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的手指紧紧攥着那张羊皮纸，指尖微微发颤。纸面边缘的裂痕像是某种生物撕咬过的痕迹，而背面隐约浮现出的墨迹，在手电筒微弱的光束下显得愈发清晰。
“这……不是普通的记录。”陈默低声说，他凑近观察，发现那些字迹在晃动，仿佛被海水浸泡过又风干无数次。
沈川没有说话，只是将纸摊开在石壁上，用匕首轻轻刮去表面的一层灰尘。随着动作，一段隐藏的文字缓缓浮现：
**“第一钥，沉于归海之渊；第二钥，藏于血祭之台；第三钥，封于旧神遗骨。”**
“归海之渊……”陈默皱眉，“就是归海洞窟？”
沈川点头，目光落在那句文字的最后一行：
**“唯有真正献祭者，方可完成最终仪式。”**
他的喉咙一阵发紧，脑海中闪过苏月那张苍白的脸，以及她眼中燃烧的狂热火焰。
“她也是祭品。”沈川喃喃道，“可她却在推动仪式。”
“也许她己经被污染了。”陈默的声音低沉，“或者，她从未真正抗拒过。”
沈川没有回应，而是再次低头看向羊皮纸。这一次，纸上的字迹忽然开始扭曲，像是一滴墨落入水中，迅速晕染开来。林夏的脸出现在文字之间，她的嘴唇微微张合，却没有声音。
沈川猛地闭眼，鼻腔中涌出一股咸腥味，他抬手抹了一下，指尖沾满血色的液体——是海水。
“你又开始了。”陈默看着他手臂上跳动的荧光脉络，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你的状态……越来越糟了。”
沈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还能撑住。”
但就在他睁开眼的一瞬间，羊皮纸上的字迹再次变化，原本清晰的内容变成了一串模糊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语言，又像是某种无法理解的咒文。
“这是……认知污染？”陈默皱起眉头，“它在试图干扰你？”
沈川咬牙，强行集中注意力，试图压制脑中的混乱感。他能感觉到那些符号在向他传递某种信息，就像是古神在低语，用一种不属于人类的语言在诉说什么。
“沈川！”陈默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别看了！再看下去你会疯的！”
沈川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锐利如刀：“不，我在听……它在告诉我什么。”
“你在听谁？”陈默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它。”沈川低声说，“那个东西……它想让我知道钥匙的位置。”
“你是说……古神？”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你确定这不是它的陷阱？”
沈川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盯着那张纸。终于，那些符号重新排列组合，形成了一句完整的话：
**“钥匙之下，皆为囚笼。”**
沈川的心脏猛地一缩。
“什么意思？”陈默问。
沈川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钥匙……不只是打开门的东西，也可能是锁住我们的工具。”
“你是说，我们以为找到了破解仪式的方法，其实只是另一场陷阱？”
“我不知道。”沈川的声音沙哑，“但我必须找到它们。”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洞穴深处传来的水滴声在回响。
“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找到第一把钥匙。”沈川抬起头，眼神坚定，“归海洞窟……就在北岸断崖下面。”
“你觉得那里安全吗？”陈默皱眉，“苏月的人一定会先一步抵达。”
“那就比他们更快。”沈川站起身，将羊皮纸小心地收进防水袋中，“时间不多了。”
陈默叹了口气，跟着站起：“你打算怎么进去？那个地方据说从来没人活着出来过。”
“我会进去。”沈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果我失败了，你就离开这里，去找其他人。”
“其他人？”陈默冷笑一声，“你以为还有‘其他人’愿意相信这些鬼话？”
沈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朝洞口走去。陈默跟在他身后，脚步沉重。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洞穴时，沈川忽然停下脚步。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肤下的荧光脉络正在有节奏地跳动，频率与之前在苏月身上感受到的完全一致。
“你发现了？”陈默低声问。
沈川点头，声音几乎不可闻：“我们……共享同一个频率。”
“这意味着什么？”
沈川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对准空气，仿佛在感知什么。
“意味着……”他轻声道，“我们都被选中了。”
下一秒，一阵低沉的嗡鸣声从远处传来，像是某种古老的乐器在演奏，又像是海水在地下翻涌。
“他们来了。”陈默握紧拳头。
沈川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