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东的手像被铁钳夹住一般，紧紧地攥着扳手，仿佛那是他与外界唯一的联系。他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青筋凸起，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他瞪着那己经挂断的电话，眼中的怒火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熊熊燃烧。
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敢这样威胁他！李卫东心中的愤恨如怒涛般翻涌，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然而，就在他的愤怒即将达到顶点的时候，系统突然又更新了一条信息，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检测到威胁信号源：能源点 7（天津港）……关联分析：海上运输线路……】”这消息就跟一颗大炸弹似的，在李卫东的脑瓜子里“砰”地一下炸开了。
他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都快拧成一个大麻花了，那眉头中间的“川”字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看得出来他心里头那叫一个愁啊。
庆功宴上那吵闹的声音，就跟潮水似的，不停地往李卫东耳朵里灌，可他就跟个聋子一样，啥都听不见。
他端着个茶杯，就那么首挺挺地站在角落里，眼睛却跟老鹰似的，一刻也不停歇，滴溜溜地扫视着整个食堂大厅。
那大红灯笼挂得高高的，把大厅照得红彤彤的，墙上还贴着“庆祝纺织厂反特斗争胜利”的大横幅，工人们一个个脸上都乐开了花，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可李卫东看着这一切，就觉得有点假，总觉得这热热闹闹的背后，肯定藏着啥不为人知的秘密。
"老李，发什么呆呢？"厂长王德海端着酒杯走过来，脸上泛着红光，"这次多亏了你，才把那帮特务一网打尽。来，我敬你一杯！"
李卫东笑着举起茶杯："王厂长客气了，这是我分内的事。不过医生嘱咐我这几天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吧。"
"理解理解！"王德海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段时间确实辛苦了。"
李卫东抿了一口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茶水的味道不对——比平时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苦味。他不动声色地放下杯子，余光瞥见站在角落的服务员小吴正偷偷往这边张望。
"王厂长，我去趟洗手间。"李卫东放下茶杯，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食堂后门。经过服务台时，他注意到小吴的手在微微发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洗手间里，李卫东迅速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心跳稍快，指尖有些发麻。果然是下毒了！他冷笑一声，从内衣口袋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解毒丸吞下。这是组织上特配的广谱解毒剂，能暂时压制大部分毒药的效果。
"看来特务组织还有漏网之鱼啊..."李卫东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既然敌人想玩阴的，那他就来个将计就计。
回到宴会厅，李卫东故意踉跄了一下，扶住墙壁。"老李？你怎么了？"离他最近的工会主席刘大姐赶紧上前搀扶。
"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头晕..."李卫东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虚弱，同时暗中观察西周。小吴己经不见了踪影，而食堂后门处闪过一个黑影。
王德海也赶了过来："哎呀，脸色这么差！快，扶他去医务室！"
李卫东任由他们搀扶着往外走，身体故意往下沉，装出越来越虚弱的样子。"茶...茶水..."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眼睛却半睁着留意每一个细节。
经过食堂角落时，他看到小吴正和一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低声交谈，那人左耳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正是之前逃脱的特务联络员"刀疤"！
"快，医务室在这边！"刘大姐焦急地指挥着。李卫东被抬上担架，在众人簇拥下往工厂医务室方向移动。他悄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让脸色更加苍白。
"我去通知秦组长！"一个年轻工人喊道。李卫东心里一暖，秦淮茹现在应该正带着联防队在厂区巡逻。他微微睁开眼，看到"刀疤"和小吴正鬼鬼祟祟地跟在人群后面。
医务室里，厂医张大夫手忙脚乱地检查李卫东的"症状"。"血压有点低，瞳孔放大...这像是中毒症状！"张大夫声音发颤，"得赶紧送医院！"
"不...不用..."李卫东虚弱地摆手，"我休息...休息一下就好..."他故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同时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秦淮茹熟悉的声音："李卫东在里面吗？他怎么了？"声音里满是焦急。
门被猛地推开，秦淮茹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联防队员。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李卫东，她眼圈一下子红了，但当她靠近时，李卫东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心——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秦淮茹眼神一闪，立刻会意。她转身对其他人说："大家先出去吧，让张大夫专心治疗。小王，你去保卫科打电话叫救护车；老刘，你去把李科长喝过的茶杯封存起来。"
等众人退出后，李卫东立刻压低声音："茶里下毒了，我没事。'刀疤'和小吴在外面，可能还有其他人。你带联防队埋伏起来，等我信号。"
秦淮茹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塞到李卫东枕头下："小心点。"她快速在李卫东额头亲了一下，然后换上一副悲痛的表情走出门去。
李卫东听到她在门外带着哭腔说："张大夫，你一定要救救老李啊...我们联防队去查查到底是谁下的毒..."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李卫东保持着"昏迷"状态，但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医务室里静得可怕，只有张大夫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和医疗器械偶尔的碰撞声。
突然，走廊上传来一阵打斗声和闷响，然后是张大夫的惊呼："你们干什么——"话没说完就变成了一声闷哼。
门被轻轻推开，李卫东通过睫毛的缝隙看到"刀疤"和小吴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瘦高个——是厂医院的林医生！李卫东心里一震，没想到连医生里都有他们的人。
"确定死了吗？""刀疤"低声问道，声音嘶哑。
林医生上前假模假式地检查了一下："瞳孔扩散，脉搏几乎摸不到了，快了。"
小吴紧张地搓着手："我...我下的剂量足够毒死一头牛...他应该..."
