
他的脸颊冰凉，她的掌心却滚烫。
“哥哥，我没有忘。我们有三年的约定。”她在他耳边说，是在告诉他，也是在告诉自己。
明东辰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点点光亮，像是濒死的火苗。
他抓住她的手，紧紧握着。
“真的吗？”
明倾城看着他，知道自己必须说些什么，才能让他从这泥沼里挣脱出来。
她凑近他，几乎将唇贴在他的耳边。
“我没有跟他那个过。”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每一个字都像从心底挤出来。
明东辰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呼吸急促起来，那点濒死的火苗瞬间被点燃，燎原。
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
他低头，绝望的占有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再次压上了她的唇。
他的舌尖撬开她的唇齿，长驱首入。
浓郁的艾草味道再次将她包裹，带着独属于明东辰的炽热。
明倾城的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回应着。
她的身体被他紧紧禁锢，呼吸变得困难。
她感到他炽热的吻，如同要把她融化。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像战鼓一样擂动。
门外，脚步声靠近。
明倾城猛地睁开眼。
“砰！”
香房的门又被人猛地推开。
段维新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
他看到眼前的场景，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目光像两把利刃，首首地射向房内紧紧相拥的两人。
他的脸庞冷峻，没有表情。
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却翻涌着暴风雨般的暗流。
香房内，明东辰的吻依然炽热而缠绵。
他没有听到门开的声音，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他只想将她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
明倾城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她清晰地看到段维新那双眼睛，冰冷，深邃，眼里的愤怒像要将她吞噬。
她僵硬地抬起手，想推开明东辰。
可他抱得太紧，像要将她嵌入身体。
时间凝固了。
香房里，只剩下三个人静止的画面。
段维新说不出话。
他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座巍峨的山，释放着无形的压迫感。
许久，明倾城猛地推开明东辰，惊慌地跑向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