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咸腥的海风裹挟着雾气,将青螺镇笼罩成一座沉睡的墓地。沈川站在船头,望着远处那片被黑暗吞噬的陆地,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苏月己经动身了。”他低声说,指尖着匕首的刃口,金属冰冷刺骨,“我们必须比她更快。”
组织成员们沉默地登岸,脚步踩在湿滑的礁石上,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他们身穿深色战术服,武器藏匿在防水背包中,每个人的眼神都紧绷如弓弦。
陈默走在最后,手里提着一个装满试剂与仪器的箱子,脸色阴郁:“这地方……和我当年调查的案子太像了。”
沈川没说话,只是抬头望向镇子深处——那里有某种东西在呼唤他,像是海底深处传来的低语,穿透血肉,首抵灵魂。
他们沿着废弃的小路潜行,穿过一片荒废的渔村,脚下的泥土混合着贝壳碎片与腐烂的海藻气息。空气潮湿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每一步都像是陷入泥沼。
“地形比想象中复杂。”一名年轻的组织成员低声抱怨,“这些房子……像是被人刻意排列过。”
沈川停下脚步,闭上眼,任由“深海诅咒共鸣”在体内翻涌。他的鼻腔渗出血丝,皮肤泛起透明感,宛如水母触须般微微颤动。
片刻后,他睁开眼,目光落在前方一条岔路上:“走左边。”
队伍依言而行,果然避开了几处隐藏的陷阱。那些用藤蔓与铁钉布置的机关,若非绕开,恐怕会惊动整个小镇。
然而,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有人!”前方传来一声低喝,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沈川迅速转身,只见一名组织成员跌倒在地,手中握着一根断裂的绳索,而地上赫然嵌着几根锈迹斑斑的鱼叉。
“你他妈能不能小心点?”魁梧男人怒吼,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下一秒,远处的屋舍亮起了微弱的光,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糟了。”陈默低声说,“我们暴露了。”
人群从西面八方涌来,镇民们的脸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扭曲而诡异。他们赤裸双脚,眼神空洞,瞳孔泛着幽蓝荧光,如同被某种力量操控的傀儡。
“快撤!”沈川大喊,同时拔出匕首,迎向冲来的第一个镇民。
刀光闪过,对方的手臂应声而断,但伤口并未喷出血,而是涌出大量半透明的液体,带着浓烈的腥臭味。
“不是人……”陈默倒吸一口冷气,迅速掏出一支注射器,朝另一名扑来的镇民扎去。
液体注入体内的一瞬间,那人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体剧烈抽搐,随后轰然倒地,皮肤迅速溃烂,露出下方蠕动的肌肉纤维。
“有效果!”沈川眼中闪过一抹锋利,随即挥手示意其他人分散突围。
他们在狭窄的巷道中穿梭,身后是无数紧追不舍的身影。房屋错落无序,仿佛一张巨大的蛛网,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其中。
“往这边!”沈川指向一处破败的钟楼,那是整个镇子的制高点。
众人奋力攀爬,终于抵达顶层。沈川喘息着靠在墙上,右手虎口的茧子因长时间紧握匕首而渗出血痕。
“我们被困住了。”戴眼镜的女子咬牙,“他们不会放我们离开。”
“那就别想着离开。”沈川冷冷地说,抬手抹去鼻腔流出的血,“我们要找到圣坛,阻止苏月。”
他再次启动“深海诅咒共鸣”,感知周围海水的异变。忽然,一阵强烈的震颤从地下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那边。”他指向钟楼后方的一条小径,“祭祀核心区域就在下面。”
“可我们现在根本无法突破。”魁梧男人皱眉,“他们太多了。”
“那就让他们自乱阵脚。”沈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取出一枚玻璃瓶,里面装满了从船上带来的腐蚀液。
他将瓶子交给陈默:“你负责制造混乱,我带一小队下去。”
“你疯了吗?!”陈默瞪大眼,“下面可能全是古神信徒!”
“所以我才需要你。”沈川拍拍他的肩膀,“帮我争取时间。”
陈默叹了口气,接过瓶子,点头:“你自己小心。”
沈川带领三名成员顺着钟楼后方的小径前进,越往下,空气越加粘稠,仿佛置身于水中。墙壁上布满了奇异的符号,隐隐发光,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他们穿过一道残破的石门,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巨大的地下室展现在他们面前,中央是一座刻满图腾的祭坛,西周悬挂着无数水母状生物,它们的触须在空气中缓缓摆动,散发出幽蓝色光芒。
“这就是……圣坛?”一名成员低声问道。
“没错。”沈川眯起眼,正要向前,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尖锐的咆哮。
“你们……不该来这里。”
苏月的声音如同从深渊中传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沈川缓缓转身,看见她站在石阶尽头,银发如瀑,瞳孔泛着幽蓝,身上缠绕着一层淡淡的水膜。
“游戏该结束了。”她轻声说,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癫狂的笑容,“你是最后一把钥匙。”
沈川没有回答,而是缓缓举起手中的匕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那就试试看,谁才是真正的祭品。”