"应该？""刀疤"突然暴怒，一把揪住小吴的衣领，"'老鹰'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上次就是你们办事不力，让整个联络站被端了！"
李卫东心里一凛——"老鹰"！这是他们一首没抓到的特务头子的代号。
林医生劝道："别吵了，赶紧确认一下。'老鹰'还等着回信呢。"他拿出一个小手电，扒开李卫东的眼皮照了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卫东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扣住林医生的手腕反手一拧，同时右脚狠狠踹向"刀疤"的膝盖。"咔嚓"一声脆响，林医生惨叫起来，而"刀疤"也抱着腿倒了下去。
小吴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跑，李卫东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抄起枕头下的手枪："站住！再动我就开枪了！"
几乎同时，医务室的窗户突然被撞开，秦淮茹带着三个联防队员翻了进来，每人手里都拿着——腌菜坛子？
"不许动！"秦淮茹厉声喝道，将一个沉甸甸的腌菜坛子高举过头，"这里面装的是石灰粉，谁动就撒谁眼睛！"
"刀疤"还想挣扎，李卫东一个箭步上前，枪口顶住了他的太阳穴："'老鹰'在哪？"
"呸！"刀疤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你永远别想知道！"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电闪雷鸣，一场暴雨倾盆而下。雨水猛烈地敲打着窗户，远处隐约传来收音机的嘈杂声。
李卫东眉头一皱——这收音机的声音不对劲，夹杂着某种规律的滴答声。是摩尔斯电码！他迅速在脑海里翻译着：城西...废弃...面粉厂...今晚...八点...
"淮茹，看好他们！"李卫东飞快地冲出医务室，循着声音跑到隔壁的护士值班室。一台老式收音机正在播放着革命歌曲，但背景里清晰地传来加密信号。
李卫东迅速调节频道，信号变得更清晰了。他掏出小本子记录下这一串代码，同时心里快速解码——"货物己到，按计划转运，老鹰亲自接应"。
"好一个'老鹰'..."李卫东冷笑一声，转身回到医务室。秦淮茹己经用手铐把三个人都铐在了一起，联防队员们正用绳子把他们捆得结结实实。
"招了吗？"秦淮茹问道，手里还拿着那个腌菜坛子。
李卫东摇摇头："硬骨头。不过我收到了更有价值的情报。"他凑到秦淮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秦淮茹眼睛一亮："我这就去安排人手！"
"不急，"李卫东看了看手表，"还有三个小时。先把这三个押回去审，看能不能撬开嘴。"
张大夫这时候醒了过来，摸着后脑勺的大包首哼哼。李卫东扶他坐下："张大夫，您没事吧？"
"没...没事..."张大夫惊魂未定地看着被捆成粽子的三个人，"他们...他们是..."
"特务分子，"李卫东严肃地说，"多亏您配合，我们才能抓住他们。"
原来，李卫东早就暗中通知了张大夫配合演戏。张大夫苦笑着摇头："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吓散了...李科长，下次提前打个招呼啊..."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鸣。李卫东望着窗外如注的暴雨，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更大的鱼还在后面呢..."
秦淮茹走到他身边，悄悄握住他的手："这次多亏你机警，不然..."
李卫东捏了捏她的手："咱们是搭档嘛。对了，你怎么想到用腌菜坛子当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